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望了一眼紧绷着脸的老人,又看了看看似温柔和顺的魏琳,以及神色莫名的徐晚,她点了点头,但是眉眼间却都是那种不服气的神色。
其实徐晚很想问魏琳,到底什么是该说的话,什么又是不该说的话?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问,轻轻的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那剩下的时间我们干什么?”她抬手指了指天空:“天是不是又要黑了?”魏琳攥住了徐晚的手,柔软的触觉让徐晚愣了一瞬,她笑着说:“接下来我带去看看你的房间吧。”见徐晚一脸的茫然,魏琳就笑着说道:“以前我们这里很拥挤,房子总觉得不够住,可是这次”她脸上的神色恰到好处的黯然:“现在就有很多空出来的地方,刚刚他们都收拾好了我带你去看看房间。”
徐晚望着魏琳,点了点头,跟在魏琳的身后走出了地窖。
她临出门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了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笑容,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的魏然,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和魏琳的身上,写满了一种胸有成竹的得意。
徐晚全身一凉,却觉得魏琳拉着自己的手心发烫,她轻轻的挣开了魏琳的手,掩饰一般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像个小学生一样跟在魏琳的身后,魏琳走在她前面,两个人之间隔着两步的距离。
她以为魏琳是借着这个机会跟她说些什么的,毕竟她现在满心的疑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魏琳真的只是带着她去看了留给她的房间,什么也没有说,多余的一个动作也没有做。
然后就又重新回到了地窖。
大家都聚在一起,好像是开始吃饭了,桌子上摆着几碗白粥和馒头。
魏然很热情的招呼徐晚坐下来吃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徐晚总觉得毛骨悚然,望着魏然,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掉,魏琳拉着她坐了下去,拿起一个馒头放到了徐晚面前的空碗里:“多吃点,晚上不太平。”
徐晚看着馒头上的指印慢慢的消失,嘴角的笑容多了一缕苦涩,她迟迟没有动筷,盯着碗里的馒头和白粥,脑子飞快的盘算着自己的心思。
胳膊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拍了一下,她回过神,愕然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脏兮兮的小男孩,不知所以。
小男孩瞪着徐晚,带着某种不悦的打量:“阿姨你不喜欢吃馒头吗?不喜欢吃馒头可以给我吃吗?”
徐晚呆呆的看着他,把馒头递了过去。
直起身子才发现周围的男女老少都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着自己。
虽然谁也没有站起来训斥徐晚,但是他们的目光,足以让一个成年人面红耳赤。
魏琳拉了一下徐晚的手,声音里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她刚来,什么都不懂,我会教她的。”
食不知味的喝完了半碗白粥,徐晚觉得自己的手心都被濡湿了,她紧紧的攥着手心里的一张纸条,神色莫名。
纵然有人在厌恶黑夜,它也还是到临了。
徐晚明显的感觉到所有的人身子都紧绷了起来,望着外面的时候,带着一种瑟缩的惧怕。
徐晚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时节打开手上的纸条,因为总有人在她身边不是魏然,就是魏琳的爷爷,或者是其他不认识但是面熟的村民。
目光里带着审视的望着她。
徐晚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
板凳上坐着的小男孩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就像是小孩子看到非常想吃的东西一样,垂涎三尺。
夜越来越深了,可是周围很安静,整个村子像是陷入了沉睡一样,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没有人来找她,更没有人来问她,只有下午那个拍打徐晚,想她要馒头的小孩子坐在斜对面的小板凳上,手撑着下巴,低着头,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发呆。
没多久,徐晚也轻轻的伏在了桌子上。
她闭上眼睛,把呼吸尽量放的平稳。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四周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了,那个小男孩缓慢的抬起头,盯着徐晚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然后他抬起袖子在自己的嘴巴上擦了擦,把某种亮晶晶的东西擦的干干净净。
听到徐晚绵长而有韵律的呼吸声,小男孩蹑手蹑脚的站起来,走到门口,两只手扶着地窖楼梯的门,把头探了出去。
周围渐渐嘈杂了起来,魏琳的爷爷带着魏然和村子里几个身体强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小男孩的声音很细,在夜里响起,让人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爷爷,她睡死过去了,可以动手了。”
魏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真的睡死了?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呢?总觉得不对劲,安全起见,爷爷,还是先找绳子把她捆起来了吧,她真的很厉害不行,还是找铁链子捆起来吧。”
然后就响起了铁链子哗啦哗啦的声音。
徐晚很快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让人遍体生寒的铁链像粽叶一样把徐晚包了起来,可是她依旧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睡着。小男孩的声音就带着一种不服气的倔强:“然姐姐,你想多了吧,她吃了我们的药,怎么可能还有意识。”
魏然皱着眉头,望着徐晚蜷缩在一起的身体,伸手拍了一下小男孩:“去一边玩去,别在这里贫嘴。”说着,她就在徐晚的身边站定,蹲下去,手在徐晚的身上掏了一个遍,她摸的很仔细,每一个口袋,都找了,翻了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爷爷,她的确是中计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魏然问道。
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既然是她引来的那些怪物,那就不要心慈手软,这种害人不浅的东西”喘息了两秒之后:“把她的肉割下炒了,骨头熬成汤,既然能抵御那种东西,那就分给村子里的人吃掉吧。”
小男孩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舔了舔自己嘴唇边亮晶晶的液体,一蹦一跳的往外走了。
魏然紧紧盯着徐晚的身影,眸子里泛着一种贪婪的光芒。
她捏紧了拳头,有些气急败坏的舀起了一瓢凉水泼在了徐晚的脸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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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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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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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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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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