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静默持续了很久,就到徐晚觉得自己的手臂都没有力气了,她不想这样和这群人僵持下去,淡淡的解释道:“末世的到来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我把你们变成这个样子的。”徐晚这样两句轻飘飘的话显然不能磨灭他们心底顽固的怨恨,当然,她也没打算靠着自己这两句话“洗脱自己的嫌疑”。
并没有什么用,她也不认为这群几乎已经是将死之人的怪物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唯一让她感到麻烦的,无非就是他们庞大的数量而已。
徐晚下意识的把自己正在寻找结束末世的卡牌这件事情给掩埋在了自己的心底她有一种奇怪的直觉,也许这群人背后的那个主人,最终的目标就是她收集到的卡牌。
徐晚平静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扫而过,坚定而坦荡的重复道:“末世跟我没关系。”说着,她松开了手,想把自己撸过来当做人质的指挥者放回去,可是,他的身子却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徐晚的脚边溅起一抔沙子,借着不远处不知道是什么燃烧起来的亮光,徐晚看清楚地上的那堆身子正逐渐的萎缩,就像是有人把他的能量都抽光了一样。
然后,黄沙里冒出来了一群硕大的黑色的蚂蚁,每一只都有徐晚的紧握的拳头那么大,它们有些茫然的打量着这个新世界,两只触角左右摇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大家都不断的后退着,试图避开往四周扩散的蚂蚁,徐晚也下意识的避让着,耳朵里却响起他们愤怒而怨恨的声音:“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恶魔!你是个魔鬼!你说我们回答了你的问题就放过”
人群中又有人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没有回答上来她最后一个问题!她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这个说话的人依旧只有半边脸,黝黑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厌恶:“可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却是第一次见!难怪跟末世的人合作,把我们生活的世界变成这个样子!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想知道吗?”
“那我们就告诉你!”
此起彼伏的谩骂和讨伐将徐晚淹没。
她僵硬的站在原地,地上的那群黑蚂蚁好像越来越多,并且源源不断的保持着增长的趋势,她望着自己的手自己的力道并不重,可是现在无论她怎么解释,她相信,都是没有用的。
可她仍旧觉得冤枉。
因为,那个人,并不是她杀的。
她从开始就没有动过杀心。
又怎么会在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之后,对他下这样的重手呢?
可是,在那一瞬间,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死掉的?
人是在她的手上没有的,也是在他们这群人的眼皮子底下没有的。
徐晚相信,不管自己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有时候,视觉的冲击明显要比听觉的冲击更为强烈,更何况,眼前这一群人,本来就对她抱着一种强烈的仇视和抵抗。
徐晚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激怒这样一群人,显然不是明智的,可是事情已然发生,她必须得想出解决的办法才行而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逃,想要自证清白,就必须找到幕后的那个人。
可同时,徐晚又觉得自己并没有自证清白的必要。
因为大多时候,人是很容易受到蛊惑的。
可是眼前的一幕,让徐晚不得不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因为太过惊世骇俗,太过可怕。
那群人手中举起了一把长约一个成年人手掌大小的匕首,倒影出的寒光让徐晚侧过头避过了,他们把匕首举的高高的,刚刚那个开口讽刺徐晚的人,赤红的眸子里满是愤怒和狰狞:“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吗?”
他的声音极度的沙哑,有着孤注一掷的颤抖和快意,好像在借此报复着什么。
徐晚莫名的觉得惧怕。
因为那男子眼睛里的狰狞,以及足以把整个世界,整个宇宙焚烧殆尽的浓烈恨意,铺天盖地犹如潮水一般的,朝着徐晚卷去。
刀锋犀利,他持刀的手却稳如磐石。
轻薄的刀尖顺着额头以及鼻子滑下去,往下轻轻一拉,毫不费力的,划破了那一层糊住他半边身体的皮装物体,然后徐晚清晰的看到他内里的血管、骨头,以及几乎凝固的不会流动的血液血管、筋骨上爬着那种和刚刚从黄沙里爬出来的一模一样的蚂蚁。
只不过它们的个头比黄沙里的小得多。
血管里散发着罕见的红色光芒,很微弱,却足够徐晚看清楚,也足够徐晚震惊。
“看够了吗?”
“看够了吗?”
“看够了吗?”
男子的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着,下一秒,黄沙中就爬出了那样的蚂蚁,就好像是春天播种,秋天收获,只不过春夏眨眼已过,时光被无限的缩短,缩成一丁点的弧度,谁也注意不到。
徐晚的脚步有些虚浮,她的脸惨白一片。
眼前这一幕太过惨烈。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一声的呐喊让徐晚的意识回归了些,她脸色凝重的看着眼前这群人,目光里盛满了悲哀。
他们一个一个的举起手中的刀,学着那个男子的样子,用刀尖把蒙着自己伤口的那一层皮挑开,然后身子一个一个的软了下去。
徐晚的牙齿都打起了冷颤,上下敲击着,一如她晃荡的心。
地上涌出的蚂蚁越来越多,渐渐成了一大片黑色的潮水。
徐晚的迅疾灵敏的步子早已经越出了几丈远。
她的意识虽然迟钝,可是身体却先意识一步,面对危险时,做出了最有用最迅速的判断,她头也不回的,朝着一个自己也不知道前方是什么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无法消化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太过惨烈。
还有弥留在自己耳边的最后一声呐喊,
“你这个魔鬼!你不肯让我们活着,你就也尝尝这个滋味吧!”
徐晚的指甲嵌入了自己的手心,微弱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她的喉咙里像是要着火了一样,又干又痛,急速的奔跑让她的肺都要爆炸了,但是她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谁也不知道身后的那群蚂蚁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杀伤力。
她更想不明白的是,那群人竟然对自己有着这样深的怨恨,好像彼此之间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他们宁愿死,宁愿用刀划破自己最后一点生活的希望,也要让她不得好死琇書網
真是见了鬼,到底谁才是魔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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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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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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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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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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