其实,婚纱店能有什么事呢?这两年下来,店里的事务完全步入了正轨,不管是设计师团队,还是销售、生产渠道,完全成熟。这都是覃燕飞老早就布置好的,沈迦因现在就算是一个月不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何况现在都可以远程网络办公、视频会议什么的都很方便,就算真有什么事情,她不出现在店里也可以解决。
曾元进如此问,让沈迦因不知如何回答,而曾元进也知道她说榕城有事只不过是借口而已。
“你让小赵了解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展示会,带迦因去看看,多和同行交流交流,对她的事业也是有帮助的。”曾元进对妻子道。
罗文茵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好了,我们吃饭去吧,你们等等我,我换个衣服。”曾元进道。
说完便把念一放在沙发上,自己起身离开进了里屋。
“明天让黄嫂联系给念一找个保姆,你自己要多留意一下。”罗文茵对沈迦因道。
“不用那么麻烦的,我自己可以——”沈迦因说。
“你年纪轻轻的,难道要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孩子的身上吗?有工夫还是多提高一下自己,毕竟是一辈子的事。”罗文茵道。
听着罗文茵这话,沈迦因的心里不知道罗文茵是嫌她太溺着念一了,还是嫌她没出息。
“孩子小的时间就这么多,我不想错过她的成长,也不想她的童年有什么缺憾!”沈迦因道。
罗文茵听出来沈迦因这是在顶她,是在怪她没有抚养过她吗?
“身为一个女人,孩子的确很重要,可是,为了孩子而埋没自己的女人,将来能得到什么呢?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而你要是和这个社会脱节,等孩子长大了,你和孩子能有什么共同语言?”罗文茵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可是,我毕竟比你大这么多岁,经历的事情也比你多。作为一个过来人,我给你一个建议,女人,永远不能放弃自己的梦想,而这个梦想,不是指你对你的家庭的梦想,而是对你自己的。你不要以为顾逸昀会一辈子对你好,没有一刻时间是和你没有分歧的,不可能!”
“谢谢你的建议,我自己的日子,我知道该怎么过。”沈迦因道。
她不想这样和罗文茵对话,真的很不想,可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好吧,那就算我多嘴了!你带着念一先去餐厅,我们等会儿就出来了。”罗文茵说完,起身走进里屋,去帮丈夫更衣。
沈迦因看着周围的一切,心情复杂极了,带着女儿起身离开。
“你们又吵了?”曾元进见妻子进来,问。
“这丫头,我和她是前世的冤家吗?为她好,也要被她那样说!”罗文茵诉苦道。
曾元进无声笑了,拉着妻子的手,低头望着她,道:“文文,你不觉得迦因回来了之后,你又变成以前的样子了吗?”
罗文茵不解,抬头望着丈夫。
“当年在榕城的时候,我就总觉得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奇怪,一点都不懂规矩,跟个野丫头一样的。可是,这些年,”曾元进轻轻抚摸着妻子的脸庞,似乎在寻找着往日的踪迹,“这些年,你知道吗,你变了!”
罗文茵低头不语,嘴唇抽动着。
“对不起,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文文!”曾元进喃喃道,拥住妻子。
罗文茵只是摇头。
“我心里的那个文文,永远都是那个爱笑的小丫头,爱笑又倔,还总喜欢和我顶嘴——”曾元进说着,不禁笑了,罗文茵眼里含泪,抬头望着他。
“就算偶尔任性一下也没关系,没必要总是为了配合曾元进夫人这个名号而抛弃了自己的本初。”曾元进道,“迦因回来了,你们两个吵也罢,顶嘴也罢,都没有关系,相反的,我喜欢你这样做,至少让我知道过去那个任性、不守规矩的罗文茵还活着。”
罗文茵闭上眼睛,泪水滚了出来。
“可是,文文,不管你们两个怎么吵,都要让她知道你爱她,不要让那孩子太伤心了。我们欠她太多了,以后的时间尽量弥补都没办法弥补这么多年的缺憾——”曾元进声音低沉。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该怎么办?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看着她的每一秒钟,我都觉得她的心里在恨我。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和我走同样的路,同样艰难的路,为什么——”罗文茵说着,不禁低低哭泣起来。
曾元进挽着她的手坐下来,揽住她不停地发抖的肩。
“她自己选择怎样的人生,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改变了。你就算是生气,还是后悔,还是怎样,都没有办法了。只能希望她会有个好结果,以后的人生不要再有什么艰难了。”曾元进道,顿了片刻,接着说,“那孩子是个坚强的孩子,也是个善良的孩子。你们两个人,多多相处,平心静气的,不要带什么偏见,不要预先设定立场。她是你生的,总有一天你们会理解对方,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
罗文茵擦去眼泪,点头。
“你看,这不挺好的吗?那孩子回来了,你又变成过去的你了,喜欢无理取闹,爱哭爱笑,蛮不讲理的罗文茵又回来了!”曾元进笑道。
抬头望着他,依旧是自己痴迷的脸庞,只是,鬓角有了白发。
“你老了!”罗文茵道。
曾元进无声笑了,说:“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能不老吗?”
罗文茵鼻头一酸,靠在丈夫怀里。
“真没想到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们的迦因都做妈妈了。”罗文茵道。
“是啊,时间过的太快了。”曾元进说着,顿了片刻,“你和迦因,真的是母女啊,太像了。”
罗文茵笑了,不说话。
“不过,她比当初的你漂亮,真的!”曾元进道。
“我记得你以前一直说我才是最漂亮的!”罗文茵笑道。
“自己女儿的醋都要吃啊!”曾元进也笑了,“她的身上,是我们两个人的优点,全部的优点。缺点也都在她身上——”
似乎是回到了往日的回忆里一样,罗文茵的脸上,始终是不变的笑容。
沈迦因哪里知道父母在说什么,带着女儿来到餐厅的时候,曾泉夫妻已经在了。
念一看见了曾泉,立刻把小手从妈妈的手里抽出来朝着曾泉跑了过去,曾泉起身蹲在她面前,一下子就接住了扑向自己的小丫头。
“叔叔你怎么在这里?”念一奶声奶气地问。
“应该叫舅舅,我是你舅舅,小一一!”曾泉笑道。
“舅舅?舅舅是什么?”念一问。
“呃,就是你妈妈的哥哥。”曾泉说着,抱着孩子起身,沈迦因走到了他面前。
“一一也有哥哥!”念一说道,曾泉和方希悠都笑了。
“你的哥哥是谁啊?”方希悠含笑问。
“铭铭哥哥,我想他了。”念一说着,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伤感,大人全都被她给逗乐了。
“那等你回去了再找铭铭哥哥玩,怎么样?”曾泉笑着说。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念一转过头看着妈妈,问。
沈迦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是想回去,可是曾元进好像不想她走——
“这里也是一一的家啊!”方希悠含笑对念一说。
“不是,一一的家里有爸爸,有奶奶,还有小飞叔叔,这里没有,这里不是一一的家!”小孩子总是很固执。
“这里有姥姥姥爷,有舅舅舅妈,还有小姨,我们大家都爱一一,要是一一走了,大家都会想一一的,怎么办?”方希悠故意逗着念一,道。
念一突然又开始为难了,这认真的样子,又让大人笑了起来。
“一一比你活泼多了!”曾泉对沈迦因道。
沈迦因笑了,说:“没办法,我已经这样了,没法改变了!”
“你变不变都无所谓了,千万别把孩子影响得跟你一样闷闷的就不好了!”曾泉说道。
“迦因有闷闷的吗?我怎么没觉得?”方希悠问道。
曾泉却只是笑了,不说话。
就在这时,曾元进和罗文茵进来了,曾泉夫妻便走上前问候。
“念一看起来很喜欢舅舅啊!”罗文茵含笑道。
“舅舅是妈妈的哥哥!”念一解释了一遍,好像生怕姥姥姥爷不知道舅舅的意思一样,曾元进见状哈哈笑了,道:“是呀,我们的念一真聪明!”
这时,黄嫂过来请示罗文茵,是不是开始上菜,罗文茵便说“上吧”,又问了句“娇娇呢?怎么不见了?”
“好像还在房间里!”黄嫂道。
“我去把她叫过来!”罗文茵说完,就走出了餐厅。
院子里,已经是白白的一片了。
餐厅里,众人落座。
沈迦因一直没坐,看着曾元进和曾泉夫妇落座,才找了个远离曾元进的位置抱着念一坐下了。
“过来,迦因和念一坐我边上来。”曾元进道。
方希悠见状,忙问黄嫂:“黄阿姨,儿童座椅买了吗?拿过来。”
黄嫂赶紧出去搬了儿童椅进来,跟沈迦因说“对不起,一下子给忘了”,沈迦因便说“没关系”。
曾元进坐在外孙女旁边给孩子摆着小碗和勺子,曾泉看着坐在对面的沈迦因,端起手边的水杯子喝了一口,方希悠注意到他的视线,只是含笑不语。
很快的,当所有的菜饭都端上了桌,罗文茵拉着小女儿的手走了进来。曾元进让曾泉拿一瓶酒,曾泉正在打开酒瓶的盖子,就听见曾雨跑到父亲面前说:“这是我的位置,为什么让她们坐?”
曾元进眉头微微蹙着,沈迦因觉得很不自在,起身忙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用管她,你坐下!”曾元进对沈迦因道。
曾雨一脸的不高兴,盯着沈迦因。
罗文茵拉过小女儿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位置边上按着她的肩坐下,道:“你坐这里,那个位置是姐姐的!”
“她没来的时候是我的,怎么她一来就变成她的了?”曾雨不满道。
方希悠不语,沈迦因尴尬不已,不知道怎么办。
“娇娇,别这么不懂事!”曾泉厉声道。
曾雨的嘴巴别着,被哥哥一句话说的泪眼汪汪。
“你别这么说娇娇,娇娇还小——”方希悠劝曾泉道。
“娇娇,迦因是你姐姐,念一是你的外甥女,从今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要和她们好好相处。不许再这样任性!”曾元进道。
曾雨转过脸看着父亲,又盯着沈迦因,沈迦因从妹妹的眼里读到了全部的愤怒,可她,这个时候,好像也不是她该说话的时候。
“你们不要吵架!”念一突然说。
曾元进看着外孙女,沈迦因忙说:“对不起,孩子不懂事——”
“我看,一一比娇娇要懂事多了,知道一家人不该吵架。”曾元进道,“好了,都坐下吃饭吧!泉儿,把酒倒上!”
曾泉起身,给每个人面前都倒了一杯白酒。
“多多少少都喝一点。今天,是我们家的大日子!”曾元进道。
罗文茵拉着生气的小女儿的手,给她擦着眼角的泪,低声劝着她。
此情此景,沈迦因的心里,有些乱糟糟的。她知道自己的出现让曾雨心里不舒服,可是,不就是一个座位吗,至于生气成这样吗?
“好了,我们都先把杯子端起来。”曾元进说着,大家都端起了酒杯,念一却突然说:“一一没有杯子!”
曾元进笑了,让黄嫂给念一拿个杯子,沈迦因不禁为女儿的任性说了声“抱歉”。
“现在好了吧,小一一?”曾元进满眼都是慈祥的笑意望着念一,问道,念一点头。
大家这才重新举杯,罗文茵拉住小女儿的手,把酒杯塞到她的手里,曾雨满心不乐意。
“今天呢,是我们家第一次吃这个团圆饭。这一杯,为了我们家的新成员迦因和小念一!”曾元进道。
众人端起酒杯,隔空碰了下。
沈迦因微微抿了一口,余光却接触到了妹妹的视线,不满的视线。
“迦因从小就离开了我们,历经了这么多年终于回到了家里,泉儿、希悠,你们是大哥大嫂,迦因有什么不懂的事情,你们要多帮帮她。”曾元进道,儿子媳妇点头应声,接着曾元进对小女儿道,“娇娇,迦因是你的姐姐,你要像对待你哥哥嫂子一样对她,明白吗?不许欺负她!”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好像被抢了座位的人是我吧!”曾雨说道。
“娇娇——”罗文茵道。
“你们好好聊吧,我要减肥,不吃了。”曾雨说完,就起身离开了饭桌。
“娇娇,你这是干什么?乖乖坐下吃饭,刚才妈妈和你说的什么,你答应了什么,都忘了吗?”罗文茵拉住女儿的手,道。
“可是——”曾雨道。
“不用管她,要走就走,她这个样子都是惯出来的!”曾元进严厉的声音在餐厅里响起。
罗文茵示意女儿跟爸爸认错,曾雨不乐意,却还是被母亲拉到了父亲面前。
“爸,对不起,您别生气!”曾雨道。
“你该向你姐姐道歉!”曾元进道。
曾雨看着沈迦因,咬着嘴唇,却怎么都说不出话。
“娇娇!”曾元进厉声道。
曾雨看着爸爸,这才小声对沈迦因说了句“对不起”。
“没事,没事!”沈迦因忙起身道。
“好了,都坐下。”曾元进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就这个样子!”
罗文茵拉着小女儿坐下,沈迦因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这时,念一道:“妈妈,我要吃那个!”
沈迦因刚想为女儿的行为道歉,曾元进就面带笑容问念一道:“乖乖想吃什么,姥爷给你夹。”
“那个,还有那个——”念一道。
曾元进一样一样给外孙女夹着菜,桌上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xǐυmь.℃òm
一顿饭,就这么结束了。
饭后,曾元进回房间办公去了,曾泉也回去了自己的书房,罗文茵陪着自己生气的小女儿,方希悠陪着沈迦因带念一回房间睡觉了。
“你看爸爸多喜欢念一,你们就好好在家住着,有空呢,我们两个出去逛逛,你说呢?”方希悠对沈迦因道。
“嫂嫂,那你和曾泉,哦,你和我哥哥,你们,也赶紧——”沈迦因道。
方希悠只是笑笑,没说话。
“他的工作很忙吗?”沈迦因问。
方希悠点头,道:“有时候真希望他不要做官,留在京城做个生意啊或者去学校教书啊,都比这个好。可是啊,没办法!”
“那你为什么没过去他工作的地方呢?他一个人在外地工作,总有一些想象不到的困难,你能在他身边的话——”沈迦因说。
“我去过几天,可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在那里无聊的待着——”方希悠叹道。
“呃,你们谈过吗?你有没有把你的心情告诉他吗?他那个人心地很善良,他会理解你的难过。”沈迦因劝慰道。
“你,真的这样觉得?”方希悠看着她,道。
沈迦因点头,道:“丈夫丈夫,一丈之内即为夫。要是分开的远了,夫妻的感情难免会有影响。两个人天天在一起,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能见到对方,可以互相说说话,把伤心的事开心的事都说出来,呃,我想还是会让两个人更加了解彼此吧!”
方希悠不语,只是看着沈迦因。
沈迦因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嫂子?要是我说错了,你别生气!”
方希悠摇头,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比你岁数大,却还不如你想的明白。”顿了下,方希悠道:“你很爱念一的爸爸,是吗?”
沈迦因点头,想起顾逸昀,她的脸上浮出自然而然的笑容。
“他,很爱你吗?”方希悠问。
“嗯。”沈迦因道。
“真好!明确地爱一个人,然后还清楚地知道对方的感情,真是幸福的事。”方希悠叹道。
沈迦因很想问,难道曾泉不爱你吗?可是,这样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方希悠又怕沈迦因多想,便说:“谢谢你和我分享爱情心得,等什么时候我们两个有空闲时间坐下来,也和你分享一下!”
沈迦因微笑着“嗯”了一声。
回到了房间,方希悠看着沈迦因照顾孩子睡觉,等念一要睡下了,方希悠才告辞离开。
方希悠回到院子,看见书房的灯亮着,想了想,就推门进去了。
曾泉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她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曾泉回头看了她一眼。
“累了吗?我帮你揉揉肩。”方希悠道。
“谢谢!”曾泉说。
“不客气!”
夜,就这么走向了深深的漆黑。
等念一睡着了,沈迦因才给顾逸昀拨了个电话。
当黑夜中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沈迦因的心,突然暖暖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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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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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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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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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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