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面目逐渐狰狞,手中的照片也被他捏成了一团,可心里那股气就是没办法发泄出去,他尖叫一声,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扫在了地上,几个玻璃杯连带着照片哗啦哗啦的撒了一地,他愤怒而暴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能摔的能砸的,毁的差不多了,才把那股怒气发泄出去。
他面容冷凝的走到门口,叫了女佣进来打扫屋子。
他一个人走到客厅的窗口,面目凄惶的看着窗外,过了许久,才摸到了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
地下车库的光线昏暗,更加显得姚远那一张脸阴鸷可怕,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把眼镜扶正,挑衅般的把袖子撸了起来,手腕转的嘎巴嘎巴响。
庄思君往后退了半步,盯着姚远,皱着眉头:“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
“不是来跟我打架的?”姚远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手指戳着自己的嘴角:“你一上来就一个拳头打在我脸上,现在又跟我说,不是来跟我打架的?你他妈的脑子有病?”
“是你做的太过分了!”庄思君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姚远:“俱乐部的火是你放的吧?你把门窗封死后放了火,可是却没想到他们人都走完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误伤无辜人的性命?”
“这跟你有关系吗?”姚远阴森森的露出了一口白色的牙齿,吧嗒一声打亮了手上的打火机,借着这短暂的光束,他看清楚了庄思君的脸——冰冷,淡漠,还带着厌恶。
“你他妈的凭什么厌恶我?你这个狗娘养的杂种!”姚远一巴掌甩在了庄思君的脸上:“我告诉你,你欠我的永远还不清。”
“我已经还清了。”庄思君淡淡的说:“早在我帮你把靖淮轩带进爸的烧烤店的时候我就已经还清了,我什么都不欠你了。”
“不欠我了?”姚远森然一笑:“那悠然呢?”
庄思君脸上的表情一暗,本来淡淡的神色也终于变得痛苦起来。
“你为什么总是针对b?如果说是因为我,”庄思君缓了半响,才说道:“那我早都已经从b退了出来,你大可不必这样宣泄你的怒气。庄思明,一码归一码。”
“就凭你?哈哈哈哈,”姚远撇过了头:“就凭你也值得我对b动手?你还真拿自己当根菜了?”
“那是为什么?”庄思君望着姚远:“我希望你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要是再有下次……你就等着进去吧,大不了我什么都不管不顾,我们一起坐牢,但是你别把你对我的怨气撒到那些无辜的人身上去!”
“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跟我身边的人没有关系。”
“啧啧,还真是大公无私,可你的那些好兄弟知道吗?他们领你的情吗?”姚远轻蔑的笑了:“你这样伟大,怎么不去拯救世界?庄思君我告诉你,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一套大道理了,我去你妈的大道理。你要去揭发我是吧?那你去啊,你去啊,看看我妈的孤魂会不会半夜去找你,看看你这个小三的儿子到底是怎么欺负我这个大哥的!”
姚远越说越气,一个巴掌又打在了庄思君的脸上。
他攥紧了拳头,看着眼前的人,眼睛里都充血了,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青筋暴现,可是他忍了又忍,始终没有还手。
他始终记得,自己的到来是屈辱的,自己的妈妈是小三,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不合理的,所以他不管做什么,都是让着这个哥哥的,好吃的给他,好玩的给他,所有最好的都给了他,他想补偿,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又不能选择,投胎到哪个家庭里去。
悠然死的时候,跟他说过,思明本性不坏,只是没有转过那个弯来,你一定要好好对他……
庄思君微微的笑了一下,看着这个暴戾狂怒的男生,眼神里全是漠然,比起几年前,庄思明更加的不像个人了,黑暗中,他听到自己冷冷响起的声音:“庄思明,你要是在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出来,我们就警察局见吧。”
说完这句话,他迈开步子往前走,好像再跟过往岁月挥别一样,他背负着小三的杂种这个名头已经太久,也太累,也是时候歇歇了,战队现在运转正常,比他在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靖淮轩也去了德国治疗手臂……他欠的债还不清了,这辈子都还不清,剩下的只能到下辈子还了。
这辈子,就让他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吧。
他也想过一过平常人的生活。琇書蛧
姚远狼一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庄思君,嘴角的笑容逐渐阴狠,他顺手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条一米长的铁棍,攥在手里,追上了庄思君。
……
“我路上有点事情耽误了。”姚远笑眯眯的看着徐若风:“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徐若风看着姚远的眼神有点冷:“姚远,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姚远有些愕然,徐若风对人一向谦和,他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直呼其名,不安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他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问道:“你想问什么?”
徐若风把自己的两只手摊到了姚远的眼前,盯着姚远:“你说,我这双手捧起的那些奖杯,有多少是干净的?一个?两个?还是一个都没有?”
姚远有小小的慌乱,但马上就镇定了下来,他重新笑了起来:“你在说什么?什么干净不干净?我有点听不懂你的意思。”
徐若风懒得跟姚远多说什么,把桌子上重新打印出来的一叠照片摔在姚远的胸口:“不明白?不清楚?呵?你当我是傻子?”
“不是,我就想问你,你凭什么这样做,你凭什么打着我的旗号去做这些个肮脏的事情?我不就想打个游戏吗?我得罪谁了?打的好不好是我的事,用得着你在背后这样暗箭伤人去坑b……”徐若风冷笑:“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废物,我打不过靖淮轩,打不过靖瑶,谁我都打不过是不是?是不是?!”
最后一声“是不是”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泰山压顶的疾言厉色,让姚远的腿有些发软。
他苦不堪言,他想说不是,可他说了不是之后又该怎么解释?
该怎么解释?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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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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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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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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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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