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钥匙还在我的手上,是不是意味着我就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而且,赫尔铭是在我离开之后才长辞于世的,就包括我说的,我跟他是因为公布恋情的事情才吵起来的,也没有一点的说服力?”徐晚苦笑着问完了自己想问的话。
陈奕望着这么快就冷静下来,并且迅速分析出对自己不利的条件的乔方和,一时间有些尴尬,其实行凶杀人也是需要天赋的,像她这样又冷又聪慧的人,犯下的案子才是最难被人找到蛛丝马迹的。
陈奕点了点头。
徐晚把钥匙从乔方和的包包里拿了出来,放到陈奕的面前:“就是这一把钥匙,我能保证它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包包。”
“而且,它没有备用钥匙。”徐晚冷冷的叙述着:“也就是说,在我跟赫尔铭先生发生争吵之后,他并没有任何办法拿到放在保险箱里的丙泊酚,存放药物的箱子必须要有电子密码和钥匙一起才能打开。钥匙在我手里——所以,陈警官,我认为,赫尔铭先生是被人谋杀的!”
陈奕望着徐晚,目光有些扑朔迷离。
“陈警官可以不相信我,就算拘留我都没有关系,严刑拷打也没有关系,但是,我想要让凶手受到法律的制裁!”徐晚掷地有声的跟陈奕说着,目光中有一万分的真诚。
眼睛很多时候是心灵的窗户,你目光中的善意、委屈、思考,其实和容易被有心的人感受到的。
陈奕的脸又沉了下去:“什么严刑拷打!!!你在胡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他忽然间就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了,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单纯澄澈,也许是她的言辞太过恳切,他在这一行混了这么久,一向会多留一个心眼,因为他知道耳听为虚,而眼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你能查到的东西,正是别人想让你知道的。
“那你觉得是谁谋杀了赫尔铭先生?”陈奕思考的时候总会喜欢拿了笔在纸上面乱画,犹豫的时候就喜欢咬着笔头,像是个小学生,但是圆珠笔却突然没有了墨水,划过一道道的印子却没有一点墨迹,好像是呢喃一样:“谁会谋杀赫尔铭先生?”
“我做个假设,被谋杀的可能性无非就那么几种。”徐晚也在沉思着,听到陈奕在那里喃喃自语,就忍不住说道:“第一种可能,商业谋杀,会不会有别的公司和艺人看到赫尔铭先生一直红了十五年,眼红,挡了别人的路,所以被谋杀了,会不会……”徐晚就想起了因为这最后十场演唱会而获利颇丰的唱片公司,但是这种可能,真的有可能吗?xǐυmь.℃òm
徐晚犹豫了起来,接着说道:“会不会是公司为了从赫尔铭先生身上捞最后一笔金,才谋杀了他?”
陈奕听徐晚说道这里,就反驳了她:“琼斯唱片公司来头很大,资产雄厚,范不着为了钱财谋杀自己捧起来的艺人。”
徐晚看了陈奕一眼,他好像对琼斯唱片公司很了解一样:“第二种可能,过失谋杀,费竣也是个人,配置药物的时候一不小心出了错,导致剂量加大,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三种,凶杀,与赫尔铭先生有过激烈矛盾的人,什么婚恋纠纷,争夺财产,”徐晚说到这里才觉得陈奕对自己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然后买通了医生和华光大厦里面配置的保镖、阿姨,也很有可能。”
陈奕凝神思考着徐晚的话,默默的加了一句:“还有一种可能,过劳致死。”意识到徐晚否认的眼神,陈奕就道:“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的。那些小艺人们还真有累死的时候,你不是说,赫尔铭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吗?这十场告别演唱会并非他的本意,是公司一意孤行非要承办的……”
陈奕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但是转瞬即逝,快到他根本没办法抓到!
等到再去想的时候,又是一片空白!
陈奕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又换了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陈奕就说道:“谋杀者一般有三种犯罪心理,第一种,犯罪获利说,赫尔铭去世之后,谁是最大的获利者?”
徐晚想了想,想到了赫尔铭的父亲赫骏泰,因为赫尔铭去世之后他将拿到大笔的赔偿金,还有一个——就是琼斯唱片公司,他们可是获利不菲、
陈奕又接着说:“第二种,罪犯嫉妒说,谁最恨死者?”
“并没有人!”徐晚说道:“赫尔铭先生一向为人和善,热衷慈善……”
“我是他忠实的歌迷——你不用给我解释这些。”陈奕瞄了徐晚一眼,又垂下头去,说道:“第三种,罪犯报复说,谁与死者有仇?譬如背后的情人,譬如情敌,譬如……”
“没有——赫尔铭先生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女朋友,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洁身自好,你说的那种情况不存在。”
“那就只剩下第一种了。”陈奕眯起了眼睛,伸手在纸上把另外两条都划掉了,盯着“谁是最大的利益获得者”句话,陈奕似笑非笑:“听说,最后一张演唱会的门票被炒的很高,因为赫尔铭先生的去世——这最后一场演唱会的门票几乎成了天价,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无人投票,琼斯唱片公司确实靠着这个赚了一大笔钱。”
“今天才发布的消息?”徐晚问他,她过来之后几乎都没怎么看过手机,对这种外界的消息也有些迟钝。
“是的。”陈奕应了一声:“现场面可真是壮观!”
徐晚却想起了赫骏泰那张肥胖的、皮肉松弛的,长年在烟酒荼毒之下的那样一张病态的脸,就是他在赫尔铭的水晶棺面前嚎啕大哭,不止如此,还说,赫尔铭曾经进行过整容手术,为了改变皮肤的暗沉色调而去漂白过皮肤,进行非常痛苦的激光手术,所以对强力麻醉药上瘾,这一次,也是因为麻醉药丧生的。
父子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很紧张,赫尔铭妈妈去世之后两方基本上没怎么联系,赫尔铭成名之后,为了不让赫骏泰乱闹影响赫尔铭的名誉,所以公司每个月都会给赫骏泰一笔足够他衣食无忧的生活费,让他不要对着媒体乱说什么。
这件事赫尔铭听过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更没有跟赫骏泰有任何的联系,可以说,父子两个之间比陌生人还不如。
却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哭丧——赫骏泰怎么看都不像重情重义的人!
还说赫骏泰为了整容才迷恋上麻醉药,最后丧生于麻醉药……徐晚觉得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否则,赫骏泰怎么会想出这些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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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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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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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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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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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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