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听了王子腾的话,笑着回道:“就听你的,来,都快进来。”
贾母说话间,荣府一家子同王家来的几个,一道都进了贾母屋里。
待进了屋,众人坐定,贾母又吩咐着鸳鸯,给王家众人端来茶水。
如此,众人吃了会茶,便说起了闲话。
王子腾先道:“几年不见,老封君身体还是如往年一般硬朗,有道是,有钱难买老来安康,如此说来,老封君是有福之人啊。”
王子腾说罢,贾母哈哈笑了起来,回道:“哪里是有福之人,你是不知,这些年过来,府里也出了些大大小小的事,现,我福不福的却是不在乎了,只望这些个后背儿孙,安安稳稳的就是。”
贾母说完,王子腾吃了口茶,又道:“今日过来,怎么不见恩侯和存周?”
王子腾说罢,贾母叹了口气,而后道:“存周领了差事,去山东了,这老都老了,还要受舟车劳顿,至于恩侯,你也是知道他的,前面,他说错了话,触怒了陛下,好在陛下也没有寻他的不是。陛下仁德,我家却不能装作若无其事,如此,便把他打发到祖地去了。”
贾母说完,王子腾啊了声,而后道:“是我问的差了。”
王子腾问到了贾母的伤心处,如此三两句话后,屋里气氛便有些压抑。
未几,王子腾吃了口茶,心里暗自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又出声道:“老封君不必伤心,这俗话说,要往后看,今个我面圣,陛下对蓉哥儿夸奖颇多,如此,贾家后不知还有多少荣华富贵呢。”
王子腾说到贾蓉,贾母笑了笑,而后看向贾蓉,口中道:“现我最得意的,便是蓉哥儿了。”
这边贾母开口,那边一直老神在在坐着的贾蓉,听罢两人的话后,笑了笑开口道:“大舅爷此言差矣,蓉受陛下恩德,当为君分忧,怎可一心图富贵呢?”
贾蓉说罢,王子腾哈哈大笑,而后道:“蓉儿教训的是,这为人臣者,当的是要清楚自己的位置。”
王子腾在贾蓉这触了点霉头,他也不恼,话头一转,又同贾母道:“老封君,今个来,子腾还有好事同你说呢!”
“还有好事?”贾母明显一愣。
王子腾笑了笑,又道:“今个见了陛下,当出宫时,我又偶遇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见了我,便同我说了一事。”
王子腾卖了个关子,当所有人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时,他才接着道:“大姐儿要做王妃了!”
“呀!”
王子腾说罢,除了贾蓉外,其他未曾得知这消息的人都有些愣住,未几,王夫人一声惊呼,道:“是,哪个王爷啊?”
王夫人心里半是惊喜半是忐忑,她问完后,眼睛便直勾勾的看向王子腾。….王子腾神秘一笑,道:“这事还没定下来,不过,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应当是仁寿亲王。”
王子腾说罢,屋里众人呼吸都停了几分。
未几,王夫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妹妹在这问哥哥,我家,可是要做些什么?”
王子腾捋了捋胡子,摇头道:“这事全在天家心意,什么都不做的好,我听皇后娘娘的话,想来是安稳的。”
王子腾说罢,王夫人双手合十,口中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说实话,贾元春虽然有荣府大姐儿,贾家大小姐的名头,可仔细追究下来,却是也就那样。
毕竟,她只是个大姐儿,又不是大哥儿,而且,还是贾政所出,这二房的大小姐,就又不是那么值钱了。
贾元春之前也算的上是京中贵女,可贵则贵罢,如她那般,京里也有不少,可若是她当真做了仁寿王妃,那相比较她之前的身份,绝对算的上是家雀变作青鸾了。
如果说后面于炘再荣登大宝,那么,就是枝头鸟变作金凤凰了!
这边王子腾说完后,屋里众人都陷入了狂喜之中。
未几,贾母见屋里气氛有些不对,便咳嗽了声,而后敲了敲桌子,笑道:“好了好了,一个个的,这事还没板上钉钉,这会欢喜个什么?”
这话若是别的人说出来,就有些得罪人了,不过贾母开口,其他人也不敢有意见,如此,屋里火热的气氛,顿时凉了几分。
贾母见众人安稳下来,又笑了笑,而后同王熙凤道:“想来你大伯还未曾用饭,如此,你去后厨再催催,若是好了,咋们就开席。”
王熙凤领了吩咐,而后便起身出了屋,往后厨去了。
王熙凤走后,众人又各自闲聊了起来。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过去,王熙凤从后厨回来,同贾母道:“老祖宗各样东西都备齐了。”
贾母一听,笑道:“既是如此,你去上菜吧。”
贾母说完,王熙凤便又回去了,而后,贾母又吩咐着,让鸳鸯领着些婆子,把屋里桌上茶水一一撤了,而后只等着菜上桌。
这边收拾好,那边便有一路路婆子端着各式美味佳肴过来了。
今个是王子腾离京后,长久以来的第一次进荣府,再加上,又有王夫人的吩咐。
如此,这菜肴,便是格外的丰富与精致。
什么白灼的河虾、清蒸的鲤鱼、过了油的绿蔬、挂了糖的果、卤的直冒香气的猪腿,肉烂的,手指头一插就能插进去……各式各样,足足二十八个碟子,一十六个碗。
待到所有菜上罢,众人洁了嘴、洁了手,而后贾母打头,拿起筷子来招呼道:“都是自家人,趁热吃吧!”
贾母先动作,屋里众人便跟着动起筷子来。
一番筷子碟子打架过后,众人吃饱喝足,各自抹了抹嘴,又吃起茶来。….……
王子腾一家在荣府一直待到太阳快下山才走,待到王家一行人离开,贾蓉也起身出了屋,准备同周氏一道,回宁府去。
正当贾蓉要走,却见贾母的大丫鬟鸳鸯突寻了过来。
如此,贾蓉停住脚步,笑道:“可是老祖宗还有事吩咐?”
鸳鸯点了点头,道:“老祖宗吃的撑了,正在里屋里休息呢,蓉大爷同我来便是。”
贾蓉听了鸳鸯的话,而后点了点头,便跟在鸳鸯曼妙的身子后面,又进了贾母屋里。
屋里面,众人皆已经走了个干净,贾母,正在里面床上靠着。
贾蓉走进里屋,看向贾母道:“老祖宗,我过来了。”
贾母嗯了声,而后在鸳鸯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贾母起身后先同鸳鸯摆了摆手,待打发鸳鸯出屋后,贾母这才看向贾蓉。
未几,贾母开口道:“今个你大舅爷说的这事,你可是提前就得了消息?”
贾母问罢,贾蓉点了点头,道:“之前燔亲王来寻我,从他嘴里,我听说了这事。”
贾蓉说完,贾母叹了口气道:“这事啊,难说。”
“前面一屋子人都欢喜,我老婆子,心里可是难受的紧。”
贾母说罢,看向贾蓉,又道:“蓉儿,你说说你的看法吧。”
贾蓉笑了笑,开口道:“单就以此事来论,当的上是一件大好事。”
贾蓉说罢,贾母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来,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觉得对不起大姐儿,现她有了条出路,我是打心底里替她高兴,不过呀,这却是又让我想起了前面的一些事。”
贾母说罢,又道:“后面的话,我不知当不当讲,蓉儿你且听着,若是觉得我说的不好,你便不要放在心上。”
“我想着,蓉儿你还是离仁寿亲王远些的好。”
贾蓉听了贾母的话,点了点头道:“老祖宗你想说什么,蓉心里也是清楚的,老祖宗不必忧虑。”
“就是老祖宗不说,蓉也是要同炘亲王划开条线的,自古以来,凡事聪明人,没有几个是陛下安康,却去寻储君后路。”
贾蓉说罢,贾母哑口半饷,而后,贾母点头道:“蓉儿你心里明白,却是我多操心了。”
“唉,我贾家,实是当不得第二次走错路了。”
……
贾蓉同贾母说完了话,便出了屋,同周氏一道,往宁府去了。
走在路上,贾蓉思索起贾母的话来。
他心里面清楚,现京里,于炘的呼声最大,贾母一开始那样说,却是在担心,担心贾蓉他自己觉得贾母在给他挖坑。
贾蓉一边想着一边暗自发笑,说实在的,他现已经算的上是位高权重了,自然也没有什么掺和进立储君这事的心思,可虽然如此,他也是不看好于炘的。
于炘的性格弱点太大,而且,最近有些太红火了,向来,火最旺的时候,便是火要熄的开始。….贾蓉思索着,一旁周氏同他走着,待走了会,周氏开口道:“老祖宗寻你做什么?”
贾蓉闻言侧头道:“无事,就是同我说了些,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贾蓉说罢,周氏笑了起来,她道:“老祖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说罢,周氏又道:“那你是如何同老祖宗说的?”
贾蓉笑了笑道:“我如何说,我自是按道理说了,实在话,我不看好炘亲王。”
周氏闻言一愣,而后小声道:“你在外面走动,了解的,自是要比我多的。”
“如此,母亲也不教你什么,你只记住,无论如何,谁当皇帝你听谁的话便是。”
“这样一来,最是安稳,当年,你外公便是这么做的。”
贾蓉听了周氏的话后点了点头,而后道:“母亲说的是。”
谈话间,贾蓉便和周氏回了宁府。
待到了宁府正院,周氏便去了一旁侧院休息了。
周氏离开后,贾蓉便进了屋里,屋里面,几个丫鬟正坐在桌旁打着马吊。
这马吊牌同后世的扑克牌有些相似,是由唐宋时的叶子牌演变过来的。
一副马吊牌共有四十张,分为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四种花色。其中,万贯、索子两种牌是从一至九各一张,以九最大,十万贯是从二十万贯至万万贯共十一张。
十万贯、万贯的牌面上画有人像,索子、文钱的牌面上画索和钱的图形。
至于玩法却也是简单,每场四人,每轮每人先取八张牌,剩余八张则是放在桌子中间盖着,而后四人轮流出牌、取牌,出牌以大击小便是。
众丫鬟打的起劲,贾蓉走到跟前也没人注意到他。
如此,贾蓉带着笑,看了起来。
打牌的四人分别是柳玉、晴雯、碧漪、金钏儿,至于香菱,则是充当了荷官的角色,给四人发牌发的起劲。
贾蓉就在四人身后看着,待看了约摸盏茶功夫,两轮打罢,晴雯一个抬头便看见贾蓉了。
如此,晴雯一声惊呼,忙起身道:“呀,爷回来了。”
这边晴雯出声,其他四人也是忙看了过来。
贾蓉见众丫鬟皆要起身行礼,笑了笑,而后压了压手道:“也莫弄这些规矩了,且玩着吧,左右今个也没事。”
贾蓉话说完,屋里丫鬟们各自对视了一声,皆有些打不定主意,不过,一旁香菱呆呆的,又发起牌来。
贾蓉是站在柳玉身后的,柳玉见香菱发牌,又见贾蓉站着,便起身让出位置,道:“不若老爷也玩玩。”
贾蓉听罢摸了摸下巴,而后点了点头便坐在了柳玉的位置上。
这马吊牌前身是打过的,不过贾蓉自己却是不曾玩过。
他思索了番规则,等到香菱把牌发完,便同丫鬟们玩了起来。m.χIùmЬ.CǒM
贾蓉一连打了三轮,虽说他有前世打牌的经验,心里面也明白马吊的规矩,不过,这打起来,却是有些玩不过经常打这个的丫鬟们。
如此,贾蓉输了十几个铜板后,一摊手,道:“这个没什么花样,玩起来有些无趣,不若,我给你们画一个?”
贾蓉说罢,几个丫鬟眉目间各自看了一眼,眼神里面,都带着些许对贾蓉打不来马吊的好笑之色。
丫鬟们虽在笑贾蓉,不过碍于贾蓉的老爷身份,也不敢出言反对,只道:“不知老爷研究出了什么新奇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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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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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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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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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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