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见三个香模样出挑,身段窈窕,各有一种别致风韵,穿着打扮又不像寻常丫鬟,不由得对着三人仔细打量了起来。
三人齐齐屈膝行礼,齐声给唐氏问安。
各自说了些“太太还真是年轻”、“太太瞧起来就是有福气的人”的吉利话,那种认真的恭维神色让唐氏十分受用,就笑着让三个人起身。唐氏就看向徐晚:“这几位丫头是?”顿了顿,又觉得自己语气太过柔和,不够威风,怕旁人把自己看轻了去,以为自己在儿媳妇面前是个屁也蹦不出来的窝囊货,望着徐晚的神色就带了些不悦:“你这是做什么?”
宋临春就匆忙叫了一声:“娘!”打断了唐氏的话,把唐氏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脸上带着愉悦笑容,爽朗的说道:“您不是着急抱孙子吗?如今碧桃又有了身孕,儿子身边伺候的人就少了,晴娘就寻思着从外面找了服侍的人。”
徐晚微微屈膝,声音柔和的说道:“妾身没有先来和娘商量,也是因为不知道少爷能不能看中这几位姑娘,若是没看中,妾身这般嚷嚷了起来,总归是不大好,一来有损几位姑娘的名声,二来,也怕旁人说闲话非议我们。所以就等事情尘埃落定了,才带着几位来拜见。”她顿了顿,用真诚的目光看向唐氏:“娘,您不会怪罪儿媳自作主张吧?”
唐氏望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又看看如沐春风的宋临春,一时间有些怔楞,半响后才说道:“人既然是你安排给临春的,那么住处什么的,就由你来安排了!”顿了顿,唐氏就又训斥道:“只是往后做事有个章程,凡事先来同我说一声,总是这般自作主张,万一哪一天酿成大祸可如何是好?”
徐晚深吸了一口气,憋住自己胸口的抽搐,仍旧是一脸微笑,轻声道:“儿媳谨记母亲教诲,往后一定万事先禀过母亲。”
唐氏见徐晚态度恭顺,就没有再纠结这件事情。
转头问起三个香家中可有什么人,都在做什么,会些什么。
三个人一一应着,又把唐氏捧的很高,没一会儿就把唐氏哄的没开眼笑,还派了丫鬟去拿了三枚岁寒三友的玉佩送给她们做见面礼。
宋临春本就无心读书,领略过世间繁华之后,越发觉得读书枯燥无味,加上唐氏又一向不拘着他,百般放纵,徐晚又请了三个功夫了得的姑娘进来,他就日日和晚香她们厮混在一起。
不拘银子、饰物、衣食,但凡宋临春要,徐晚都大大方方的让人开自己的箱笼给他,渐渐的,宋临春就不提五台山书院的事情了,宋氏族学那里他也彻底丢开。
整日厮混在温柔乡中,乐不思蜀。
等到这个秋天过完的时候,就迎来了黄四小姐的及笄礼。
及笄之后,黄四小姐就要出嫁了,要嫁到京城去,很可能往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徐晚就备下厚礼,去参加了黄四小姐的及笄礼。
来的都是浙江府这边数一数二的小姐和太太们,晴娘的记忆里还有这些人的影子,徐晚还见到了邓氏,邓氏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的,让徐晚都有些不好意思。
礼成之后,黄四小姐就偷偷撇了在说话的太太们,蹭到徐晚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出了暖阁,立在廊下,黄四小姐就撅着嘴抱怨道:“真是把人累死了!早知道这么多规矩,我才不举行及笄礼呢!灵犀姐姐,你呢?你的婆婆对你还好吗?那次收拾她之后,她有没有再欺负你?”
徐晚就朝着她眨了眨眼睛,说道:“她欺负我,我也会欺负回去的。”
带着一种十分美丽的狡黠。
黄四小姐就放心的揽着徐晚的胳膊,和徐晚说着自己身边发生的琐事。
什么她喜欢吃甜瓜,但是丫鬟们和母亲总是不让她吃个够,她想去荷花池摘莲蓬,丫鬟们也看着她,非要她好好在屋子里呆着,闷都要闷死了。
一派天真烂漫,徐晚瞧着,心中觉得很喜欢。
她和黄四小姐没见过几次面,但是却非常投缘,聊起来就有说不完的话,她微微的笑着,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听着黄四小姐甜蜜的抱怨。
嘴角也翘了起来。
黄四小姐一直留她到下午,等宾客都散了,黄四小姐就拉着徐晚去了后花园,她说那里引了温泉水,又搭了个花房,还养着几岗荷花呢,若是再晚几天,恐怕就要败了,非要拖着徐晚去看。
徐晚拗不过她,又见黄家的人也默许了,就跟着黄四小姐去了后花园。
两个人手拉着手,把一干丫鬟们撇的老远,黄四小姐叽叽喳喳的像个麻雀一样,嘴巴一直没有停歇的时候。
却没想到,暖房里还有别人因为门口一个丫鬟小厮也没有,黄四小姐就打起帘子走了进去,兴冲冲的拉着徐晚往里冲,结果就听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咣当声,伴随着“哎哟”一声那是个男人的声音!xǐυmь.℃òm
徐晚吓了一跳,在这个封建礼教极为严苛的时代,男女授受不亲拉着黄四小姐想退出去,却从身旁花木扶疏的地方伸出了一只手,死死的揪住了徐晚的手腕,然后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徐晚当场就被吓的魂飞魄散,然后就看到了一双十分骚包的桃花眼,带着愤怒和一种好整以暇的悠闲望着自己正是那天见到的那个穿着月白色直裰的俊美男子。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徐晚腹诽着,狠狠的把自己的胳膊从那个人的手中扯了出来,起初的惊讶过后,那个少年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把手松了开来,往后退了几步,和两个女眷拉开了距离。
黄四小姐的神色却有些许的黯然,诧异的看看徐晚,又看看那个桃花眼,然后就把站在盆栽后面的另一个少年也揪了出来,气闷的喊道:“三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没空来观我的及笄礼吗?哼倒躲在这里吓人”
徐晚定睛一看,正是那天那个穿宝蓝色直裰的少年世界还真是小,原来,他就是黄四小姐的兄长,黄家的宗子,可是身旁这个男人又是谁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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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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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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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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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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