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被那声音闹得直蹙眉,心里顿时有些烦躁起来。
睁开眼,方墨瞪着那双快要喷火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那个一身白大褂的秃子老头儿。
看着年纪也就四五十岁,一口一个小伙子,叫的挺顺溜儿的啊?
只见那老头儿手里正捏着一张薄薄的卡片,笑的满脸褶子,朝着楚小白递了过来。
楚小白皱了皱眉,不知道这老医生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明明对于他刚才说的话,这老医生是一个字都不信的,然而这会儿又还说要给他推荐什么别的诊所,搞什么嘛?
将信将疑的伸手接过卡片,楚小白将它翻了过来,随意的瞟了一眼上面印着的字。
然后,空气渐渐地凝固了。
方墨一直瞪着那个老秃子,满脸的不爽。
要是以前在流云山,哪个敢吵他睡觉,管他是老头儿还是小孩儿,都先给他揍一个鼻青脸肿之后再说话!
不知道扰人清梦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吗?
然而正当方墨还在暗自运气的时候,却感觉到那只抱着自己的胳膊渐渐地收紧了起来。
那手臂越来越用力,越来越僵硬,到最后,尽然还有些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方墨被紧紧地禁锢着,没多久便觉得身上都有些被挤的发疼了起来。
随着这力道逐渐增加,一股杀气也渐渐地从头顶上蔓延开来,方墨修炼多年,遇到的危险自然也是不计其数,对于这种气息那是几乎出于本能的敏感,顿时紧张的竖起了耳朵。。
然而方墨对于某一点还是有些疑惑的,毕竟在这种太平地界,竟然会感到如此靠近的杀气,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然而等到他抬起头,看清了那道杀气的来源后,方墨却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印象中对他一直都是温和好脾气的楚小白此刻双眼里正喷着要吃人的光芒,死死地盯住对面的秃子老头儿。
转回头又看着那老头儿,方墨却见到那老头儿一边赔着笑,一边从白大褂宽大的口袋里掏出手绢,紧张万分的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怎么被吓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还被楚小白捏在手中的卡片,方墨的好奇心顿时被激发了出来。
到底是啥玩意儿,竟然能让楚小白那家伙发这么大火?
高高的扬起了脖子,方墨使劲挣扎了几下身子,终于从楚小白的禁锢中挣脱了出来。
踩着楚小白的手臂,方墨努力地直起身子,高高的昂起了脖子。
直到觉得自己快变成长颈鹿的时候,方墨这才看清了卡片上那一排小小的字迹。
“中海市阳光精神病医院许敬文大夫,电话138XXXXXXXX。”
……
噗!
哈哈哈哈!!!
方墨一个没憋住,顿时咧嘴大笑了几声。
楚小白正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瞪着眼前的老头儿,却猛然听到从怀中传出的几声毫无掩饰的“嘎嘎嘎……”的声音,条件反射一般的低下头,紧紧地盯着怀中的兔子。
方墨笑了没几声,顿时反应过来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巴,整个身子趴伏在楚小白的胳膊上,拼命地憋着快要喷薄而出的笑意。
不行了,照这么再来几次,他的肚子估计就要炸了。
楚小白看着怀中那个貌似老老实实窝在自己怀里,身子却不知道为啥总是一抖一抖的,甚至连耳朵尖儿也循着他抖动的规律一下一下的起伏着的兔子,挑了挑眉。
仔细打量了一番兔子大大咧开的三瓣儿嘴,虽然没有声音,但是楚小白依旧明显的感觉到了那铺天盖地的疯狂笑意,脸色顿时黑成了炭色。
这家伙,难不成也是在笑他?
真是的,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用得着在这里被人当成神经病吗?
一点感激的心都没有,竟然还有脸在一边笑!
然而哪怕是一只不同寻常的兔子,在楚小白的眼里,那也是一只连胎毛都没有换掉的奶兔子。把一肚子的火气撒在一只小兔子的身上,显然不是他这个大男人该做的事儿。
再次眯眸瞅了瞅对面的秃子医生,楚小白的眼底闪过了一抹亮光。
既然是这老头儿先惹他的,那他小小的报复一下,没有错吧。
这几天就没有一天是顺的,今儿这老头儿自己撞到枪口上,可当真怨不得别人了。
敢说他是神经病,那他就敢真的当一回神经病让他们看看!
没准儿以后别人还能说这医生是神医呢,一眼就看出来他的病症了。
瞅瞅,做好事不留名的,那就是他楚小白了。
多么高尚的品质!
伸手将兔子放到一旁的台子上,楚小白转身一把揪住秃子老医生的衣领,眯着眸子,邪邪的笑了起来。
“老头儿,你是不是还有句话要对我说?”
那秃子医生一见到这阵势,顿时紧张的大叫了起来。
“保安!保安!”
“叫什么叫!安静点儿!”楚小白朝着身旁四处的看了看,伸手抓住了一个台子上不知道是谁用了没收拾的巨大的注射器,看了看那牙签粗细的针头,满意的在老医生的眼前晃了一晃。
“老头儿,如果我说我现在想给你一针,这么粗的针头,你觉得你会不会被疼死?”ωωω.χΙυΜЬ.Cǒm
“不要……不要……”方才还有胆子调侃楚小白的老医生看着那粗粗的针头,秒怂,连连的摆手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大哥,大哥饶命,我再也不敢说大哥了……”
“大哥?谁是你大哥?我可正是大好年华,哪个跟你一样,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竟然还如此为老不尊。”楚小白听着医生语无伦次的话语,顿时无语道。
“行了,虽然你嘴巴欠,我也很想给你把那张烂嘴给缝起来,但是我是良好市民,所以我也不伤害你,”看到医生的这个模样,楚小白莫名的心情爽爆了。
说来也神奇,这么一闹腾,楚小白满肚子的气也消的七七八八了,有些不屑的嘲笑了眼前都快站不稳的老头儿一声,将注射器“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伸手再次捞起了兔子,楚小白再次斜斜的瞥了一眼还在原地浑身颤抖着,衣衫不整的老医生,抬脚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不是说他是神经病吗?那他不如就神经一回给他们看看,免得还要背个黑锅,那可冤死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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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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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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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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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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