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房客大姐姐,用怯生生的声音说着话。同一时间伸出手,将一枚闪烁着奇异光芒的水晶递了过去。
在顺手接过这枚水晶后,张诚脑海中响起:“日日紫出品:与宠物变得更亲密的开心小系统上线啦~”的声音。
张诚的人生,在这一刻被彻底改变了。
……
时间倒退半个小时。
九点钟。
天完全黑了。
沪市郊区的小巷子里,穿着普通西装,拎着普通手提包的普通上班族张诚打开手机,熟练的拨号而后等待了一小会儿。确认联通之后例行的寒暄。然后进入正题:
“刘总,距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说好的钱什么时候打过来?”
“这个吗,哈哈。”手机里传来的笑声完全没有内疚,谦虚之类的情绪。只有微不可查的不耐烦。声线偏中年。油腔滑调,可以迅速脑补出一个发际线向后的油腻的中年男子形象:
“小张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公司很困难啊。再过一段时间——”
“我查过贵公司的账目了。”张诚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对方的话:“盈余还有超过两百万。足够支付我的劳务所得。而且贵公司最近并没有任何大动作。”
“你这个……”听张诚这么说,电话对面的声音顿了一下:“小张啊,不是我不想要付给你钱,但你搞得那个策划根本不奏效嘛——”
“贵公司在采用了我策划的方案后,当月的营业额提升了十四个百分点。”张诚的语气仍旧没有任何变化,以陈述事实的口吻陈述事实。Χiυmъ.cοΜ
也因为这个原因,电话对面的人语气变得更加不耐烦了。分贝提升,同时有些焦躁。
张诚平静的不说话,继续大踏步的向前走。同时继续保持手持手机的姿势。听着电话对面的刘总说着“年轻人图森破”“需要继续历练”“给你机会是为你好”“多学习学习姿势吧”“以后的生意我会继续照顾你的”……
张诚将这些废话稍微总结了一下。得出三个结论:
第一。
对方有钱,但是不想付给自己。
第二。
对方不单单不付钱,还觉得这不是他的错。
第三。
对方不单单觉得是他的错,还觉得这是在“照顾自己”,并且似乎有“继续照顾自己下去”的意思。
“说完了么。”
在一座旧式二层小楼前,张诚停下了脚步,这样问。
“嗯,小张你承认自己的错误就行啦,今后有事我会继续给你——卧槽!”
下一秒,电话对面的刘总原本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臭不要脸语气,变成了惊慌失措。然后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可想而知对面的人真的急了:
“那,那个,小张?!公司的系统为什么一下子黑屏了?!你有什么头绪没有?!”
“有,你猜的没错。我做的。”
说完了这句话,张诚平静的按下了结束通话键。然后任凭手机铃声响个不停。过了半分钟才接听:
“你他——”
没等对方说完,张诚再次结束通话。这一回等了两分半,才重新接通:
“小张,小张你听我说,事情好商量,你先把公司的系统恢复过来怎样?!”
“不,你先把钱打过来。”
“你——”对方似乎竭尽全力忍住了骂娘声:“你知不知道这是犯罪?!你这样要接受法律制裁的你——”
张诚再次结束了通话。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愿意的话,只要一个电话,分分钟就能把你送进去——”
张诚再次结束了通话。
在第四次通话后,对面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也变得略阴沉:
“好,好好,我认栽了,小兔崽子,钱给你打过去!快点把公司的系统恢复过来!”
“可以。”
……
在等待了几分钟后,对面的声音再次变得急促:“怎么还没有回复过来?!”
“钱,没打够。”
“什么他妈的没打够?!五万的咨询费,我明明已经全都——”
“合同的第二十一条。当甲方没有按时交纳咨询费时,将按天数,累计支付乙方百分之十的误工费。”
“什么他妈的合同,我怎么没看过这种他妈的合同,你不要欺人太甚!”
“合同里明确有写的,是你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付账,所以干脆无视了吧。”
张诚再一次挂断了电话。同时继续开始向前移动。走上小楼外设的铁制楼梯。
也就是在他向前,将楼梯踩出声的同时,二层唯一一座亮着灯的房间里,传来了“噫!”的声音。灯光迅速熄灭了。
同一时间,电话接通:
“小张,小张,你知道,叔赚两个辛苦钱也不容易。没必要搞得这么僵吧?都是乡亲。我跟你爸还喝过酒呢。”
“我知道。”听着对方诚恳的话,张诚的内心毫无波澜:“一码归一码,钱一分都不能少。”
“你——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小张。”
“十五天,误工费七万五千元。以刘总的财力根本不成问题。”
“可是——”
张诚的语气仍旧平淡:“五万本金,七万五千误工费。总共十二万五千元。
与刘总所得到的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不是么?用不着为了这点钱伤了和气。我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你还跟他老人家喝过酒呢。”
“……”对方死死地咬着牙,仍旧不松口。
“好好考虑一下吧,刘总。打官司也好,找人报复也好。都需要时间的——时间,就是金钱。”张诚说:“想想看,您现在的业务量有多少?公司停摆一天,会损失多少?除了有形的经济损失,无形的人脉关系损失又会有多少?这样做值不值得?您是前辈,一定想的比我清楚。”
又一阵沉默之后,对方终于泄了气:
“钱过一会就打过去。”他这样说:“但愿你说话算话!”
“那就没问题了。放心,我也不过是个讨生活的普通咨询师而已。”
张诚挂断了电话,又待了一会儿,在查询网银,确认钱已经打进来后,无视了继续拼命跳的来电提示,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号码。
在拨通之后,电话里传来了愉快的笑声:
“哈哈哈——你听到了吧,那个老混蛋最开始那么嚣张。到后面却怂的跟个废柴一样。简直就是——”
“——窃听我的手机电话?”
“……额……”
“……”
“总之,”张诚决定不在这件事上纠缠太多:“钱会打到你卡里的。这次的事多亏你帮忙了,改天请你吃饭。”
说完之后,张诚挂断了电话。同一时间电话对面的人没意识到他的挂断:
“——你说改天是哪天啊?!喂!喂!!”
……
电话的那一头。站在二层公寓小楼的门口,张诚将手机放回到口袋里。
无论是刘总的丑态百出,还是合作对象的愉快欢悦,都没有引起他的太多注意。对于普通的咨询师张诚来说,这不过是人生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天。与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区别。
礼貌的,不疾不徐的敲门之后,张诚这样问道:
“紫小姐,在家么?”
“不!我不在!!”
公寓里,传来了拖欠租金,长达两个半月的不良租客的声音。
接下来张诚什么都没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公寓的备用钥匙。“喀拉擦”“嘎吱……”公寓的铁门被打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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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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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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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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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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