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家的孩子没傲娇的资本。”齐悦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轻叹一句。/p
“不傲娇,就发飙,齐悦,你有时候真的让人无法忍受。”/p
他无奈的眼神中有种莫名的期待,期待什么,不会是期待我有朝一日变成温顺的小羊羔吧?齐悦心里瞬间泛起无名火,“不能忍受就别靠近,没人要你可怜。”/p
她边说,边沿着阶梯而下,陈寅然即刻起身,双手叉腰看着她走了一会,无奈拎着皮靴跟上,她不领他的情,加快脚步往下冲,还不时回头看他。/p
华府林荫道的阶梯依陡峭的山势而建,倾斜度有七八十度,齐悦回头看他的时候,没注意脚下的路,一脚踩空,整个人沿着阶梯往下滚,陈寅然大步流星跑了十几步阶梯才把她拦在脚边。/p
忍着浑身的疼痛抬头仰望,却见他蹲下身子把她轻轻抱起,缓步下行的时候,贴着她的耳朵道:“不靠近,怎么知道你需不需要人可怜?现在我知道了,你需要我可怜,我这人一惯慈悲为怀。”/p
“陈寅然,你……”拐着弯的骂我,齐悦抬手想要扇他耳光,手被他狠狠摁住,近在咫尺的黑瞳全无笑意,“我的慈悲也有限度,再动,我撒手不管了。”/p
“不要你可怜,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齐悦不肯认输,在他怀里不停扭捏。/p
身体过分亲密的接触,带来的是呼吸的急促,陈寅然隐忍着走完阶梯,一到平路就把她放在地上,皮靴接着撂到她面前,“穿上它,自己走。”/pwWW.ΧìǔΜЬ.CǒΜ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齐悦负气的坐在地上穿好皮靴,他已经走出五六米远了。/p
他们一前一后的回了家,常师师和陈东华刚想问儿子怎么回事,陈寅然自顾自的往二楼去了,齐悦尬笑着跟着他上了楼。/p
“东华,这小两口怎么回事?”/p
“肯定吵架了。”/p
“这样吵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p
“这里只有一间卧室,他们再怎么吵,也得睡在一张床上。”/p
“只要睡在一张床上就好办。”/p
老俩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常师师拽过陈东华,在他耳边叽咕一句,起身去了二楼。/p
陈寅然走进卧室就脱掉外套毛衣,最后穿着衬衣进了浴室,齐悦见他进了浴室,赶紧脱掉皮靴皮裙,左找右找没找到遮羞的睡衣,只得钻进被窝躺下。/p
爸妈的心思他懂,和她接触越久,他自己也有些身不由己,可她就喜欢跟他吵,算了,不想了,陈寅然没洗一会,就出了浴室。/p
她躺在床上,肯定没衣服穿,无奈摇头中,他走到了床边,撩开被子的刹那,她双手紧抱在胸前,黑瞳中满是惊恐。/p
“什么没见过,浴室里有睡衣。”他轻描淡写的说完,轻轻躺下。/p
齐悦马上撩开被子冲进浴室,慌乱沐浴中,她看见一瓶白色的沐浴露,轻轻挤出一点抹上身,淡淡的茉莉花香马上在鼻息间盘旋。/p
“有钱人就是好,什么都用最好的。”/p
走出浴室的时候,陈寅然仰面躺在床上没搭理她,她轻轻走到床边,他突然扭头看她:“我妈在门外。”刚说完,卧室门外立刻响起常师师的声音:“然然,今天累了,早点睡吧。”/p
“知道了,妈。”陈寅然望了眼门口,翻身背对她,她也侧身躺下。/p
不一会,身后响起了轻微的鼾声,齐悦这才转过脸来,看着沉睡中的他,“陈寅然,你的怜悯,只会让我更没自尊,更自卑。”/p
藏着心事的陈寅然睡眠很浅,她的话全听见了,他故意朝她那边翻身,她躲闪不及,被他拦腰抱住,越挣扎,他抱得越紧。/p
他的手不过抱着她的腰,她的身体却像着了火一般,她惊魂失措的去掰他的手,他反手把她摁在胸前,瞬间睁开了眼。/p
四目相对的刹那,莫名的情愫在彼此的黑瞳中流淌,她绯红着脸想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齐悦,别告诉我,你不想。”/p
他的睡袍敞开着,她的身体能接触到的地方可想而知,她呼吸急促的想要否认,他的唇一下封住了她的嘴。/p
平时接吻都没这么强烈的愿望,难道我妈在今天的晚饭中做了手脚?陈寅然吻着吻着,身不由己的扯烂了她的睡衣,“齐悦,就算你不想,我也要。”/p
一阵狂风暴雨的宣泄之后,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满脸红晕的她,好久,好久,轻问一句:“齐悦,你会爱上我吗?”/p
“和我这个替身谈情说爱,陈总,你是不是疯了?”齐悦瞪着他幽深的黑瞳,冷冷的呛他一句,起身进了浴室。/p
齐悦在浴室里一遍遍回想着他刚才的话,越想越窝火,“陈寅然,我爱你有什么用,你的心在叶紫那里。”/p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刚躺下,就听见门外响起常师师的声音:“齐悦,然然回家拿点资料,明天直接去公司。”/p
“知道了。”她慵懒的应了句重新躺下,却再也无法入眠。/p
陈寅然从父母家开车出来,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不想吵醒舒怡,他径直上了楼。/p
沐浴过后,躺在床上的他想着齐悦那句:“和我这个替身谈情说爱,陈总,你是不是疯了?”越想越烦闷,起身下了楼。/p
冬夜夜深雾重,清冷的河风也轻抚面庞,他静静坐在别墅外面的沙发上喝闷酒,边喝边回想着和她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p
“齐悦,真该早点认识你。”一杯接一杯的狂饮之后,他迷醉在外面的沙发上。/p
第二天一早,舒怡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发烧了,送他去医院他不去,反而让她收拾齐悦的衣服,特意叮嘱要把电热毯给她带去。/p
“自己都发烧了,还掂着给她送电热毯,陈总,她对你都不感冒,你还对她那么好。”舒怡边说,边走进了齐悦的房间。/p
舒怡收拾完的时候,陈寅然出现在门口,犹犹豫豫的看她一会,最后开了口:“去我妈家的时候,别跟她说我发烧了,就说我出差去了,三天后回来。”/p
“知道了,陈总。”/p
/p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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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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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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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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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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