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菡萏有些紧张地看着花少重。
花少重躺在榻上一天一夜了,胸口还有血不停地渗透出来。
“父亲大人!”菡萏轻声地喊着花少重,花少重勉强睁开眼。
“乖女儿听话,去上早朝,我没事的。”他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孟夏刺入他胸口的这一剑可不简单,实际上也淬了毒,这种毒物和他所认知的毒物不同,他是解了好久都没解开。
“我怕,我怕那些大臣说我。”菡萏低头垂泪。
花少重往嘴里塞了一粒丹药,坐了起来。
“走,父亲带你去。”他只是吃了一粒止血丹,能先撑着就撑着吧,他要等一个人来。
他带着菡萏去了光明殿,麒麟也跟着一起去了。
底下稀稀拉拉的大臣并不多。
花少重哼了一声,让菡萏坐在了龙椅上。
龙椅竟然能让菡萏坐下来,这是让这些大臣始料未及的,他们就搞不懂了,不是说不是女皇就不能做的吗?
对于菡萏,他们许多人都知晓是谁,曾经是花舞的闺蜜。
到底她和花舞谁是正主,他们也搞不懂了。
“看着没有,她也是我的女儿,而且,她也是能做龙椅的人,她这么多年都是因为没有修为,才被花舞压榨着,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怜悯弱者的心吗?”花少重冷哼道。
底下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大臣们都默然不吭声。
吴绍群不怕死地走了出来。
“这位花大人,你需要我们做啥,就说吧。”
“嗯,算你识时务,给女皇重新准备一场登基大典,然后,让全天下的城主都上效忠表,这事就交给你做了,你叫什么?”
“哦,我叫吴绍群,这事就交给我吧。”吴绍群殷勤地说道。
花少重颔首。
吴绍群领了命令后,开始指挥谁谁去干嘛,谁去干嘛。
这些人倒是都很听他的调配,事情很快就吩咐了下去。花少重很满意。
菡萏从头到尾没说话。
这已经是她第七次来上朝了,她从第一天就没说过话,都是花少重在说话。
她现在依然不会说话,至于她是怎么能坐在龙椅上的,其实是花少重把龙椅给压制了。
至于花少重用的什么方法,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其实也认识吴绍群,多少都听古亦瑾和花舞他们说过。
知道这个人当初就是花舞的奸细,卧底在羽姬的身边。
他这个人特别的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
她很想提醒花少重,这个人做事不靠谱,可是她不敢说。
她害怕,自从知道花舞和孟夏回来后,她这一夜一天都没有休息。
好在,现在外面的太阳老高的,花舞并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安慰地看向麒麟。
麒麟似乎能明白她的心思。
走到她旁边摇了摇尾巴,又舔了舔她的衣裙。
她神思恍惚地想着,即便让她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年半载,她也不会说话吧。xǐυmь.℃òm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啥!
她理不清她对花舞的情感。
她也想努力地让自己变得坚强,可是在看到花少重以后,他蛊惑她说她才是他的女儿。
而花舞不过是个盗用了自己身份的人。
她就相信了。
不,她最初是不相信的。
是花少重告诉她,花舞欺骗了她。
她也是能够坐在龙椅上的人,所以,他带着她来坐了龙椅。
之前,关于龙椅的故事,她听了许多,她知道即便是古亦瑾也是不能够坐龙椅的,还是被龙椅弹飞了,甚至包括一直都被称为太子的孟夏也是这样。
花少重许诺她,只要她能坐在龙椅上。
她可以取代花舞来统领这个天下,她就是这天下最最贵的女人,从此以后没人敢欺负她,都高高在上膜拜她。
她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任何东西,甚至以后找一个像孟夏那样顶天立地的夫君。
嗯,她也偷偷地嫉妒过花舞,有古亦瑾的疼爱,花家兄妹的爱护,有那么多好朋友,有孟夏那样呵护和守候她的夫君。
实际上,她一直都害怕孟夏,也在心里偷偷地崇拜他。
这世间有哪一个男子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三年不吃不喝不睡呢?
凭什么是花舞,她的内心真的嫉妒过她。
可是她隐藏的很好,她甚至不敢想。
花少重的到来,告诉她一切都是可能的,她的心变得越来越大了,她想要的更多了。
嗯,她也想权倾天下,即便不是孟夏那样的夫君。
只要她在这个位置上,难道说还会缺了优秀的男人来娶她吗?
她晕乎乎地从座位站起来,跟着花少重往光明殿外走去。
她的脚步有些虚浮,人有些飘,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没睡的原因。
看着她恍惚的表情,花少重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是也只是瞬间。
他就喊着宫女来搀扶菡萏往乾元殿去。
路上有侍卫来报。
“大人,羽姬大人找到了,昨天晚上被打晕后,掉在了城内的一户人家,是花火小姐发现了,给人送了过来。”
“嗯,把她送去乾元殿的后殿休息。”花少重挥挥手。
菡萏有一些的清醒,羽姬没死还好。
自从花少重来到了皇宫,一夜之间就洗牌了,曾经的羽姬对他俯首称臣,对她的态度也和颜悦色。
她心里很是受用,看看当初多么风光的羽姬,现在也不过如此。
还是有权力和实力好。
她现在自己没实力,不怕,只要有个好父亲就好了。
天空传来一声鸟鸣。
她无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
一只黑色的老鹰从天空盘旋而落。
花少重的眼神里露出喜悦的目光。
菡萏有些感应地看向他道:“这是父亲的老鹰吗?”
花少重嗯了一声,眼睛却看向老鹰背上的人儿。
老鹰的速度很快,眨眼就落在了离他们不到一丈远的地方。
掀起一阵旋风。
菡萏被风吹的眯起了眼睛,她模糊地看到老鹰的背上跳下来一个穿着粉色裙衫的女子。
这个人好眼熟啊!
女子已欢欣鼓舞地扑向了她身边的花少重。
“师傅!我回来啦!”
花少重也迎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粉色裙衫的女孩。
菡萏愣在那里,她都不知道她的父亲还有徒弟,还是个女徒弟吗?
徒弟和师傅深情拥抱。
这样也可以吗?她略微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父亲一直说要等的人就是她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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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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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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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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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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