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刚刚吃完整整一盘子肉,撑的肚儿溜圆的兔子,因为拉不出来,一人一兔在客厅里大战一场,最终以楚小白完胜的结局完美收官。
瞅着门口还悄咪咪的看着他,一动不动的黑球,楚小白唇角溢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想也不想的便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见到楚小白开始靠近,兔子似乎感应到什么一般,转身呲溜一声,下意识的冲着离自己最近的房间钻了进去。
楚小白笑的欢畅,推开卧室的们,看见刚刚钻进一只脑袋,便被牢牢实实的卡在床底那个一拳高的缝隙中,进不去,出不来的兔子,眉梢都快挑出花儿来了。
真是如有神助,正在心中盘算着怎么才能逮住这只小崽子呢,结果人家就自己送上门儿了。琇書網
蹲下身,楚小白的指尖缓缓划过兔子那身黑色的皮毛,这么多日子以来,头一次感谢之前那个吃肉像个无底洞一般的方墨。
几个月的时间,从刚开始仅有的一把骨头,到现在的膘肥体壮肚儿滚圆,方墨那个扎扎实实的肉食主义者倒是真的奉献了不少。
慢悠悠的将之前还剩下的一部分开塞露找了出来,楚小白拿出注射器,幸灾乐祸的如同当初那般准备充分,这才抓着已经处理好的注射器回到了兔子身边。
将那颗大脑袋小心的拔了出来,楚小白一把抓住还想继续逃跑的兔子,毫不犹豫的和那时候一样,不容反抗的完成了那个伟大而又充满喜感的工程。
可是不论什么,都总是会有意料之外的状况出现。
比如现在。
刚刚注射完毕,楚小白还没来得及松手,一股透明的水柱夹杂着几颗小小的豆豆便不受控制一般的冲了出来。
怀中的兔子前所未有的出现了一个剧烈的反抗,似乎非常难受一般,浑身扭动着,张开嘴,见到什么就啃什么,要不是楚小白的胳膊收的快,这会儿估计也能被啃出好几个窟窿。
下意识的放开手,楚小白看着拼命朝外逃窜,还时不时留下一两颗小豆豆的兔子,额角的汗珠一颗颗缓缓滑落下来。
不对啊,剧本里不是这么写的啊……
顺着地上的痕迹走了出去,楚小白很快便发现了蜷缩在角落里,浑身脏兮兮,黏糊糊的小可怜。
成型的豆豆已经变成了软软的浠水,楚小白看着在那里吓到不敢动弹的兔子,心中莫名腾起了一股罪恶感,仿佛他现在面对的并不是那个坏崽子方墨,而真的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兔子而已。
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楚小白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看着满地的狼藉摇了摇头。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演的话,那今年的奥斯卡小金人儿,就一定非方墨莫属了。
算了,先不管是不是,收拾干净最重要。
看着视线里充满绝望的兔子,楚小白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只浑身不停颤抖着,四肢发软无力动弹的兔子,又将他轻轻抱了起来,如同抱着一个绝世珍宝一般,将他带进了卫生间。
一番清洗之后,兔子终于恢复了原先可爱蓬松的模样,楚小白放下吹风机,看着手背上又新增出来的几道血痕,长长的吐了口气。
照这情况来看,这小家伙是方墨伪装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低了。
客厅已经没法儿再让干干净净的兔子落脚了,楚小白抬起头四处转了转,看到了已经闲置在一旁,积了好几层灰的小笼子,抿了抿唇。
看来,只能先让他在那里待着了。
单手将笼子从壁柜上拎下来,楚小白拿起抹布,简单的将上面的灰尘擦拭了一下,便打开笼门,将怀里的兔子朝着那个小小的洞口送了过去。
原本以为早已经习惯在外面散养的兔子肯定不会乐意进去,可是楚小白看着只稍稍探了探头,便仿佛回到家一般刺溜一下钻进去的兔子,手上的动作都顿住了。
天壤之别啊。
原先死活都不愿意做的事情现在做的如鱼得水,原先能够灵活应变的机灵反应现在却成了呆头呆脑全凭本能,如果不是小黑自从出事之后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不曾离开的话,他真的会怀疑是不是有人跟他玩儿了一招偷梁换柱,直接找了一只长的一模一样的兔子来糊弄他呢。
心中一阵阵难受,楚小白不知道是什么想法,抱着兔笼子坐在沙发上,一只手从笼门伸了进去,在兔子的嘴边来回的撩拨着。
没有那熟悉的痛感,楚小白的眼里悄悄地闪过一抹失落,轻轻摸了摸蜷缩在角落里,紧张兮兮的瞅着面前的大手不敢动弹的兔子,收回手,轻轻关上了笼门。
算了,不吓他了。
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放下了笼子,楚小白微微叹了口气,又倒了一些兔粮放了进去。
真是的,这些日子他叹的气,似乎比起遇见这兔子之前这么多年他叹的气都要多了。
挽起袖子认命的打扫着他们俩“齐心协力”折腾出来的艺术杰作,楚小白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也在心里无声的打着鼓。
如果那个家伙真的突然就这样永远消失了,如果以后他真的再也见不到那个家伙了,今后的日子,他要怎么才能度过去?又要怎样才能不再抱有一丝其他的幼稚幻想?
直到把地面收拾干净,楚小白在心里也没能琢磨出一丝有意义的想法。
笼子里的兔子似乎终于找到了一片安全的地方,虽然很小,连转个头都有些困难,可是他还是美滋滋的母鸡蹲在那一根根细细的铁丝上面,只是一双眼睛还是时不时的盯着楚小白的身影。
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楚小白仔细观察着,等到了快要休息的时候,不成型的浠水又逐渐变回了一颗颗干燥的豆豆。
终于放下心来的楚小白总算是感觉到了疲倦,简单的洗完澡,楚小白打着哈欠,隔着笼子对兔子挥了挥手,准备补补精神,等到明天再继续想办法。
而那个沈沐泽似乎真的听了话,一直到这会儿都没有再出现,楚小白离开客厅之前,斜着眼睛朝着大门口瞥了一眼,看见房门紧闭,这才放心的回了卧室。
夜晚,总是一如既往地宁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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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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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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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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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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