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芬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儿子,哭了起来:“我本以为是为你好,没想到最后还是连累了你们……”哭着哭着就跪倒了保镖的前头,在地上砰砰的磕了几个头,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们大慈大悲肯饶我儿子一条命……”
“妈!难道你还要一错再错吗?”兰芬的儿子听到母亲这样说,眸子里露出痛苦的神色,看了徐晚一眼,然后走到兰芬的身边,想要把她扶起来:“门窗都已经锁死了,他怎么放我出去?难道把门打开让我出去然后再关上?他们只是想骗出你把录像带和药藏在哪里了而已!”
看来药和录像带都在兰芬和桂金的手里!
难怪他们要对这两个姊妹赶尽杀绝了!只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脑子飞快的转着,却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准备烧了这里还是闹着玩玩,因为这里很封闭,如果开枪走火的话,谁都没有办法出去,不只他们要死,就包括他们几个保镖——始作俑者也要死!
没有人会想死,大家都想活着!
“你先把枪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万一一不小心走火了,那大家岂不是死的太冤枉了?”想到这里,徐晚咬牙说道:“蝼蚁尚且知道苟且偷生,更何况我们人呢?是不是?你们想要什么?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谁跟你有话好好说?”其中一个怒目而视:“如果不是你,我们兄弟几个用得着这样?用得着领了这样的死命令过来?”一面说一面瞪着徐晚:“今天大家都要死在这儿!但是在这之前,你们两个,必须告诉我东西在哪儿!不然就我现在就开枪崩了你!”目光转瞬就落在桂金和兰芬的身上,姊妹两个哪里见过这样凶残不讲道理的人,手脚都是软的,泥鳅一样倒在了地上,两个人面色惨白,似乎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说不说都得死!
“既然大家都要要死,那事情也不会有人追查了,视频和药在哪儿,又有什么关系?”徐晚淡淡的说,眼前的情况已经这样了,她只能拖延时间,拖到有人过来,好在她来之前留了个心眼,把自己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去告诉了陈奕以及地下赌场的陈哥,请他们帮忙照看一下自己……如果不是这样,她今天就是走投无路、插翅难飞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果真是至理名言!
几个人思考了一下,眸子中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但是转瞬就归于平淡:“是上头的意思!”
难道自己死了还有谁会追查这件事情吗?
徐晚总觉得很奇怪,假如费竣是受人指使的,那么是谁能指使得费竣这恃才傲物、心性坚定的人呢?到底出了多大的本钱才能让费竣为他所用?是不是身份和地位都比他们这些普通人高出了许多,在川南是只手遮天的那类人物?
可是这样的人物又为什么要杀了赫尔铭?
赫尔铭再受人欢迎、再出名也是一个歌星而已,属于他的时代早晚都会过去,犯的着为了那些钱而杀了他?这样大费周章、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乱,邹崇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就不怕引起国家的重视?不对!连川南的警察局都受他的掌控……难道邹崇是……太子爷?
可是川南的太子爷又何必跟赫尔铭动手?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其实这个案子很简单,就是买凶杀人。
但是因为凶手身份的神秘和目的的扑朔迷离才变得复杂起来——看看最近发生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除非是身居高位,一呼百应才能使唤得动这么多的人!
“为邹崇卖命的人都落得了什么下场,诸位心里没有数吗?华光大厦里面的几个保镖是怎么死的?恐怕也是几位的手笔吧?再看看两位阿姨如今是怎么的下场?能让你们这样给他卖命,能让你们连自己的命都不要,想必给出的东西是让你们拒绝不了的吧?让我想想是什么……”徐晚说的很云淡风轻,好像摆在眼前的困局不值得一提一样:“保你们的家人荣华富贵?走上人生巅峰?”
话语里就带了几分轻蔑出来。
“这话也能信?”徐晚看她们闪烁的目光,笑的更加轻蔑:“人啊,就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太过于相信别人的话了!这世界向来人走茶凉,现在答应的话能算数吗?如果算数的话,这两个姊妹也不用跪在地上给你们磕头求饶了!”徐晚淡淡的说着,心里却焦躁了起来,她在这里闲扯又能拖多久的时间?
自己安排的事情难道是出了差错?
错就错在自己不该轻敌、不该太过于胆大、也不该低估了邹崇的能力!
几个人都沉默着,看着狼狈不堪的桂金和兰芬,四个保镖面上露出一种凄惶的神色,但是没多久就又重新绝决了起来,事到临头,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难道还能回头吗?
不能!
徐晚还想再说什么,系统却欣喜的说道:“有人来了!”
徐晚的一口气却没有送下去,反而提了上来,就算有人来了,能怎么办?必须得安抚住身边这几个人,如果他们执意要动手的话,谁都救不了她!
徐晚深吸了一口气:“你们也想活着对不对?录像带和药都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要让我们活着出去,只有活着出去,才能把东西给你们!”然后看向地上的兰芬和桂金,重复的问道:“对不对?只有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才能把东西给他们!”
兰芬和桂金这才如梦初醒的点了点头:“东西是我们藏得,别人找不到的,让我活着出去,我就把东西给你们!”
几个人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们看着徐晚,低声说道:“晚了……”
“上头不要那些东西了!他们要你们的命!”
徐晚的心沉了下去,挣扎了一下还是不愿意放弃:“你们呢?难道你们就想抛弃你们的孩子?抛弃你们的家人?难道你们就想死?我们死不足惜,可是你们又何其无辜?多少钱能买到你们的命?”
其中一个领头的慢慢解开了自己上衣的拉链。
徐晚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彻底的失去去了言语和思考的能力。
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之前大家还是抱着希望的,那么现在,则是彻底的绝望了!xǐυmь.℃òm
能不能说动他们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了,因为在这个时候,生死也不掌握在他们的手上——那人腰上绑着的是炸弹、定时炸弹。
再加上满屋的汽油和煤气罐子——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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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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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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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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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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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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