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银行给总共十五家孤儿院各汇寄了十万捐款,澹台君颜到了一家名叫兴山的孤儿院。
院长是一位很和蔼可亲的老人,叫何奶奶,曾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收留了她。
这里也就成了她心灵的寄托,和最安静的避风港。
此后每年,她都总要回来看好几次,每月固定捐款,风雨无阻。
“君颜姐姐来啦!”
才刚进孤儿院大门,立即有一名五六岁的小女孩兴高采烈的朝澹台君颜飞奔过来。
澹台君颜那平日里如万年冰山般冷漠的精致俏脸,瞬间变得柔和,绽放出无比温柔的迷人笑容,张开玉臂,将小女孩轻轻拥在怀里。
“小音,最近有没有好好听何奶奶的话?”澹台君颜抚摸着小女孩苍白和略显清瘦的小脸蛋,柔声问道。
“有噢,小音最近最乖了,奶奶都奖了我好几朵大红花和奶糖呢,你看,你看。”
小音奶声奶气道,十分骄傲的从小口袋里掏出一把奶糖,邀功似的递给澹台君颜看。
澹台君颜摸摸她的小脸,莞尔轻笑。
“嘻嘻,君颜姐姐,这奶糖可好吃了,甜甜的,我给你剥一个。”
小音很开心,迫不及待但却又很笨手笨脚的剥开一块奶糖,塞到澹台君颜嘴里。
看到澹台君颜吃下,稚气的小脸马上露出开心满足的笑容,还不停追问她这奶糖是不是真的很甜。
“君颜姐姐,君颜姐姐……”
其余正在玩耍的小孩们此时也跑了过来,不停围在澹台君颜身边欢快的叫着。
澹台君颜一一和她们拥抱了一下。
看着她们纯真的笑脸,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盛,目光变得愈发柔和,洋溢着浓浓的母性光辉。
一名年过六旬的老奶奶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门口含笑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亲切和宠溺,就好像是在看自己最疼爱的孙女。
“奶奶。”澹台君颜走到何奶奶面前,轻轻唤了一声,将她拥住。
老人枯瘦的手轻拍她的后背,乐呵呵道:“好好,回来了就好,吃过饭了吗?”
“嗯,吃过了。”
澹台君颜点点头,将手中的提包递给何奶奶,“这里面一共有五十万,三十万给小音看病,剩下二十万,您就给孩子们添置一点衣服、玩具和学习用品之类的吧。”
“小颜,你以前给的钱我还剩一些没用完呢,不用给这么多。”
何奶奶眼眶微红,紧紧拉着她的手,嗔怪道,“现在赚钱不容易,你得给自己多留着点。而且这么多年了你还单身一个人,这样不好,赶紧去找个好男人,谈谈恋爱,结婚生子,给你自己安个家才是最重要的事,别再在外面飘泊了。”
澹台君颜默默摇头,转身看着欢声笑语的孩子们,眼神渐渐变得飘忽。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就行,我不需要那么多。至于家,我早就没有家了,有您和孩子们陪着我,我已经很心满意足。”
何奶奶轻抚她的脸,看着她茫然落寞的眼神,眼中满是心疼和怜惜。
澹台君颜本是一个很活泼开朗品学兼优的小丫头,父母是一对非常恩爱也很有爱心的考古探险家,经常会带她到孤儿院来捐款做善事。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八年前,她的父母在一次考古探险中,不幸遭遇事故,最后连尸首都没找到。
何奶奶依稀记得,当年这个小丫头在走进孤儿院时,那绝望无助的眼神,红红的眼眶,和止不住的眼泪,整整哭了七天七夜。
之后,她就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操场角落,安静的看着天空发呆,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
也就从那以后,澹台君颜彻底封闭了内心,变得生人勿进,清冷沉默,甚至不苟言笑。
只有在孤儿院里,她才会露出最温柔的笑容。
“小音的身体现在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澹台君颜陪着何奶奶把钱锁进保险柜,轻声问道。
“医生说她下周就要开始做透析治疗了,到时候……她恐怕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开心玩耍了。”
透过窗户,看着操场上那个洋溢着天真笑容的小女孩,何奶奶眼眶一红,声音哽咽的低声说道。
澹台君颜走过去,将老人搂在怀里,目光静静的望着小小音,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一如秋风的萧瑟。
孤儿院的孩子,永远是这世界上最悲凉的一个群体。
小小年纪,就被父母家人抛弃,还要承受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痛苦和悲伤。
有谁能想象的到,像小小音那么天真、可爱,又十分爱笑的小女孩,其实在一周前已经被诊断出她得了儿童尿毒症。
也许她还能幸运的活三年、五年,或十年。
又或许,她在一年之后,就会被这个冷酷的世界无情抛弃。
而在她艰难挣扎,只为活下去的那段时间里,每天等待她的,再没有快乐和欢笑,有的就只是病痛和无休止的透析治疗带给她的折磨。
“奶奶,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小音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澹台君颜轻声说道。
“但愿吧,唉。”何奶奶叹了口气,心头一酸,几乎又要落泪。
澹台君颜把话题转移,才总算让她心情愉快了一些。
“君颜姐姐,和我们一起玩游戏吧?”小音跑到楼上,拉住澹台君颜的手,笑嘻嘻道。
“好,那我们就玩老鹰抓小鸡。”澹台君颜抱着她下楼,微笑道。
小音高兴的直拍手,奶声奶气道:“那君颜姐姐你当老鹰,我来当老母鸡,让华哥哥、亮姐姐她们全部当我的小鸡,嘻嘻……”
小音是孤儿院里的团宠小公主,她说的话就是圣旨,没人舍得跟她争。
于是澹台君颜,这个不停深入世界各大险境和众多古墓的强女子,当起了老鹰,和一群小家伙们欢乐的玩起来。
蓦得,在奔跑了一阵后,澹台君颜忽然感觉眼前一黑,一股强烈的晕眩感传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地上倒去。
周围响起孩子们惊慌害怕的哭喊声。
小音晃着她的手,不停哭喊着她的名字君颜姐姐,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澹台君颜试着想要睁开眼睛安慰她,却感觉浑身乏力,眼皮沉重的好像坠上了铅,怎么也睁不开,意识越来越迷糊,渐渐听不清她们的呼叫声,似乎与她相隔越来越远。
我这是要死了吗?
澹台君颜在心里默默问自己,多年冷寂封闭的心,忽然有了几分解脱释然之意。
这些年,她为了寻找父母的下落,踏遍千山万水,进入过无数险境,和一座座充满不可知危险的古墓。
她都已经忘了自己有多少次在鬼门关前艰难徘徊,却总被执着的她一次次硬挺过来。m.xiumb.com
而今,当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在她头上,听着孩子们的呼喊声,她忽然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也许,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孤儿院,她心灵的家园里,无声的离开这个世界,是她现在最好的归宿。
总比她以后哪天突然粉身碎骨的摔死在荒山野岭,或被虎豹豺狼吃了尸体要好上许多。
“何奶奶,再见,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小小音,你一定要永远开心快乐的活着喔,君颜姐姐可不想在另一个世界太早见到你。”
“还有小华、阿亮,你们也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再像姐姐这样,永远都活在痛苦和悲伤的世界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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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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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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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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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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