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就是她的天,若是丞相有个三长两短,那林氏和她三个没出嫁的女儿就无人依仗了。冯四延能当上丞相,靠的就是一通嘘溜拍马的手段,以及护着皇帝登基的功劳,在政事上,并无什么建树,可以说他这个人就根本不适合当一个丞相。最关键的是,她们成亲了半辈子,膝下一直无所出,没有一个男丁可以支应门庭,若是冯四延在一朝去世,树倒猢狲散,林氏都不敢想她们母女过得是什么日子。
多以才会盼着把冯绾绾送入宫中。
林氏望着徐晚,忽然间心头一片平静,眼前的女子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她莫名就安定下来了,瞧着她,问道:“有什么事儿就说吧。”徐晚凑近了林氏,悄声说出了心底的猜测。
林氏的脸色慢慢的变了,变得像是有人在她头上拉了一坨屎那样难看。
她当初嫁给冯四延是低嫁,凡事都压了他一头,吃她的穿她的用她的,自然万事顺着他的意,但是在新帝登基的那一刻,他们之间这种女强男弱的关系就变了,即使如此冯四延心里仍旧是怯懦的。三十多年的夫妻生活早就让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定型了,简而言之,就是冯四延夫纲不振,颇为惧内。
这也是林氏膝下子,冯四延却始终没有纳妾的原因。
冯四延在外面如何沾花惹草,林氏都可以当没看见,只要不带回相府便好。
如今的他已经是东陵国的丞相了,不再是那个官场不能升迁、要仰岳丈鼻息的平庸男子了,他如今肯依着她,不代表往后也肯依着,不过几年,竟然胆子已经肥到那种地步妄想将那有夫之妇抬了做妾,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真以为自己在女儿面前给他面子便是怕了他吗?
马上就要年关了,相府家大业大,来相府探病的人几乎要把门槛都踩平了,哪个不要她应付?哪个不要她备下厚礼笼络?她劳心劳力做牛做马,为了他的仕途着想,冯四延倒好,也不嫌晦气,竟然装病,只为了一个妇人!
林氏越想越气,眸子中的怒火喷薄而出,生生把手腕上的鎏金镯子给掰的变了形,声音冷若寒冰:“那个贱人!”既然如此,何不趁冯四延还未得手的时候便送她去见阎王?
“”瞧见林氏眼眸中骇人的杀意,徐晚有些无语,这关筠娘什么事情?明明是冯四延自己见色起意,怎么到了林氏这里就变成别人的错了,心思转了两圈,便劝道:“夫人能杀得了一个筠娘,但是来日方长,一百个一千个筠娘,夫人还杀得完吗?”
林氏冷冷的瞧着眼前这个有些许瘦弱的女孩儿,皮肤渐渐的白皙了起来,不复初入相府时候的土黄色,脸颊上带起几丝红晕,虽然是粗布麻衣,但是仍然掩饰不住她的那股机灵劲儿,很年轻,让人一见就觉得清新扑鼻,她忽然就有些自惭形秽她老了,再也不复当年,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让冯四延神魂颠倒。
是啊,她现在能挡得住筠娘,那么往后呢?
冯四延才四十二岁,正是年轻的时候,多少女人争着抢着往他的床上爬,若是运气好了,生下个儿子东陵国的旧俗,男子若是到了四十五岁,膝下仍旧无男丁,便可休妻再娶,若到那时,她又何去何从?
东陵国历代皇帝皆重视子嗣血脉,便连最喜挑刺的言官也不会多说什么。
越往下想林氏的心就越寒,她不是没有抬过身边的丫鬟们做通房的,也生下个男丁,可那又如何?终究不是一个肚皮里爬出来的,不亲厚,没过几年,便被亲娘哄的不待见她这个嫡母了,她如何能忍?既然不是她的助力,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阵冷风吹过,徐晚打了一个寒颤,望着林氏和变色龙一样,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心头却忽然有些怜惜她,好好的一个人,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呢?她不愿意陪着她在这抄手游廊吹冷风,便低低的道了一句:“不如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说罢这句话,徐晚也不等林氏的回应,行了个礼,便慢慢的走远了。
天下夫妻,像麟游与筠娘那样恩爱和美的又有几何?
徐晚摇了摇头,把手揣在衣袖里,默默的穿过抱厦,穿过垂花门,往相府的角门走去,她可不敢保证林氏能够阻止这一场事故且不伤害筠娘,女人的嫉妒心她可是见识过的,知道那有多可怕。
徐晚租了一辆马车,品着一壶热腾腾的好茶往柳儿胡同去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的她,可是相当富裕了。
坐得起好车,吃得起好茶,若是再来个风景顶好的宅子住着,那便是极好了。
柳儿胡同并没有多大,况且麟游又是一战成名,略一打听,便有人指路给她。
夜深了,雪也停了,虽然屋内并没有点灯,但是屋子里还是一片清亮,月色雪光,照的相府中半黑半亮,冯四延悄咪咪的睁开了眼睛,轻手轻脚的穿好了衣服和靴子,鬼鬼祟祟的朝着门外瞅了瞅,然后就往外走去。
他步履轻盈,身子沉稳,走起路来又快又急,哪里有半分病体缠绵的模样?随在身后远远望着的林氏只觉心底一片冰冷,她不曾想,冯四延会有这么急性的一天。
冯四延一想到筠娘那精致的眉眼,匀称的身段,抬起衣袖擦了擦口水,简直是人间尤物,想到她要在自己身下承欢鼻血都已经顺着脸滴下去了,他也不在意,擦了又擦,这才在屋外站定了脚步。
见屋子里亮着一盏灯,模模糊糊映出一个女孩儿的剪影,影影绰绰的分外勾人,他搓着手,这冯三办事就是稳妥,连灯都给他点上了,那样的绝世美人,摸着黑瞎干有什么意思?就得好好欣赏欣赏那曼妙的身姿才算不枉此生
门被推开了,但是哐当一声巨响,接着一股恶臭传来,冯四延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东西砸在自己的脑袋上了,头上有什么东西黏黏腻腻的顺着脸颊流了下去,那臭味似乎似曾相识,恶心的紧,抬起手摸了一把,凑到眼前看着,接着那珠光,只见自己受伤一片澄黄!xǐυmь.℃òm
该死的!是谁把恭桶放在那么门楣上?
害他一身骚臭骚臭的!
可是美人就在眼前,他也舍不得再去洗漱一番,就一边走一边脱去了披风和外衣,冲上去一把就抱住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儿,猴急的在她脖子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吻,手顺着她的里衣摸了进去,紧硬如铁的东西已经顶着她的屁股送了两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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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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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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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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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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