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砥的生活又回复到往常一般,每日闭门谢客,只管打坐修炼,运气修身,读书修德,那些所谓的发财大计也都付之云散。/p
秋去冬来,日日如常。陈砥已经遍阅藏百~万#^^小!说前三层的书籍,第一层:道藏,第二层:儒海,第三层,杂经。此时的陈砥,上到古塔第三层已经不费吹灰之力了,他能明显感觉到灵气在体内的流转、聚散,看来距离筑基之日,只差一步了。/p
今日,大雪初晴,阳光和煦,微风不扬。陈砥身穿一件精致的皮绒大衣,缓缓登上藏百~万#^^小!说的阶梯,一步步渐渐行至了第四层,只见第四层高书两个大字:武林。/p
陈砥走上四层之后有些微微气喘,第四层依旧坐着一个中年男子,那人目光神毅的看着陈砥,不等陈砥行礼,便道:“主教再三告诫我不要放一个叫陈砥的人进入,我想应该是你吧。多少年来,除了主教,这里都已经没有人进去过了。”陈砥心中笑道:数月之前,我的朋友还悄悄的潜入进去,这人真的大话。/p
“主教竟然不然我进去,究竟为何呀?还请前辈明示。”陈砥躬身道。/p
“你虽在修炼,却未曾筑基,且未尝有武功根基,现在进入弊大于利。”那人见陈砥面露失望之色,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小声道:“虽然这一层不让你进去,但是上面几层我可管你。”/p
“哦,上面难道不会拦我么?”陈砥好奇的问道。/p
“上面一层本就没人看管。”那人面带微笑道,“第六层切切不可进入,不过以你现在的能力,也上不去,就算上的去,你也破除不了其中的禁制。”/p
“多谢前辈指教。”陈砥礼敬道。/p
“此中书籍秘法虽然已饶是珍贵,想当年邺城赵氏之长歌宫,可真谓浩如烟海,博览天下群书。可惜被冉贼洗掠大半,只剩下这些。哎。”那人说着不住的摇头叹息,仿佛回想起当年悲惨的往事。/p
陈砥见那人自言自语起来,便尴尬的转身离开望着第五层的阶梯尝试着迈了上去。若是搁在以前,这种灵气透体的感觉对陈砥来说,是一种极重的压力,足以让人胸闷的喘不过气来。不过现在,陈砥已经可以运气自如,虽然丹田未成,筑基不达,但是却可以将灵气自由疏导,十分畅快。/p琇書蛧
陈砥调整呼吸,缓缓踏了上去,一面导气入体,一面化气而出,倒真是潇洒自若,一步一步走了上去。四层的那人笑着看着陈砥渐渐上去的脚步,此人天资聪颖,只是缺乏调教了,若是生在门阀大家,必然早已出人头地,名贯天下。/p
其实第五层的灵压并不比前面几层强很多,陈砥还在诧异,突然看到前面一道灵气波浪呼啸而来,急忙躬下身子趴在地上,方才侥幸躲闪了去。第五层名曰奇闻,收藏了天下诸多的奇闻异书。四层那人见陈砥已经上去,原本微笑的脸突然有些懊恼起来,顿足道:“哎呀,忘记告诉他,第五层因为第六层禁制的缘故,灵压紊乱,常有暗波逆流,这小子可千万别被击飞了出去。”/p
灵气旺盛之处,往往一尘不生。陈砥索性趴在地上压低身子,一点点挪动身体,任他气波横流,也只在他头顶上飘过。看惯了四书五经、诸子百家的陈砥,突然找到这么多饶有趣味的书籍,当真是爱不释手,废寝忘食起来。/p
直至深夜,陈砥依旧没有从楼上下来,也没有一丁点声音异响传出。这时欧阳宗走上楼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清纯可人的小姑娘,欧阳宗道:“老辛,陈砥何在?”/p
那守阁人名叫辛难,苦笑道:“今晨上得楼去,至今未曾下楼。”那小姑娘闻言便想上楼去寻找陈砥,却被欧阳宗一把拦下,欧阳宗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提起内力高喊一声:“陈砥,有客来访,速速下楼。”不多时,只听兵兵蹦蹦的声音渐渐传来,陈砥探出脑袋在楼梯口看着众人,打量一圈,惊道:“彩琪妹妹。”说着便哐哐当当跑下楼来。/p
陈厚德正在下面等着众人,家中已经备下酒菜,一面是为了彩琪、厚德回家接风洗尘,一面是为宴请欧阳宗、陈砥。/p
陈厚德笑道:“方才听到二狗说,石头一个人用疑兵之计吓退了好几百胡人军队,还和胡人王爷交上了朋友,买了他们上千匹马卖给了郭家,让郭德他们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我们的石头兄弟可真是厉害啊。”/p
“二狗从哪里道听途说的事情,哪有那么夸张。”陈砥憨笑道。/p
“现在陈少爷和我们一样都是东家了,你们不要在石头石头的喊了。”陈夫人笑着端了一盘菜上来。/p
陈彩琪冲陈砥做了一个鬼脸,小声道:“就是石头,就是石头。”/p
一桌人共坐一堂、其乐融融。陈砥向来不喜欢陈少爷这个称呼,每月收到茶庄送来的十两例钱陈砥倒是来之不拒,有钱拿岂有不拿之理。只是陈安送的城中的宅院至今也没有住进去,陈砥说这个宅子权且留下,日后给墩子哥成家用。/p
陈砥去马厩取回白马将要返回牧场,这白马被二狗喂养了三个月,身彪体肥了不少。正当陈砥正欲骑马返回之时,彩琪悄悄的走了进来,在陈砥手中塞了一个精美的荷包,转身便跑了回去,一股小姑娘的芳香迎面扑来萦绕身边,久久不能散去,陈砥徜徉其中,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荷包正面绣着着平安二字,背面绣着石头二字,还挂着一颗闪闪耀人的玉珠,待陈砥回过神来时,彩琪便消失不见。/p
少女的心,谁能懂?陈砥小心翼翼的捧着荷包,自顾自的傻笑那里。/p
陈砥回到牧场,夜已深了,草原积了厚厚的雪,白皑皑的一片一望无际。陈砥躺在自己的床上,反倒无法入眠,反复把玩着彩琪送的荷包,当真是又精致又清香。/p
夜空明月当头,低低的伏在远方的天际线上,一束月光穿过帐篷的缝隙射将进来。陈砥见帐外月色正好了,也按奈不住了少年心性,取弓佩刀,一声口哨,唤着白马和黑羊,踏雪而去,他已经很久没有策马奔腾了。他已经许久没有陪黑羊一同沐浴月光了。/p
玄角羊在夜间最是兴奋,像一道黑色的利剑划过雪面。这头黑羊陪伴了陈砥十年,以玄角羊的年岁来看,目前正值壮年。经过十年悉心的喂养,玄角羊已经变得非常健壮,比牧场内几条牧犬倒还威武非常。/p
月色下,陈砥突然看到远处有一匹狼正盯着自己,大雪漫漫,想必这条孤狼也饿了好久了。一时间少年争强的性子涌上心头,纵马便追了过去,机警的灰狼转身就跑。陈砥在后面策马狂奔紧跟不舍,他箭法极好,只需要追到百步之内,便能一箭中的。雪夜里,一头黑羊,追着一匹狼踏雪而过,这是多么别样的情景。/p
在雪中,马儿行得有些吃力,突然远处狼却不动了,傻傻的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陈砥。临近百步之距,陈砥也停下白马,取箭满弓,正准备一箭射去,突然感到耳畔风响,杀气逼来,陈砥一弯身顺势滚下马背。陈砥竟没有发现这里居然还埋伏着一头白狼。白狼号称草原狼王,万中无一,极为少见。/p
白狼一击不成,绿色的眼睛狠狠的盯着陈砥,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七八匹狼,这显然是一个狼群在深夜觅食。陈砥慢慢扔下弓,这么近的距离,他已经没有时间能够再拉弓了,缓缓从身后抽出佩刀,准备应战。陈砥踹了一脚白马,示意马儿快跑。这时,一匹灰狼纵身扑来,陈砥一个前翻,刺中灰狼腹部,只要看准时机,躲过狼的前爪和锋牙,再凶的狼也只能任人宰割了。/p
白狼终于出动了,它向陈砥一阵助跑而去。当陈砥正躬身应战,白狼竟突然转向,扑倒了一侧的白马,其他三匹狼应声而来从左右死死的咬住白马。陈砥心中着急,纵身前扑刺向白狼,但是白狼似乎早有应对,白狼屈身一跳,躲过尖刀,爪子向陈砥头部抓去,陈砥左手突然又抽出一把匕首,划向狼身,交错而过。/p
陈砥很是惊讶,这白狼皮毛竟然如此坚硬,明明划中了,却只是掉了一些毛发。这时黑羊也被围住,狼越来越多。陈砥心中暗道:“玄羊你不是异兽么,怎么危机关头,也不大显身手。”陈砥并不知道,玄羊并不是战斗类的异兽,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天然的补品或者药材,遇到了这群饿狼瞬间也蔫了菜。/p
“这匹狼难道已经成精了,连匕首都不能伤害他半分。”陈砥暗叫不好,白马本扑倒在地,后退被咬的鲜血直流。眼看白马快不行了,陈砥便不假思索的向白马奔去,扔出匕首掷向远方,瞬间射中了一匹狼的腹部,转而又拿起箭矢插中了身侧的一匹狼的心脏,手中短刀也插在了一匹狼的身上。陈砥此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防身武器,近乎技穷。/p
陈砥狠狠的注视着狼群,护在白马身前,正在进退两难之际。这时白狼悄无声息的绕到陈砥身后,猛地扑向陈砥后背,正要咬向陈砥脖子。/p
就在这一刹那间,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白狼瞬间被击中倒地,浑身抽搐一阵之后,便一动不动了。陈鳏夫缓缓走到陈砥身边,没有一点声音,踏雪无痕。白马的鲜血早已融化了一片冰雪,陈砥望着还冒着青烟的白狼气喘不已,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p
“能够吓退数百胡人,竟然连几匹小狼都制服不了?”陈鳏夫面无表情道,他非常了解陈砥那倔强得像石头的脾气,“还不快起来,再晚些马儿就没救了。”陈砥慌忙撕下一片衣服,帮白马止住血。/p
雪夜之中,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年,带着一头黑羊,一匹瘸腿的白马,踏雪前行。直到走到远处,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悲哀的狼嚎,声音是多么的凄凉,那匹白狼竟然活了过来。/p
“爷爷,白狼居然还没死?”陈砥举起弓准备射去。/p
“我知道。”/p
“你早知道他没有死?/p
“雪原白狼没那么容易死。”/p
“爷爷,怎么不去杀了它么?”/p
“为什么要杀了它,它走到今天也着实不易。”白狼在草原极为稀少,其实白狼也是普通灰狼产出,因为毛色特别被视为异种,一出生便被其他幼狼排斥,极易受到飞禽走兽的捕食。能存货下来极为不易,一旦长大便是狼中之王。/p
“爷爷”陈砥陷入了沉思,“如果我不能筑基怎么办?”/p
“是你的机缘还没到,有些人的机缘注定来的很晚。”/p
只有在陈鳏夫面前,陈砥方才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荷包上的血,那是不小心沾上的狼血。/p
陈鳏夫瞅了他一眼,温和得道:“喜欢便大胆的说出来,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终究会错过,遗恨终生。”/p
陈砥看了看陈鳏夫,仿佛爷爷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远方月色如银。陈砥咬了咬嘴唇,最终说道:“道不同,恐相累及。”/p
/p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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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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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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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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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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