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辰找人查舒恬,他早就有所察觉,只不过这件事他没想告诉舒恬,现在也是。
他没接话,而是猛地吸了口烟,咽进嗓子里,“今晚把东西收好,明天不用过来了。”
舒恬微微晃神几秒,“我拷贝的那些东西作为证据已经够了吗?”
“够了。”男人性感的薄唇轻轻吐出一缕白雾。
她又往前凑近几分,无比认真的看着他,“确定?”
要知道她这一走,就等于是跟唐泽辰摊牌,再想回来,更是难上加难,一锤子买卖就看今天。
厉函将剩下的半支烟撵灭扔出窗外,带着烟草味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怎么,舍不得?”
舒恬咬唇,又松开,“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她以前有多爱唐泽辰,现在就有多厌恶,否则不会想尽办法想要报复他。
昏黄的车内灯下,女人的脸白嫩的像是光滑的玉脂,她的脸很小,只有他一巴掌那么大,偏偏却生的眼睛极大,水润的瞳眸深处藏着不会被人轻易察觉的倔强和利芒。
微微粗粒的指腹划过她的粉唇,舒恬下意识抿紧,紧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厉函忽然不想再拐弯抹角,“证据够不够在我这里都一样,让你回来,是不想下次再让唐泽辰有机会搂着你站在我对面。”
薄唇瓮动,舒恬听明白,耳朵爬升上灼热的温度,睫毛不安的颤动,“抱歉。”
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甚至不敢去揣摩这句话的深意。
男人视线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你的抱歉,说的太轻巧了。”
舒恬不明所以,抬头的瞬间却被他狠狠吻住。
这个吻来的突然,她完全忘记了反应,显然厉函也没有温存的耐心,他直接撬开她的唇闯进去,带着将她拆吃入腹的狠劲儿,席卷她每一寸领地。
仿佛在宣告,这具身体的每一处都是我。
舒恬睁着眼睛看着放大数倍的俊颜,仍凭他风卷残云般的侵略,甚至忘记了呼吸,直到肺部憋的有些疼,她才开始反抗。
厉函也没继续纠缠,顺势放开她,垂眸看着那张好看的小嘴染上他所赋予的娇红,唇角还带着一丝晶亮的光泽。
胸口积压的郁气少了一大半,她以为他连夜赶来是为了告诉她证据充足的消息?
其实是想起唐泽辰搂着她的样子,太不爽,以至于今晚失了耐性,开车赶到这里。
可吻她,却不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
舒恬抬手抚上自己的嘴唇,两人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唯独厉函没有吻过自己。
其中缘由她并不清楚,冥冥之中感觉亲吻这件事对他来说,应该是很特殊的,可他怎么突然……
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身旁的男人似乎并没打算说什么,舒恬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改怎么放,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是厉函的手机。
男人视线落在来电显示上,犹豫片刻拿着手机下了车,“喂,楚楚……”
他走远到舒恬完全听不见的地方,可她还是捕捉到了‘楚楚’这两个字,很亲昵的一个称谓。
舒恬看着树下身姿挺拔的男人,耳边全是他刚才念这个名字时低柔的语气,她从没听到过厉函如此温柔的语气,包括他现在单手拿着电话说话的模样,也是她从未见到过的柔情。
能让这样一个疏离淡漠的男人变得这般柔和,应该是他很重要的人吧?
舒恬有些自嘲的移开视线,局促的抬手将鬓角碎发别到耳后,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
昏暗的路灯下,厉函听着话筒里不时传出的柔弱女声,视线却一直有意无意的看向车里副驾驶座上低头的小女人,分神之际一度连对方说了什么都听得断断续续。
“阿函,你在听吗?”迟迟得不到回复,电话那头的女人忍不住问道。
厉函回过神来,浅浅应了一声,余光扫到女人解开安全带的动作,话锋一转,“楚楚,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工作没处理完,你先休息。”
女人声音顿了一下,紧接着十分体贴的说道,“那你先去忙,等忙完了我们再联系,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只顾着工作。”
“嗯,晚安。”说完,厉函便收了线。
与此同时,舒恬刚刚下车,转身准备离开时,手臂被一股力道扯住,转身就看到男人不悦的神情,“我让你走了?”
舒恬敛下眼底的情绪,辩驳的声音中带着赌气的成分,“你刚才还没亲够吗?”
厉函脸色微沉,“我让你留下就是要亲你?你当自己是稀世珍宝?”
舒恬撇撇嘴,“……没有,我知道你不稀罕。”
她哪里是什么稀世珍宝,电话里那个才是吧。
厉函本以为她会反驳,被她这样顺着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临近秋季,晚上的温度并不高,十几度,舒恬出来的急,身上只穿了一件居家短袖,厉函看着她搓着手臂的掌心,折身去车里取了一件黑色男士开衫披在她肩上。
舒恬肩头耸动一下,“不用,我不冷……”
话未说完,男人忽然加大手劲,收紧衣服的同时也将人带进自己的怀里,“不想我脱你衣服,就乖乖穿上。”
“……”
舒恬小脸涨红,垂下眼皮不去看他,老实了,乖了,任由他帮自己拉上拉链。
衣服穿好,话还没说一句,见她错开脚步又要走,厉函为数不多的耐心终于耗尽,长腿往前逼了几步就将人圈在胸膛和车门之间。
语气不善,“故意惹我?”
舒恬看着他眼底明灭的怒火,自知她要再敢说一句不顺心的话,这人很有可能让她付出惨痛代价,嗫嚅了几声摇摇头,“不敢。”
“……”
不……敢?
这什么鸟回答?
他把她怎么了,她怕成这样?
男人脸色再度冰封,“不是挺有种,怎么这会儿在我面前跟缩了脖子的鹌鹑一样。”
舒恬有意恶心他,“你是我金主,我哪敢惹你。”琇書網
“金主?”厉函嘲弄的笑了声,笑的舒恬心里发寒,长指挑起她的下巴,“认真的?”
舒恬被迫看向他,心里没底,嘴上倒是不停,“你自己说的。”
男人微微眯眸,行啊,学聪明了,知道用他的话来堵他的嘴了。
厉函唇角掀起,点点头,“知道金主是怎么的对待方式吗?”
舒恬一愣,还没回答,刚被他亲手穿上的外套再一次被他拉开,胳膊没脱出来,直接利用束缚将她双手别到了背后。
白色纯棉体恤并不结实,领口微微一扯半边光滑细嫩的肩头露出来,连带着那根黑色的内衣肩带。
凉意袭来,舒恬大惊失色,拼尽全力挣扎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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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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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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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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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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