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云湘动了。
她手掌翻飞,迅速结印,漫天的冰花打向风末。
对,是风末!
花舞诧异,随又释然,风末就挡在她面前,只有把风末引开,他们才会对她下手不是吗?
可是她又错了。
此刻的风末根本就不知道御敌,只是傻傻地挡在花舞面前。
小蔷薇和爆米花都看出了不对。
两个人都要飞身过来时,被云湘一手一个打的翻飞。
花舞身形一动和风末掉了个位置。
转身再应敌,略差了几息。
唰!大片冰雪凝聚的刺插入了她的身体,她顾及不到这些了,云湘手掌快速繁复地翻转,似乎整个世界片刻就进入了白色的世界。
“风过无痕!”
“大象无形!”
连续两招,她一起打了出去,然而,两招都如石沉大海,雷光在满天的冰雪里消融。
插入她身体里的那些冰刃开始慢慢地溶解。
她听到血脉汩汩流动的声音。
意识在一点点的消散。
耳边有风末的惊呼声,她似乎听到了孟夏怒吼的声音。
世界渐渐地归于了平静。
.......
这一觉,她不知道睡了多久,总是在做着一些无休止的梦。
梦里,她又见到了久违的老刘师傅。
“师傅,你又安排我去新的任务吗?”
“是的,这次师傅不和你争薪酬,你好好地干完了,回来找个人结婚!”老刘语重心长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不置可否地瞪了老刘一眼。
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话来,每次和她说不扣她的薪酬,实际上背地里还是拿了三分之一的报酬。
可是她对他气不气起来。
谁叫当初是他带她走上了这条道呢!
她能够赚到的每一分钱,都是这个师傅给予的知遇之恩,她是个心存感激的人。
画面一转,又到了她和孟夏大婚的日子。
她记得那日,他们俩拜天地的时,天空还出现了彩虹的异象,还有人说天做媒呢!
呵呵,她爱孟夏吗?
她一遍遍地问自己。
面前突然刮过呼呼的大风,身形极速的下落,孟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下落。
她的内心一时悲愤交加,对孟夏怒火道:“你为什么骗我!”
“骗你吗?不骗你,你岂会再次心甘情愿地献出你的身体呢?”
孟夏的声音冰冷如厮,她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原来,自己又是一厢情愿吗?
她发出冷笑声:“孟夏,下了地狱我也会诅咒你!”
......
画面再次一转,是风末倒在雪地里的情形。
鲜红的血液在风末红色的衣袍上绽放。
她伸手要去拉住他,可是怎么也动不了。
她吃惊,大怒,却不知所措!
来人啊,来人啊!她一遍遍地嘶吼,却只有冰凉的风从身边刮过,她的身体渐渐地冰冷。
迷迷糊糊间,她又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多久,她觉得自己似乎是飘荡在一条船上,船只在水里不停地晃荡。
她甚至看到了满天的繁星。
她看到了传说中的牛郎和织女隔着银河相望,两个人在叙述着年复一年的离别和悲伤。
她听的心酸,眼眶渐渐地热了。
耳边一直都有人在轻声地低语,她试图去听清楚谁在说话,可是还是睁不开双眼。
又渐渐地昏睡了过去。
一个画面接着一个画面。
她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的还是睡着的。
身体却记住了每个情绪爆发的时刻。
似乎每一次情绪爆发,她的血脉就如烈火焚烧过一遍,接着就是骨头的疼痛感。
刺骨的疼痛感,总有一种让她觉得骨头都被打碎了,重新组合了一遍。
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多久。
外面的春光走了一茬又一茬。
......
皇都的长乐殿。
孟夏罕见地在抚琴,琴声一阵阵悠扬穿过窗棂,路过的鸟儿啾啾着不肯离去。
墙外,菡萏和皇太后古亦瑾叹口气相互对视了一眼。
“殿下每日都这样弹琴吗?”菡萏小声道。
古亦瑾再叹口气:“是啊,都三年了,这丫头怎么还没醒啊!再不醒,我看夏儿都撑不下去了。”
菡萏略有紧张地看着古亦瑾:“娘娘,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姑娘再醒不过来.....”说着,菡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古亦瑾拍了拍她的手,拉着她走远。
孟夏的琴弹了许久。xǐυmь.℃òm
直到夜幕降了下来,到处都是一片灯火了。
孟夏才起身抱起榻上的花舞下了玉玺空间。
像往常一样,抱着她走进了温泉池子。
任由温热的水流过她的身体。
他轻轻地用手指描绘着她的眉眼。
“丫头,醒来吧,醒来我就满足你任何要求!”
说着,他轻轻地含住了她的唇,慢慢地把身体里的灵力一点点地渡给她。
渐渐地,花舞的脸上有了血色,他才慢慢地起身,瘫坐在温水里。
时间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花舞觉得胸口的有一股暖暖的热流冲过,四肢百骸都舒服地不行。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依旧是如上次一样,躺在温泉的池子里。
不过她的手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握着。
她侧身回头,发现孟夏闭着眼睛就坐在池子的边上。
长长的睫毛下是青色的眼圈。
优美弧线的下巴上是密密麻麻的胡茬。花舞暗叹,这人怎么那么憔悴,这是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吗?
她试着动了动身躯。
发现身体真的能动,这才慢慢地坐直身体,反手握住孟夏的手。
“孟夏,孟夏!”她轻声地叫了两下,这人依旧闭着双眼。
花舞再次叹息,这么困吗?
她犹豫了一顺,低头看了看身上如薄纱般的衣服,还是站起来贴上了孟夏的身体。
“孟夏,我是睡了多久呢?”她说着钻进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把头贴在了她的胸口。
可是过了良久,孟夏都没有回应。
花舞诧异地把手伸向他的手臂,手腕过处才发现被一缕黑发缠住。
再低头,她才惊呼出声。
她的黑发什么时候长到如此了?
粗略看一下,黑发的长度至少到了脚踝,她这是睡了多久,头发才长成这样呢?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握住孟夏的脉搏。
一探之下,才大惊失色,孟夏的脉搏极为虚弱。
虽然不是虚弱到普通人一样,但是绝对不是以前那个叱咤风云,修为强盛的人!
“孟夏,孟夏,你怎么了?”她情急之下,双手捧住孟夏的脸颊。
只是孟夏一直都不睁开眼睛。
<dd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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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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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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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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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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