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我们就睡了。
为此,我丢了工作,丢了面子,和我的前女友周洋洋彻底决裂!
第二次见面,我说:“童姐,我愿意当你的情人。”
这中间,隔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我几乎没有出门,每天窝在出租屋里,喝酒买醉,混沌度日。而童黎芳通过快递公司找到了我的电话,每天都在说她想我,她的身体也想我。
一开始我很挣扎,如果我回应了她,那我和周洋洋有什么区别?
可我每每想到周洋洋,想到她数落我的那些话,想到她为了钱和那个老男人卖弄风骚,想到她看不起我的眼神……
我是真的恨啊!
我恨!
我想报复她,我想把她狠狠踩在脚下,我想把大把的钱摔在她脸上,看她是怎么做舔狗的!
可我也不过是大众口中所谓臭屌丝的一员,家境普通,身世平凡。
我哪有天大的本事,报复傍上了大款的周洋洋?
「童姐,我想见你。」
深夜,我趁着自己的醉意,发出了这条短信。
只要能报复周洋洋,我什么都不在乎!
是一条定位信息,童黎芳发来的:「定位-海城-白马会所」
“我等你。”是童黎芳的语音。
我翻身从床上起来,闻了闻自己一身臭气,胡子拉碴,头发蓬乱。立马钻进卫生间,洗澡,刮胡子,整理头发……
我从衣柜里拿出一身崭新的西装,那是我大学毕业时候,周洋洋买给我的。
毕业那天,我送了她一个FENDI(芬迪)的包,她看中了很久,我课余时间做了很多份兼职,吃了半个学期的泡面,才攒下这个包的钱。
作为回礼,她送了我一身西装,她说:“我们都要走向社会了,有一身体面的西装在面试的时候也是加分项哦!”
西装没有吊牌,她说是她怕我看见价格心疼,应该也挺贵的。
西装有点大,她说这么贵的西装肯定要穿好几年,怕我以后吃胖了就穿不下了,特意买大了一点。
那时候的周洋洋那么可爱,那么贴心。
如今却……
这西装我只在面试的时候穿过一次就没再舍得穿了,现在穿上还是有点大,可这是我唯一体面的衣服。
白马会所,我只是听说过,是海城非常高档的私人女性会所,位于海城最繁华的地段,会所的消费水平很高,能进入会所的人非富即贵,资产都在几千万以上。
如果我不穿的好一点,可能会被门口的保安直接打出来吧。
全部都收拾好之后,我打了一辆车,报出了我要去的地方。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然后问:“小伙子,是去……工作吗?”
我愣了。
白马会所所有的工作人员听说都是男性,顾客仅接待女性。
“小伙子,有手有脚,做什么都不会饿死的,不能这么没出息呀!这可不是什么正道……”见我不回答,司机师傅竟语重心长的开始劝我。
我笑了,无声的笑。
我不知道怎么反驳,师傅说的也没错,从我坚定坐上这辆车起,我可能就走上了一条歧途。
可长久的愤怒让我忘了后悔是什么了。
师傅絮叨了一路,我都没有回应,下车的时候我回头反问他:“女人可以为了钱傍大款,男人为什么不行?”
司机师傅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一下愣了,我付款给他说:“师傅,不用找了。”
那是我最后一点钱了,但我就是想充这个不在乎钱的大款,有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这就是周洋洋想要的快乐吗?
“小伙子。”
还没走远,司机师傅又喊住了我。
我以为他非要给我找零,我耍帅的没有搭理他。他又喊了我一声说:“不是,小伙子,你这个车费也不够啊!”
嗯,我差点被路上一颗小石子儿绊倒。
我挺尴尬的回头:“差多少,我扫码付您吧。”
“差三十七。”师傅拿出了二维码。
我再次转身的时候,听见他小声嘀咕:“我的意思是,无论男女,这都是一条歧途呀!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转身,司机师傅早走远了,仿佛那只是我的一句幻听。
很多年之后,我才意识到,司机师傅的一句话,早就说破了我和周洋洋的结局。
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我走到会所,没想到童黎芳居然已经在门口等我了,见到我过来直接扑到了我怀里:“你可算来了,我都要喝多了。”
她应该至少大我十几岁,但此时却像是个小女孩一样,在我怀里撒娇。
尽管门口的保安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我还是有点别扭的推开了她。
我扶着她的胳膊:“童姐,我们还进去吗?”
“不进去了,我想你,我们回家吧。”
她附在我耳边说话,吐露着带着醉意的热气,我甚至感觉她柔软的嘴唇扫过我的耳廓,激起我阵阵的战栗。
这已经是明示,不是暗示了!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真是没说错!
“黎芳,我说你怎么早早就出来了,原来是幽会自己的小金丝雀呀!”
会所里出来了三五个女人,应该是和童黎芳认识,纷纷上前打招呼。琇書蛧
她们身边都有不同的帅哥跟着,想必应该是这里的……嗯……工作人员,他们也在打量我,用看同行竞争者的眼神。
那种眼神看得我很不舒服。
“哎哟,还是个小帅哥呢。”一个女人上下打量我:“黎芳姐,怎么也不给小帅哥买身合适衣服,这也太滑稽了,是不是老穆给你的零花钱不够了呀!哈哈哈哈!”
本来没有人注意到我的西装,她这么一喊,我似乎看见连门口的保安都笑了。
我又想到自己去面试的那天,走进公司,连前台的小姐姐都在窃窃嘲笑,说我像是偷穿了爸爸的西装,滑稽之至。
那瞬间我脸有点发烫,希望昏暗的夜色能遮住我的羞愧吧。
“你怎么不穿一身合适衣服?”童黎芳蹙眉问我。
“我……我只有这一身正装。”我有点局促。
“帅哥,不然跟我吧,姐姐给你买!”
这大姐直接上来对我动手,用她镶钻的美甲划过我的脸,却被童黎芳一掌拍下。
“少乱来,他不是那些人。”
一句话,把我坠入深渊的灵魂,稍稍的拉了出来。
我看向童黎芳,她表情挺认真的。明明说要我做她情人的也是她,如今却义正言辞的替我争辩,说我不是那种人。
“呵,能来白马会所的男人,有几个干净的?不过都是我们消遣的玩物罢了。”又一个女人开口,顺手毫不在意的捏了一下身边年轻男人的跨间,调戏道:“你说,是不是呀?”
那男人可能也觉得有点丢脸吧,抿着嘴轻轻的点了点头。
女人不满意,手上的力道家中,男人吃痛的喊了出来,她依旧温柔的笑问:“是不是呀?”
“是。”他回答。
说实话,我都觉得丢脸。
看向童黎芳,我在想,我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
那没等报复周洋洋,我自己就看不起自己了。
“我说,他不一样,他是我弟弟。”
我没想到,童黎芳居然把我护在了身后,用她小小的身躯来保护我的自尊心。
尽管我知道,她可能也是在给自己找面子吧,毕竟这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是什么人,她怎么会知道呢?
说完这句,童黎芳拉着我就要离开,却不想那个女人又嘀咕了一句:“切,不过是被老公甩在家里的黄脸婆,养个小白脸还不是看钱?有什么不一样!”
一句话,童黎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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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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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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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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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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