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舌帽遮住了他们的上半张脸,在下颔处投射出一片阴影。
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而且时不时的往四周张望着,好像怕被什么人看到一样,非常的小心谨慎。路过这个路边摊的时候,那个手指夹着香烟的年轻人停了下来,打包了两份烧烤、两份炒河粉,而另一个衣着笔挺的人则没有停留,径直朝前走去,好像两个人刚刚凑在一起只是偶然。
老板把打包盒递给他,他一手接过一手递了现金过去,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接过老板找的零钱,把烟头丢在了地上,黑色的板鞋在上面重重的踩了两脚,拎着饭盒走了。
徐晚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秒,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条道路很是冷清,除了徐晚和那个人之外就没别人了,她不敢跟的太近,怕被两人察觉——第一个离开路边摊的人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拐角的地方等着拎盒饭的人,两个人肩并肩的走着,看样子十分熟稔。
徐晚看着两个人走进了一栋居民楼,她只好停住脚步,不敢再跟了。
满腹疑虑的回到了路边摊,徐晚就站着让老板再打包两份烤鸡翅,随口说道:“老板,刚刚走过去的那两个小哥哥你认识吗?”老板一边熟练的给鸡翅刷上孜然和烧烤酱,一边问道:“哪个哟?”
“就是刚刚在这儿打包的那个戴鸭舌帽的人,高高瘦瘦的,长得很帅的那个。”徐晚用手比划着他的身高。
“你刚刚鬼鬼祟祟的就是去追他了?”老板笑眯眯的很和善的模样:“小姑娘啊,我告诉你,那个人不靠谱的,好好的书不读了,说去打什么游戏。”
徐晚的心猛地漏掉了一拍:“那这个人旁边的另外一个人,老板你认识吗?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那个哟?我连脸都没看清,怎么知道认识不认识?”老板笑的像是个弥勒佛,他麻溜的把鸡翅打包好了递给徐晚:“小姑娘常来啊。”
徐晚望着老板,伸手接过了打包盒,笑着扮起了花痴:“那两个小哥哥长得真好看,我刚刚跟了上去但是没敢说话,老板,这两个小哥哥住在附近吗?”
“我不知道。”老板眯着眼睛说道:“这里每天路过那么多人我哪能记得别人住在哪儿?不过就是来的次数多了,稍微熟悉了点儿。”
徐晚嗯了一声,拎着东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她没想到,姚远和庄思君竟然是认识的,而且私底下这样亲密接触。一个是k战队的经理,一个是b战队的边路选手,事情倒是有些意思。
老板眯着眼睛盯着徐晚离开的背影,手脚麻利的把烧烤摊上的东西大致收拾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刚刚一个小姑娘在这吃东西,看到你们过来就一脸慎重的,你们走的时候他还跟过去看了。”
“好。”他一边挂断电话一边把摊位都收了起来,在门上挂了一个“家中有事,暂停营业”的牌子。
徐晚转身就去了学校,他们班主任一向是个和稀泥的窝囊废,甚至连打个电话跟靖瑶家人确定一下的念头都没起,非常爽快的把休学手续办好,就放徐晚离开了。
徐晚啧啧两声,就去了教室,把靖瑶桌子的书都放到了桌兜里,书太重了,她并没有打走的打算,只找找看有没有贵重的东西,正在桌兜里翻得起劲呢,一根铁棍砰地一声就砸在了桌子上,隐约震的徐晚耳朵发麻。
她笑吟吟的抬起了头,望着眼前嚣张跋扈如旧的男生,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想死吗?”
党少阳没办法忽略徐晚的死亡凝视,但是他亦不想示弱,今日的他如何会是昨日的他?他怎么会在同一条河流里摔死两次?于是低着头居高临下的展示着身高的优越感,他把铁棍在手里掂量着,他可没有一天忘记上次的仇,他也同样笑吟吟的对着徐晚说:“我就是想死,怎么样?有本事你来弄死我?”
“是吗?那就跟我来。”徐晚站起来往教室外面走:“面子还是挺重要的,我劝你珍惜。”
“你不要太嚣张了!”党少阳叫了起来,手中抓起邻桌的一本牛津词典朝着徐晚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可是徐晚就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身子微微一晃,词典便朝着前面飞了过去,穿过教室门口的阳台,从栏杆上面落了下去。
“原来是不要脸了?”徐晚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不来的话你就是鳖孙。”
党少阳攥紧了自己手上的武器,不理会楼下人的怒骂,一咬牙抬脚就跟着徐晚走了。
学校废弃了的小操场上,徐晚道:“你说你是k的粉丝,那我来问问你,你对k知道多少了解多少?他们到底厉害在哪里?谁最厉害?经理跟教练又是谁?”
党少阳微微一哽,被徐晚一连串的问话给砸晕了,酝酿了半响才憋出了几个字:“就是很厉害!比b厉害!”Χiυmъ.cοΜ
“那好,他们是哪里厉害?技术厉害?意识厉害?配合默契?”徐晚接着问。
“都比较厉害好吗?”
“我看都不对,我觉得他们是战术比较厉害。”徐晚紧紧的盯住党少阳的眼睛。
“你终于醒悟了?呵,那也晚了,我大k不会接受你这样的粉丝的!”党少阳眉眼间的傲娇怎么也掩饰不住,好似那厉害的人是他那般。
徐晚无语的看着党少阳,和猪说话就是比较费力,怎么说呢,她那么浓的讽刺味道他竟然硬是没听出来。她只好把话说明白:“我看他们是战术比较厉害,我和你打赌,k在打假赛。”
“你胡说八道!你就是嫉妒!”党少阳又急了起来,怒目等着徐晚一幅要吃人的样子。
“是真是假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徐晚道,说完这句话她就往前走着,她可没时间守在那个路边摊蹲着姚远和庄思君,刚好这里有个免费的老东西,虽然没长脑子,可到底有总比没有好。
党少阳又一个拳头捅到了棉花上,可是谁让他是脑残粉呢,虽然十分不满意徐晚,却还是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他不相信那么厉害的清风会打假赛,更无法容忍别人这样造谣中伤污蔑k,他一定要在徐晚面前证明k就是最厉害的战队,第一的位置谁也没办法撼动!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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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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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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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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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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