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幽幽怨怨的模样,哪里有一分闲书中形容的高冷男神样?
被他这么一说,自己倒成了始乱终弃的渣男了?以前他不是这样的,难道是跟自己学坏了?
老娘不吃你这套!演戏啊,来啊,谁不会呢?
叶春花掩面而泣:“我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女。相公既然要接我回齐王府做王妃,那就把府里的那些个美娇娘,都给逐出去……”
“好!只要媳妇高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盛宇卿飞快地把人皮面具戴上,摸摸索索地,极兴奋的样子。
“你疯了?!这也能答应?”云逍遥吞了口唾沫:“把弟妹送至齐王妃的位上,也有十足的难度。旁的不说,你的那位母妃能同意?天子能同意?还有,你也不想想,那些个侍妾都是谁送来的……”
“做不到的话,我就不回京了。”叶春花把掩面的手放开,凄然一笑:“其实我早知我说的条件,是天方夜谭。更知道,我非得回京不可,先是做安平候府没名没分的私生女,而后再做齐王的一介妾室,一辈子凄苦度日,根本没有抗争的权利。”琇書網
叶春花眼波在盛宇卿身上流过,隐约有几分恨意:“你与九皇子筹谋了三年,断不会因为我而改变计划。我与你拜过天地,入过洞房,生育了阿璃,共处了三载,尚有几分情意在。假如我不同意同你回京,你或许还能好言哄我再施以暴力。更惨的是,就算我誓死不从,你也能绑我回去。不如安安生生地跟着你走,还能给阿璃和婆婆留些余地。”
“在你心里,我就是如此不堪?”盛宇卿双手握拳,似有怒意喷薄欲出。
叶春花耸肩:“不啊,你还是有长处的。你长得好看。只可惜,真要进了齐王府,怕是也难见几回。”
盛宇卿默了默,坦然直视着叶春花:“我会为你做到的。”
叶春花不以为然:“我去给婆婆添点木炭。对了,今晚我在婆婆那屋歇。你俩自便。”
盛宇卿沉吟了好一阵子,才忸怩着道:“媳妇,今晚说好煮獐子肉的。师兄好久没好好吃过饭了……”
“呼……”叶春花两眼一眯,危险的光透射而出:“想吃獐子肉,自己去煮啊。”
说罢,叶春花甩门而出。
出了门后,云逍遥摸着下巴,瞟了眼盛宇卿:“伤得不重吧?”
“她吓唬我的。不防事。”
云逍遥晒道:“你就宠着她吧。伤你,你不追究她的责任。质问你,也不发脾气。连她诸多无理要求,你都一一应承下来。”
盛宇卿莫可奈何:“关键是我承诺了她,她还不信……”
“真是可恶!”云逍遥恨道:“前一刻还恨不得把眼睛长你身上,后一说话间翻脸不认人,拿刀子杵在你脖子上。又无理又蛮横,真是天下少有。”
“嗯,可不是。这样聪明机灵,有想法有见地,有大局观的女子,真是天下少有。”盛宇卿用指头摩挲伤处,眼里尽是宠溺:“我的媳妇,天下仅有。为她遣散那些个妖魔鬼怪,我乐意得很,就是王妃这事,得费些心力。”
云逍遥气得瞪着盛宇卿:“你,你真是不可救药。早知道洛临的是私生女,你也不能与她处出这种感情来。”
盛宇卿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拉了拉云逍遥的衣衫下摆:“师兄,你要帮我啊!我媳妇她,对我误会颇深。”
“帮什么?懒得理你。”云逍遥甩袖,径直向着屋外走去。
盛宇卿道:“师兄哪里去?”
“煮饭。你媳妇让你自己煮。我一介平民,可不敢让齐王动手。”
叶春花此时正真不想去什么安平候,去什么齐王府。
若是一个人,自然能逃。天下之大,任我遨游。
但如今却不是一个人了……
老太太和阿璃,真的是麻烦!拖着人不能不妥协!叶春花气呼呼地想着:你瞧你瞧,她们俩从来就是负担!这一下又要去添木炭,又要去做饭!
“春花,你看看我这脚,才坐这一会子,膝盖就伸不直。”
“是吗?我看看。”叶春花撸了刘老太太的裤腿,查看了一番:“是风湿。许是年轻时下多了田,过几天要变天的缘故。这些天,又不听我话,总要偷偷帮我们洗衣服。您只要好好歇着,不就不会疼了吗?没事,我明儿给您抓点药,晚些再给你做做针炙。”
刘老太太叹息了声:“老了不中用。”
“不许再偷偷给我们洗衣服了。”叶春花气得不行:“没事招那痛做什么?闲不住的老太太!”
刘老太太板着脸:“我心疼你呀,酒肆忙完,还要忙家里。招弟都说让我帮着你点。”
叶春花一挥手:“算了,酒肆让我舅舅做好了。我只管每年拿些租银。”
“说什么呢?这孩子,好容易才把酒肆从翁氏手里夺过来。”
“我是说真的。”叶春花笑得极明媚:“银子够多了,这辈子也花不完。您和大嫂心疼我,我也心疼自己不是。我呀,就是犯懒,就想守着您和阿璃。”
没错,就想守着这两个负担!
上辈子打打杀杀过腻了,这辈子就想守着负担老小。
叶春花把话说出后,倒显得轻松了许多:便宜丈夫说要尽快回京,大约是不能带上刘老太太的。把酒肆交给舅舅,这段时间好好守着老太太。
只当是弥补老太太对自己的情分。
刘老太太知道叶春花是个有主意的,想着守着老二媳妇和阿璃,来年再抱抱老大媳妇生的孙子。老了一辈子,突然觉得有意思起来。
叶春花到厨子里拿獐子肉出来煮时,正好云逍遥也进了厨房。
“弟妹,我来煮肉。”
“你生火去。君子远疱厨,你师傅没教过你么?”
云逍遥英俊的脸上飘起一抹红晕,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不是你让我来的?”
“哟哟哟,我让你来你就来。好吧,既然你这么听话。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保证回答吗?”
看小女子脸上那种揶揄的神色,云逍遥不由得挺直后背:“知无不言。”
“好嘞!”叶春花挑眉:“鬼谷子的弟子,个个人中龙凤,且志向高远。前三个都建功立业,名垂青史。我那丈夫,齐王大人立志拉拢安平候。”
“那么你呢?你图什么,甘冒风险参与夺嫡,图的可是从龙之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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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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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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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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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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