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在一旁吓得不行,忍不住揪了揪徐晚的袖子。
徐晚就歪着头看着绿衣,引得另外几个人也把目光落在绿衣身上,倒把绿衣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那月白色少年却丝毫不以为耻的站了起来,广袖一挥,对着跑堂的说道“听见没,我们这一桌的茶钱那位小相公给了,还有上一顿的,都记到那小相公的头上”
他笑呵呵的朝着徐晚走过来,在她的对面坐下,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摇着折扇,风流倜傥到不行“不知小相公姓谁名谁此等大恩小生无以为报,唯有”
“以身相许”徐晚的脑子里登时就浮现出这四个字,她下意识的就接了上来,然后把那少年噎的一愣,徐晚笑的很开心,满满的都是取笑“那可真是不巧呢小相公我不是断袖”说着,她就站了起来,吩咐小二结账,然后丢下银子,施施然的离开了。
那月白色少年仍旧处在石化中,尚且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宝蓝色直裰的少年已经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等月白色少年从这惊世骇俗的调戏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宝蓝色直裰的少年已经笑得不省人事了。
绿衣有些茫然的望着徐晚“小姐为什么要替那两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人结账呢”
徐晚靠在马车上,淡淡的说道“与人为善总归是没错的。”
“就像黄四小姐吗”绿衣想了一下,就说到“可是他们和黄四小姐不一样。”小姐再怎么说都是内宅妇人,就算那两个少年有心报恩,也使不上劲,难道还能帮着小姐把唐氏的心偏回来吗她觉得,走在外面,还是少惹事的好。
徐晚忽然间想起黄四小姐定了亲的事情,就嘱咐绿衣有空的时候去打听一下黄四小姐什么时候出阁,她得补上一份大礼才行,绿衣就应下了,第二天就着人去打听了。
唐氏最近的日子过得很滋润,自从搬到银杏胡同之后,她就重新做起了当家主母,呼奴引婢的十分惬意,不时有太太们给她下拜帖,上门玩耍,约她出去什么的。儿子也不去五台山书院了,日常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两个姨娘又都孝顺的跟什么似的,虽然晴娘还是那副样子,但是她把陪嫁什么的都拿出来之后,她再看晴娘,就没那么的厌烦了。
最重要的是,儿子根本就不往晴娘那里去,这让唐氏舒心不少。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渐渐地,唐氏就笑不出来了。
起初是经常上门的那几位太太们不来了,唐氏就派人去请,请了几次旁人不是家里有客、就是最近忙着做什么事,没时间来,一次两次倒还可以,可是次数多了,唐氏心里就打起了鼓。她派人送了请柬之后,就请了丫鬟偷偷去打听,结果,万氏说她要陪着婆婆去万国寺上香,可她那天分明就在家里呆的好好的。
孙氏和自己说她娘家的侄女刚到这里来玩,她要在家里陪客。
可打听之后,唐氏才知道,孙氏的侄女才从这里回家没几天。
唐氏有些茫然,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又过了两天,她就发现,和她有来往的太太们都消失不见了,自家的宅子门前门可罗雀的,凄凉的很,就连宋临春这几天也没了应酬,不是去族学里读书,就是待在家里和碧桃、银翘链各个姨娘厮混在一起。
唐氏无比的烦躁,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可是要找不出源头在哪里。
唐氏就心慌的不行,带着银翘、碧桃、张妈妈去万国寺烧香去了。
在万国寺就碰见了知县夫人邓氏,她笑嘻嘻的带着张妈妈和几个姨娘去给邓氏打招呼,邓氏以前虽然冷淡,但见了她们也总会给个笑脸的,可这次邓氏连一个笑都没给她们,带着她的丫鬟小厮们就离得远远的。
好像唐氏得了什么瘟疫似的。
唐氏心里的鼓就打的更响了,她急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却不知道该找谁去问。
大晚上的,她就守在门口,等宋临春回来,就拉着宋临春的袖子把这几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宋临春也正烦恼着,今天他本来在族学里读书读得好好的,可是旁人闹事的时候,他不过是立在旁边看了个笑话,就被夫子拎着耳朵大骂了一通,然后把他写得文章什么的批评的一文不值,说他这种资质再读一百年的书也考不上秀才,他一气之下就甩袖子走人了。
衣袖一甩,走的很风光,可是走出族学的时候,他的头都大了起来。
族学不能读了,也不知道五台山书院那里还能不能去。
如果不是母亲把自己叫回来,哪里会有这么多事发生自己又怎么可能沦落到没地方读书的地步宋临春想着,就没好气的对唐氏说“我将来是要读书考功名的,你老是把这些内宅里的事情告诉我不是给我添乱吗何况我哪里明白你们妇道人家的弯弯绕绕”说完就往碧桃的屋里去了。
把唐氏气的七窍生烟,连带着把碧桃也一起恨上了,觉得是碧桃乱嚼舌根子了,挑拨她和宋临春的关系,才让一向孝顺的宋临春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等宋临春一走,她就开始要碧桃立规矩,又是罚站又是让她服侍用饭,捶腿什么的,怎么难受怎么让碧桃来,快把碧桃折腾的半条命都没有了。
碧桃就很委屈,但她可不是晴娘,任由唐氏折腾还不吭一声。
她就不动声色的在宋临春面前告状。
说自己腰疼,正走路呢突然一下跌到地上,宋临春问她怎么了,碧桃就说没事,没事。
然后丫鬟就跳出来说姨娘今天在太太那里怎么怎么,弄伤了腿。
碧桃等丫鬟把话说一半的时候就训斥丫鬟一顿,宋临春听了一半,觉得碧桃有事瞒着自己很不开心,非要追问,然后丫鬟就添油加醋的把太太立规矩的事情说了一遍。
宋临春就气不打一处来,好生安慰了碧桃好一会儿。
第二天,他就带着碧桃一起去了唐氏那里。
说碧桃身体不舒服,让唐氏不要折腾她。
唐氏当场就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银翘背地里就在唐氏面前说碧桃恃宠而骄什么的。m.χIùmЬ.CǒM
唐氏就把碧桃看作眼中钉、肉中刺。
然后唐氏、碧桃和银翘三个人就斗成一团。
徐晚想想都觉得要笑出声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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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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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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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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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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