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楚小白,更不知道他究竟这么站着待了多久,看着他这副衣衫凌乱的样子,方墨一点都不难想象楚小白在发现自己离开之后,那种惊慌失措狂追出来的模样。
虽然心中为自己刚刚那种想法带着一丝羞愧感,可是方墨这会儿却是恼怒大过了一切。xǐυmь.℃òm
短暂的惊吓之后,方墨连忙几大步冲上前,将自己身上那件单薄的外套脱了下来,裹在了楚小白的身上。
蹲下身,方墨一言不发的将楚小白的鞋带系好,也不管他到底同不同意,一个甩手便将人背在了身上。
真是的,鞋带不系好就算了,连袜子也不穿,这么大冷的天穿着这么点儿装备就敢在外面走,真不要命了不成?
带着灵力的身体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量,趴伏在方墨背上几乎冻僵的楚小白很快便温暖了过来。
原先挂在肩膀上的手臂渐渐锁紧勒住了方墨的脖子,那双冰凉的手这会儿也逐渐的回了暖,虽然说还是红红的,却没有了刚见到时的那般刺骨。
狠狠地松了口气,方墨迈出的脚步更大了。
原先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将近三分之二,无视宾馆前台讶异的眼神,方墨一路将楚小白背回了房间,这才将不断挣扎着要下来的家伙放了下来。
一声不吭的将楚小白按回床上,方墨一脸凶相的坐在地上,将楚小白的鞋子脱了下来。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脚这会儿正散发着异样的高温,方墨皱着眉来回捏着楚小白的脚,试图将里面因为寒冷而淤上的血液揉开,避免冻伤的情况出现。
楚小白还是头一次受到这种待遇,虽然说正在服务的那个家伙脸色不好,可是从掌心传过来的暖意还是一直温暖到了他的心头。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还没完全放松,也许是因为睡梦中潜意识里感受到了方墨离开的事实,楚小白迷迷糊糊地睡着,却在某一刻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看着屋子里面空荡荡的一切,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方墨……”
也许是感应到了什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楚小白光着脚跳下床,把关上的窗帘猛的一拉,看着远处那一个孤零零的小黑点,还有雪地里一串儿脚印,楚小白想也没想的抓过放在一旁的外套,套上鞋子便追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想知道方墨一个人这么晚出去到底是去干嘛,楚小白并没有去惊动不远处的身影,只是在寒风中踩着单薄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跟着。
原本看着方墨低着头,兜兜转转的来到了这附近有名的夜店一条街,又在那些店门口徘徊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楚小白的心都凉的透透的了。
是啊,若是和那些天生媚骨的美女们比起来的话,是个男人都会知道如何选择,毕竟不论怎样,她们都不会在床上一脚把男人踹下床不是?
寒风已经无法比拟他难过的心,楚小白静静的杵在原地,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看着方墨走一步退两步的在原地转圈儿,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神情。
大家都是男人,应该可以理解的,对吧?
楚小白很想扭头就走,很想把自己看到的这些全都抛在脑后,可是那双脚竟然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连抬起来都如此的困难。
终于,决定回头的方墨发现了他的存在,楚小白看不懂他的脸色,也读不懂他的眼神,那充满怒火却又无可奈何的目光,难道不应该是他才该有的样子吗?
等到再次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回到暂时居住的宾馆了。
脚上被一双火烫的大手包裹着不停揉搓着,有些发痒的地方被格外的照顾,没多久便觉得舒服多了,也许是脚上暖和了,楚小白的意识也从冰封状态渐渐回暖恢复了正常思维。
“好了,不用再麻烦了。”
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鼻音,楚小白从方墨的手中夺回自己的脚,钻进被子再次把自己裹成了一只巨大的虫子。
方墨对于楚小白这种用完就丢的态度几乎已经免疫了,可是今天这笔账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楚小白平日里怎么对待他他都可以一笑置之,可是现在竟然变本加厉的折腾到他自己的身上去了,这种事情如果不从源头断绝,以后恐怕会麻烦不断才是。
一只手抓住虫茧的一角,方墨一个用力的抬手,楚小白在空中快速翻转了七百二十度,再次狠狠砸进了弹性颇佳的床垫里。
当然,和楚小白一起砸进去的,还有方墨。
和之前在出租房一样,楚小白再次落入了方墨的绝对控制范围,抿着唇死死地瞪了方墨一眼,楚小白转动着手腕,试图将自己解救出来。
“没用的。”感受到身下人的反抗,方墨在心里有些发笑:“你觉得在这么一间小屋子里,你就算挣脱开了,又能跑到哪里去?”
“你不是出去了吗?温香软玉你不要,跑我这里来干嘛?”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身下传来,方墨不仅没听出恼怒的意思,反而还被那委屈的嗓音惹得一身的燥火。
“我就是出去吹吹风散散心而已,什么温香软玉,别诬陷我,还有,你说我跑这里来干嘛?”
气结的将额头抵上楚小白的额头,传导过来的异样温度让方墨终于发觉了不对。
靠!
手忙脚乱的起身去打水给楚小白敷额头,方墨后悔的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掉。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话,他到底是干嘛要出去吹风?吹风就算了,回来还顶什么嘴?老实认错不就行了?
过了大概半个钟头,方墨摸着楚小白依旧散着高热的额头,一脸担忧的紧抿着唇。
琢磨着要不要去宾馆旁边药店里买点退烧的药回来,可是已经被烧得迷迷糊糊的某位小祖宗哪里肯依,只要方墨离了有半步距离,那就是又踢被子又打滚,全然一副耍赖犯浑的模样。
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方墨有些头疼的挠了挠脑袋。
就这家伙,哪里有一点成年人的样子,这以后要是真把他一个人放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又怎么能放得下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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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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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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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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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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