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没有准备烧鹅吗”
云韵起(身shēn),捏着程慕的脸,“我不是在做梦啊,程慕你回来了。”
程慕答道,“阿韵,我回来晚了。”
云韵一把抱住他,“不晚不晚,回来就好。”明明睡觉之间还很生气,但当醒来第一眼看到程慕在眼前的时候,那股子气突然就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你昨天的饺子都被我吃进肚子里了。”
“阿韵将我的福气都吃进肚子里,今年就能运气好。”
程慕一路快马回来,刚出荆州那边有个官道被山上滚落的大石头封住,就只能绕远路回去,按照最初的计划是能够在年三十到的,一绕路耽误了一天就难免赶不回来。
到了青州开始下雪,程慕一路上没有歇息,现在(身shēn)上的雪被屋里的(热rè)气烤化,整个人就跟淋了雨一般。
“赶快去洗澡吧,你(身shēn)上又湿又臭。”
程慕闻了一下,确实有股味道,“我先去洗澡,顺便让孟嫂去买烧鹅。”
“赶紧去吧。”云韵将自己包裹在被子中,等程慕走了之后,他捂着脸在被子里笑,昨天跟今天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大人,烧鹅我去买的时候刚好刚出锅,可新鲜了。”
“孟嫂,你们也在这里吃吧,今天没有外人,咱们也别那么客(套tào)了。”
孟嫂将要上桌的小宝拉回来,瞪了他一眼,“大人,这哪成,我跟小宝还是回到房间吃吧,程公子回来了,你们就好好叙旧。”
云韵只好道,“行,小宝,赶紧过来。”
小宝乖乖走过去,云韵从烧鹅上切了一大块(肉rou)装进盘子里,“今年辛苦你和你娘了,这烧鹅可是县令赏给你的,一定要吃完,不能浪费”
小宝端着盘子一本正经点点头。
云韵拍着他的小脑袋,“去吧。”
平常要处理公务云韵很少喝酒,今天倒是从县府地窖中拿了一坛子好酒出来,光是开封就能闻到里面醇厚的香味。
“今个休沐,咱就好好喝一杯。”云韵给两人一人倒一碗,闻着酒香喝了一大口,没有那么辛辣,倒是有点甜甜的。
“这个酒不错,县府里藏的好东西可比我想象的多多了,你知道吗,那院子的梅花树下面埋着十多坛子梅花酒,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埋下的。好巧的是让我给发现了,等你走的时候带上一点给(殿diàn)下他们也尝尝。”
酒后容易说真言,云韵喝一口,程慕就帮他夹一口菜,省的他喝醉了。等一坛子酒喝光了,云韵脸颊红的跟个猪肝似的。
“程慕,你怎么不喝啊”云韵说话都能闻到(身shēn)上淡淡的酒气。
“我喝了,你吃点菜,别喝了。”
“程慕,你会唱那些小调吗,我娘以前就跟我唱,她就说胖娃娃,背着一个大娃娃,往前走了一小步哇,栽了一个大跟头。”
云韵彻底醉了,程慕放下碗筷,将他抱到(床chuáng)上盖好被子,“阿韵,新年快乐。”
大年初一来县府送礼的人不少,本地的员外还有地主都想要巴结一下这位县令爷,结果白白在外面等了一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刚好当值,在门口看着那么多官人被冷风吹着,不好意思道,“我家大人真的在睡觉,不方便见客,要不各位明天再来吧。”
“早上来的时候说是睡觉让我们下午来,下午来的时候又说在睡觉,你们县令难不成大年初一一整天都在睡觉”一家大地主家的人不高兴了,上午还在下雪,他们这么些人过来给县令送礼还要忍受寒风的侵袭。
“这个里面这么说的。”也不敢得罪这些人,但他已经进去很多次了,每次小宝都是这样讲。
程慕听到外面的动静到县府外面,一圈人质问着,“你们县令到底出来不,听闻县令是个清官,还让我们在这里一直吹着冷风。”
“你们在这里(爱ài)吹冷风就吹吧,县令正歇息着,明年的税收不会因为这些礼少半分。”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这样说话。”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这些礼没有任何用是真的。你以为县令为什么要歇息,就是不想被你们这些人打扰,一点礼就想收买,怕是县令之前的作为你们没看太清楚吧。”
往届的县令来他们都是这样,去年那些盗贼表面上不收,实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年不过是按照惯例,新上任的县令看来真是跟以往的不同。
程慕一番话后,很多人都打退堂鼓了,天色也渐黑,不少人带着东西离开了。
醉酒的后果就是脑袋非常疼,云韵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中午吃那烧鹅的时候他还记得,后面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和做什么了,好像他唱了小调,这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晚间的时候,主簿和县丞过来贺节,他们跟在云韵(身shēn)边也知道云韵的行为处事,没敢送太贵重的东西,陈延之送了一根狼毫笔,主簿则是自己家做的腌(肉rou)带过来几斤。
这种礼物比那些真金白银强上许多,云韵欢喜收下之后,主簿便走了,陈延之好像有话说,便多留了一会儿。
“你那亲事怎么样了”
“聘礼已经下好了,定在腊月初八成亲,今天就是说这件事的,多谢大人。”
“定好就成,以后有了家室,就要好好过(日ri)子了,有什么困难事,两个人就商量着,别总是一个人担着。”
“是。”
程慕在花厅里看兵书,等云韵过来了,放下书说道,“都做完了”
云韵伸着懒腰,“刚弄好,这大过年的也不让人歇息,一直得做做这个,摸摸那个。”
“那你说太守怎么办”
“太守的话,就每天不要活了,天天就应酬吧。你什么时候走”
“初五,荆州现在正在训练官兵,我得及时赶回去。”
“唉,你说我的命怎么那么苦,没有丧偶,却过上了寡妇的生活。”
程慕抚摸着他的手背,“那我是不是也过上了鳏夫的生活。”
“那可不一定,你在那边美男美女都成群,保不准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说我要不要找个人监视你一下。”xǐυmь.℃òm
程慕笑道,“这大可不必,我自有分寸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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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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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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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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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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