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的。
4号听着刀刺破皮肉的声音,听到血溅出去的声音,双目逐渐没了光彩,手心里捏着的护身符也从手心落在血泊里,她喉咙中咯咯的响着,身体因为痛苦扭成了一个麻花状。
“求你……求你……不要…….”4号发出最后的哭泣声,她很想活着,很想好好的活着,不想这样去投胎,这样的苦日子她过够了,她在那本书上看到过自己的每一世,每一生……她不愿意,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重新变成那样……
2号杀红了眼睛,憋在心底的郁闷、难受、恐惧和能不能继续活下去的压力终于有了突破口,他像是跺饺子馅儿那样,一刀一刀看在4号的身上。
等到他停下来的时候,躺在血泊里的人已经面目模糊了。
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嘴角扬起的是冷笑,把两把刀擦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收好贴身放着,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死透了的人,2号便走到了4号指给他看的桌子旁。
他坐牢多年,最善察言观色,但是从徐晚身上,他自问看不出多少恶来,总起来说,就是,那个小姑娘,跟他们这些人都不一样,她很干净。
所以……她若是猜到了答案,只怕不会只自己偷偷一个人溜走。
她跟3号、4号这样的女人到底是不一样。
2号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心思有点偏。
2号回头,看向4号的身体,脸已经被弄得稀巴烂,看不清了,可是再往下看去,她的皮肤很白,透过褴褛的职业装依稀可见丰满的胴体,虽然有几道伤痕,却更增加了魅惑,这样……似乎看起来不算太差。
心底的那股悸动无论如何也掩埋不住,那不如……
2号朝着4号的尸体冲了过去。
躲在草丛后面目睹这一切的3号,牙齿都是抖的,她看着2号,宛如望着一个魔鬼,她想跑,可是挪不动步子,好像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她的脖子,呼吸艰难。
她靠在一旁的树木上,脸上流出冰冷的眼泪。
蜷缩着身子,不停的跟白色光板对话。
树、花、虫、鸟……
她说尽了自己身边所有能说的东西,可是,全部错误。
她挣扎着站起身子,弓着腰,沿着低矮的灌木丛,往远处走去,她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好像处在一个没办法呼吸的地方……
系统提示:3号倒计时还剩下120秒
她是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了。
心底除了苦涩,还有更多的是不甘心,凭什么呢,凭什么呢?
艰难的行走着,却忽然看到了一条横亘在树林的溪水。
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嘴巴很干,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了一样,连呼吸一下都是痛的。
距离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3号觉得自己没两步便走到了,贪婪的趴在溪水边,她想喝水,很渴,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都栽进了溪水里。
明明是很浅的水,甚至能看得到河底的鹅卵石。
但是3号却一直没能再站起来。
整条溪水冒出了一股黑色烟雾,然后,和所有的树枝、枯草一样,化为齑粉。
……
2号满足的直起了身子,穿好衣服,抿了抿嘴角,再度走到桌子旁。
桌上散落着几瓶果汁饮料,还有一些面包、烤鸭之类的。
2号盯着他们仔细的看了很久,还伸手摸了摸烤面包之类的东西,很软,很像刚刚的触感……他意犹未尽,眼睛里满满都是贪婪的欲望,他将沾满黏腻血液的护身符放在自己裤子腿上蹭了蹭,把血弄干净,放在口袋里收拾了起来。
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但2号就是有一种奇秒的预感,这一定是个好东西。
继续看,若是平常人,哪里还会给你留一个桌子和吃的。
他总感觉,徐晚一定是有深意的。
不可能就这样平平常常的摆着。
撑着脑袋看。
忽然间脑子就灵光了起来,他发现那些饮料之类的,摆出来的,是一个人字的形状。
人……
难道说,正确答案是人?
只有人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吗?
2号尝试着回答了,没想到,竟然正确了。
他再一次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兴奋,想起刚刚那两个满世界乱跑的女人,呵,真是愚蠢,答案近在眼前,却不曾发觉,呵呵,真是愚不可及。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走出这里?
身上的神罚?
呵,神又是什么东西?
难道还能左右他往后的人生?不,他不相信。
……
3号的脑袋很沉,重的有千斤重。
混混沌沌间,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是自己的身体,可是又不像,她白皙丰腴的皮肤似乎是被烧焦了,焦黑焦黑的,还带着被灼烧透之后的血水,有些地方露出了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尖声叫出,高亢尖利的声音足足响了一分钟才停止。
冷静下来,那不是自己的身体。
如果那是自己的身体,自己又怎么能看见自己的尸体?
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尸体?
确定不是在讲鬼故事吗?
3号瑟瑟发抖,她尝试着靠近那具尸体,想要跟她融为一体。
可地上躺着的那具她熟悉的尸体却消失了,化成黑色的粉末,周围并没有风,可那些粉末却稀稀落落的消失不见了……
难道自己是个魂魄?
无法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跳河淹死了?
搞笑。
她对面有光芒亮起,哦,看清楚了,对面是一条缓缓流动着的河流,里面的河水是乌红乌红的,无数的气泡从那河水中浮起,升至空中。Χiυmъ.cοΜ
那些气泡中映出无数的人脸,无数的人影攒动、衣香鬓影。
3号甚至可以听到气泡里传出的喧嗔声。
很热闹。
她的目光被一个气泡吸引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气泡,那个气泡好似跟3号心灵相通一样,停在了半空,没有和别的气泡一样飘到高不可见的夜空。
3号隐约看见,气泡中,那人穿着一身大红色刻黑字的衣服,头上戴着乌纱帽,黧黑的面庞上胡须茂盛,一双如炬的目光中含着怒意,似乎要把3号给灼烧干净。
虽然隔着气泡,虽然那人并没有看向自己……
可3号的心,就是莫名的揪紧了。
甚至,有种被扼住喉咙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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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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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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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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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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