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帐慌忙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想拿回钗子,我娘亲还等着这钗子救命……没有追究的意思……”
大家都是一个屋里做事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平常里亲如姐妹,尤其是罗帐,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更是一幅好性儿,善良大方的让人觉得她是个顶好的人,听雨清清冷冷的,虽然与她们不大亲密,可到底也没有为难过她们,有什么好东西,照样和她们分享……所以屋里的大多人都喜欢罗帐,可歌楼如今仔细思索起来,倒觉得并没有从罗帐身上得到什么舒坦的方便,大有种酒肉朋友的感觉……如今贵妃娘娘的赏赐不见了,是如何重要的一件事情,她定然知道揪出那个人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和后果,却还是找了嬷嬷过来,既然“不想追究”,又何必叫了嬷嬷过来?
所以罗帐的话让机敏的歌楼产生了一种抵触感,而且,听雨清冷又高傲,偷东西这样的事情定然是不屑做的,红烛活泼开朗,手头又不缺银子,何须去拿她那一只钗子?贵妃娘娘的赏赐说来好听,可又能怎么样?是能簪在头上戴着,还是能换钱…..换钱?
歌楼反应了过来,唇边的笑容带着一种轻轻的飘摇:“按照罗帐姐姐的意思,是打算拿了贵妃娘娘的赏赐去换钱?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呢!”
徐晚很想忍住不笑,可是却忍不住,她微微的笑了起来,眼睛都弯了,看来不是所有人都眼瞎的,她望着有些抿着唇黑着脸的罗帐,问道:“只是不知道罗帐姐姐以为谁是贼?是谁拿了姐姐的钗子?这样猜来猜去的倒也让嬷嬷为难,不如你点名道姓的说出来,让嬷嬷搜上一搜,来的干脆!”
周嬷嬷正有此意!
听了这话不由得点了点头,抓贼得拿脏啊!
不然,谁肯承认自己是贼?
于是,周嬷嬷鼓励的看着罗帐。
罗帐红着脸,咬着唇,低着头,一语不发。
心中狠狠的骂起了徐晚,这个贱蹄子,怎的到了这种时候就伶牙俐齿的,这个周嬷嬷怎的这样愚蠢?这样让自己说是谁拿的,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树敌吗?
周嬷嬷看着罗帐的样子,就皱着眉催促了一声:“姑娘可要赶紧的了!”想让她来做这个恶人?门都没有!
“是红烛妹妹拿的?”
“还是歌楼妹妹拿的?”
“还是罗帐姐姐觉得是我拿的?”
徐晚一声比一声高,连着问了三声。
罗帐恨恨的在心里呸了一声,却不得不带着笑说道:“听雨这是哪里的话,我谁也不怀疑,只是……钗子丢了我心中确实着急,不如就这样,让嬷嬷先搜上一搜,若是搜出了,就把钗子还我,我拿着它回家,旁的,一句也不追究,世子爷也不会知道,夫人也不会知道。”
红烛看着针锋相对的罗帐和徐晚,不由得有些担忧,她向来就觉得笑眯眯的罗帐比冷着脸的听雨亲密,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就怀疑是徐晚偷拿的,所以就对着罗帐和周嬷嬷说道:“嬷嬷尽管搜!”
周嬷嬷就看向了歌楼。
歌楼横了傻乎乎的红烛一眼,冷笑着说道:“歌楼若是说一句不搜,只怕嬷嬷和罗帐姐姐定是以为东西是我拿的,既然如此,歌楼为了自证清白,那就由嬷嬷跟罗帐姐姐定夺吧!”
周嬷嬷就望向了看起来就态度强硬的徐晚。
徐晚淡淡的,没有跟周嬷嬷的眼神对视,倒是把目光看像了罗帐,悠悠的说道:“两个妹妹倒是爽利的很。”顿了顿,她道:“只是,我的东西,你们碰也不准碰!若认为我是贼,直接禀了夫人把我打出去干脆,若是这样没有根据,就来搜我的东西,休想!我好好一个姑娘家,你们想搜就搜,传出去成什么样子了?”
听到这话,罗帐的心才放了下去,眉眼带上一丝轻松的笑意。
歌楼恰巧捕捉到这一刻,心不由地一沉,好像看出了些门道,望着徐晚,她的眸子里一时间带上了些悲悯,刚刚那话,千真万确是听雨的口气,她素来是这样高傲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反倒是这样的羞愤,才证明了她是清白的。
可不知道的人——只怕会以为她是做贼心虚,不肯让旁人动她的东西。
只是罗帐今天,不知道又唱的是哪一出戏?
拿着自己母亲的身子做筏子,来陷害一个屋里的丫鬟,听雨是得世子爷的喜欢,可那又怎样?难道就做的了姨娘?做的了夫人?等到年纪到了,还不是随便指一个小厮配人?斗倒了听雨又能如何?
歌楼摇了摇头闭嘴不语。
省的引火上身。
果不其然,周嬷嬷的身上凝重了起来,望着徐晚,道:“听雨姑娘这是什么意思?红烛姑娘跟歌楼姑娘都允了,只姑娘你不允,怕不是做贼心虚?”说着周嬷嬷就指着听雨的铺子,说道:“老身今天就要搜一搜你的东西,难不成你能把老身怎么办?”
“嬷嬷,你别这样,既然听雨不愿意,就罢了吧!”罗帐一副怯怯的样子,欲言又止,接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也不想这样的……”
“罗帐姑娘,我瞧着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你放心,这件事情嬷嬷我会给你做主的!”周嬷嬷直起了身子,看着徐晚:“听雨姑娘,莫怪老身说你,你这般态度的确是惹人怀疑,既然是如此,何不证了自己的清白?”
徐晚瞥着二人,不咸不淡的说道:“那嬷嬷是认定东西就是我的偷的了?”
周嬷嬷有些头痛的看着徐晚,她不想把事情闹得很僵,也不想得罪任何一个人,因此,只得笑着说道:“听雨姑娘这是哪里的话?没准是罗帐姑娘忘记放在哪里了,事情忙,记得错了,放错了匣子也不一定……”
罗帐重重的点了点头:“嬷嬷说的极是!”
徐晚望着她们,嘴角的笑容有些冷,脸上的抗拒之色更加浓重:“嬷嬷是铁定要搜了?”
周嬷嬷面色阴沉的望着徐晚,心中想着,旁人都没事,就她这样抗拒,没准是除了钗子还偷拿了别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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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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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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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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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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