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女儿与谁私相授受暗定终身了吧?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眸中闪过同样的忧色,刚刚还争吵的二人心有灵犀的鸣金收兵,共同抵御外敌,异口同声的问道:“二娘你有什么主意?”
徐晚垂下眼眸,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为了掩饰自己因为忍不住笑意而抽动的嘴角,她抬起手,用帕子遮住半边脸颊,娇滴滴羞怯怯的说道:“爹,娘,女儿见那黄家表哥丰神俊朗,一表人才,便……便……你们就应了姑母吧!”
系统干呕了一声,道:“徐晚你真是贼恶心,我要是你我就一头撞死在那墙上!”
徐晚在心里轻喝了一声:“你闭嘴!”
王贵川神色不变,只是看着二娘的眼神有些怪异,而她娘便没那么坚强的心智了,听见女儿自己要往火坑里跳,心中大悲,又很女儿如此不争气,怎能被一个皮囊迷住了心智,响亮的哭声没哭出来,硬生生的憋在了胸腔里,一个气短,她便又十分荣光的晕了过去……
父女俩大眼瞪小眼,忙对着她娘一番抚背顺气手掐人中的,最后灌了几口汤药,虽然也是转醒过来,可是一看见二娘便把目光挪远了,不肯看女儿,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那眼泪仿佛一滴一滴啪塔啪塔的砸在了徐晚的心里,虽说是为了完成任务,可是看着人家娘亲这样伤心,她心里真不是滋味,正酝酿着准备撒个娇哄她开心呢,便听她娘道:“相公,我有些饿了,想吃你亲手煮的面。”
王贵川看了母女二人,朝着女儿递了一个威胁的颜色,便退了出去。
她娘这才扭过头,徐晚忙有眼色的在床榻边坐下,把手递到她娘手里握着,听得她娘一字一句道:“女儿啊,你可知我当时为何嫁给你父亲?”
徐晚搜寻了一下记忆,她娘本姓田,父亲田藜是一个正经的读书人,也中过进士,但是为人清正廉洁,见不惯朝政污浊,所以不愿意经营,到去世也还是一个八品的小官。官虽不大,却是结结实实的官身。自古就有士农工商四等之说,她娘又素有相貌,家世清白,也有许多田藜的同袍上门说亲,可她娘亲却都回绝了。
最后嫁给了粮商之子王贵川。这可是赤裸裸的低嫁了,因为这,她娘没少受闺中密友的嘲讽,说她为了阿堵物不惜做商人妇,要知道,士大夫的女儿嫁给商人,那可是赤裸裸的低嫁,赤裸裸的不顾廉耻。
徐晚道:“娘亲是个正经的管家小姐,父亲却是个商人,想来,母亲是瞧上了父亲能干又会办事,且待人温和好拿捏吧?”
听见王二娘如此说,她娘的心了更痛了,想着女儿既然什么道理都知道,还偏偏要嫁给黄宽,看来真是被爱情迷了双眼,什么都不顾了。她泪眼朦胧的道:“二娘,你说的一点不错,娘亲虽然是嫁给商贾,但是你爹对我是极好的,素来不曾有半点不敬不爱,便是吵嘴,也都是他让着我,先低头的,娘亲这日子过得滋滋润润,没受过你祖母,祖父半点的气。倒是那些看似嫁了好人家的女儿嫁过去之后,宅子里规矩大,婆婆又狠厉,吃了不少的苦头,有几个当年相好的,已经被蹉跎的不成样子了。”
“女儿都知道,女儿家嫁人不能只看相貌与家世,更要看对方的人品,高嫁低嫁都是无妨的,只要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舒坦就行。”徐晚低声说道,没想到王二娘的母亲竟然有这般的真知灼见,可比有的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新女性更加的看的明白,难怪她四十开外了,看着却还皮肤紧致,身段窈窕,连白发也没有几根,想来都是日子过得舒心又懂点养生之道的缘故。
“也不全然是这样。”她娘轻轻的叹了口气:“当时,娘对你父亲,也算是一见钟情,一眼就相中了他,又观他品貌俱佳,才嫁过来的。”她温柔的顺了顺王二娘的头发,又道:“你姑母的婚事,我不同意,一时因为你姑父姑母太过吝啬的缘故,你嫁过去紧衣缩食的过不得好日子。想当初,你姑母生产你表哥的时候,因在月子中,起不得床,你姑父又要外出跑生意,只你姑母在家不行,我便请了一个专门照顾月子中妇女的嬷嬷过去服侍她,月钱是我们家付的,另择我还备了许多鸡鸭鱼肉过去。”
“结果呢,你姑母倒好,觉得多了一个人,便多了一张嘴吃他家的饭,割肉似的心疼,当天就把人赶走了,自己忍着疼痛下床收拾吃的,又照看婴儿,一个不当,便把厨房给烧了个干净。”说起这些,她娘的嘴角带了一丝好笑,斜睨着二娘:“你说这样的人家,嫁过去不知道得吃多少的苦头哇。”
“那倒是,我姑母的吝刻谁人不知道啊,单说留我们在那里吃的那次饭,那炒猪肝全是葱花垫的,还连盘子底下的青花都盖不住,你说这是有多抠唆。”
母女两人说着,目光相交,俱是笑伏在床上,捶胸顿足的肚子都一抽一抽的疼,还止不住那笑。
等到王贵川煮的面好了,端到榻前了,母女两人早都笑摊在床上,半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徐晚趁机说:“另外,也因为表哥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您才不愿意让女儿嫁过去受苦的,可是,母亲,我是您的女儿,和您一样,都有一颗明白的心,明白的眼睛,我知道该怎么管教表哥侍奉公婆,断然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女儿心中自有一盘棋局要下,还望您给女儿这个机会。”
她娘见女儿目光清亮,志气昂扬,眉眼间闪烁着似曾相识韵味与勇气,心下也软了大半,想着,女儿终于是长大了,懂事了,虽然觉得女儿配那黄宽终究是可惜了,但也左不过二娘愿意,便又教诲了她两句,也算是同意了。
王贵川更不必说,自那黄宽戒了赌,事业也立起来之后,心中便有了招他为女婿的念头,自然没有摇头的意思,但是怕黄宽轻慢二娘,便假意拿乔,待那黄家的媒婆上门两三趟之后,才露出点此事有商有量的口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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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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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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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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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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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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