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玛信誓旦旦的答:“绝对是新手,他带着两个女伴儿进来,那两个蠢妞,一个是搞直播的,另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看见什么闲事都想管一管。”
“是这样?”约翰深感意外:“我还以为这个天枢的超凡武装会动用强硬的手段,看来白担心了。”
“什么强硬的手段呀,我的主人。”西格玛带着贱兮兮的笑容,一个劲的阿谀奉承:“这小子在外边欺负普通人,被几个穷学生拦了路,就去抽他们的耳光,根本就不会控制自己的灵压,我看他就是个若虫,穿着天枢标配的既济灵衣来找乐子了,而且——”
爵爷小声议论着,像是在背后说人坏话,就应该谨慎一些。
“——而且这小子看见我给其他客人发金币,他被那些人凶了两句,就立刻变得老实巴交的,屁都不敢放一个。我想这家伙应该很好说话,把代班工作当泡妞的机会了。”
......
......
前台处,阿尔法酒保还在向客人们说起这些窖藏的年份和出产地,要把鸡尾酒饮品价值都展现在众人眼中,要让客人们心中产生“血赚”的错觉。
江雪明看见癫狂蝶的冻干粉瓶罐时,就再也等不下去了。
维塔烙印是一种传染病,除了万灵药以外,其他的医疗办法都很难除掉这些寄生虫。
它能通过体液传播,如果没有白夫人制品,就只能开膛破肚,把脏器暴露于强紫外线的环境下,接受太阳的暴晒,也很难彻底杀死这种潜藏于肚腹中的恶魔闪蝶。
胖乎乎的白夫人还会改变人体的肌理组织,躲进内脏的空腔,用丝网裹住它们的虫身,留在皮肤与淋巴腺体中的病毒会回到心血管系统中,让这些虫子再次开始生长。
故而在现代医学系统中,除非有一种液态的[阳光],能够流向人体每一个角落,否则根本就无法根治这种绝症。
此前若是有客人在这里喝下血蝴蝶鸡尾酒,必然会染上维塔烙印,他们回到家中,回到学校,回到食堂或餐桌前,如果没有公快,病毒就会通过唾液传染给更多的人。
除此之外,抚摸或亲吻,为爱鼓掌等等都是维塔烙印的传播途径。
就在西格玛爵爷和恐怖艺术家相谈甚欢时,门店前台出了一点小麻烦。
江雪明不准备再等下去了,如果说西格玛爵爷只是为了谋财,有关于诈取人民币的犯罪活动轮不到他来管,胖瘦头陀两兄弟和西格玛爵爷的合作关系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胶似漆狼狈为奸,是他想拦都拦不住的。
但是这些血蝴蝶鸡尾酒的原材料,在雪明眼里,是绝不能等,一刻都不能容忍,光是看见就要一把火烧掉的瘟疫源头。
“这杯血腥玛丽,你们都在抖音快手营销号上听过许多次了。如果没去过正经的酒吧,肯定是第一次喝,对吗?别着急,我要给它加一些更梦幻的东西。”酒保小哥还在与客人讲解网红饮品,往身后的冰柜摸索:“这种冻干粉叫维塔烙印,只要喝下它,你们每天都会做噩梦,会严重影响睡眠质量,客人——您确定要往酒液里加吗?”
阿乐胆儿大,压根没在怕的:“加!多给我加一点!这里的酒和香料都那么昂贵,不加岂不是对不起我出的门票钱?”
就在此时,就在此刻——
——江雪明按住了阿乐的肩,变成了一把锐利的剑。
交替往前迅速踏步,将人质按在身后,阿乐只觉大臂关节吃痛,像是被野兽死死咬住,本能想去还手,迎面是狠厉的肘击轰在面门。
他鼻头一酸,鼻梁骨也跟着断了,脑袋随着踉跄的身体往后仰,叫肥波扶住两肩,正准备开骂。
染血的赤红手肘端举着蛟龙的握把,雪明抬枪便打。
枪声盖住了所有的骂声,只剩下男人的呼痛哀嚎和女人的嘶声尖叫。
几乎在一瞬间,阿尔法小哥被灭灵弹打成了一块法式奶酪!
他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连一句狠话都放不出来——
——雪明打的就是脑袋,三十发弹药从颅脑开始,带着他高举酒杯的手指头一起敲成了碎片。
弹雨炸出一团团高压气流裹挟的岩盐弹,细密的尘沙像是刀子,将红木桌台削出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疤痕。
眼前的酒保就像是提线木偶,被灭灵弹药削去头颅之后,皮肤和骨骼迅速化为原形,变成工程塑料和皮具缝合的玩偶假身。
满地的弹壳跳跃着,滚向门廊的更深处。
阿乐已经吓得脸色发白,说不出一句话。
肥波只是在叫骂:“杀人了...杀人了...杀...杀...”
江雪明换好弹匣,威吓射击结束之后,他只想把这几个普通人先带出去,然后开着破碎机来拆房子。
叶北大哥交代的第一个[简单任务],在雪明看来已经超纲。
他不打算深入调查,根本就没准备按照恐怖艺术家的赏玩流程来玩这个吃人肉喝人血的益智小游戏。
或许后边还有什么攒劲的节目,有什么动人的故事——
——但雪明不在乎。货柜上的癫狂蝶冻干粉出现的那个瞬间,游戏就结束了。
“滚出去。”
江雪明一手持枪,一手指向来时路的大门。
“滚得利索点。”
在众人听来,这两句简单有力的命令就像是一桶冰水。
而雪明强而有力的持枪姿态,那种杀伐果决鞭尸狠厉清空弹匣的行径,都像极了军警作风,一时半会居然压制住了心底的恐惧,人们不由自主的认为,听从雪明的命令比较合适,是最明智的选择。
雪明一步步往后退,枪口指向旋转门——
——若是西格玛爵爷再次出现,那么赏他三十发臭弹。
阿香在撤离的过程中还想问点什么,毕竟她是个好奇宝宝。
“江雪...”
没等这个名字完整的喊出口,她只觉得唇齿疼痛,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提前合上了她的嘴。
这个男人像是鬼魅一样挤过狭窄的道路,越过芊芊,那只手精准的找到了阿香的嘴巴,替她修好了长舌。
雪明的手套带着些唾液和口腔内壁的血,在墙上擦净,随着阿香愈发惊恐与敬畏的眼神,如凛冬柔软的皑皑白雪一样,将天与地的所有杂音都吸收干净了。
他们再也没有任何一句废话,在离开这个人间地狱之前,都不会有任何多余的疑问。
走出门廊的瞬间,在玄关道路的两座神龛异象突生!
文武财神的泥塑金身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扭曲变形!化为蛛形怪胎,爬出祭坛撞翻香烛,肢节锐爪拿捏住寒光闪闪的刀剑戟刺,扒在神位梁架勐然发力,朝着众人飞跃扑杀而来!
那两头怪胎口中发出桀桀怪笑,颇有七哥一番神韵,要不是雪明眼力过人,光靠着耳朵去听,还以为是爱人提枪前来救驾了。Χiυmъ.cοΜ
昏黄的灯光下这两道血色残影叫子弹轰得上下翻飞,不一会就变成两滩脸盆大小的血肉泥浆,在地板上抽搐蠕动着。
细看这神像的合金铁铠,好似玩具零件组装拼合的奇怪模型,平日留在神龛里当菩萨,客人要提前离场,就立刻解体露出其中狰狞可怖的肉条来,好似抱脸虫的肌理结构,还有那趾爪的吸盘触手,能让它们在房屋内迅速飞跃移动,从视野死角攻击敌人。
雪明一脚踢开大门,就听见屋外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他把身旁的客人往外带,一个个推出去。
又见阿香芊芊魂不守舍,肥波阿乐堪堪废命。
唯有最后一位职场丽人还算镇静,只是连绵不断的枪声震耳发聩,引得她心神不宁。
四处人群见到这些玩家提前出场,误以为恐怖艺术家多排了一期,指不定能提前进去游玩。
就听枪弹厉啸,雪明指天开火。
一时半会学生们还没明白这枪声是什么意思——
——在场大多数零零后连枪都没见过,第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只听子弹的爆鸣!肥波刚走出去两步,膝盖跟着一轻,身子歪倒在地,脸颊也亲吻着报刊亭的碎玻璃。
他的半截腿还留在道路中央,往外涌出汩汩鲜血。
一下子嘈杂的人声,叫卖声,起哄声,全部都哑火了。
在场的五十来人齐齐朝着巷外夺命而逃,只有雪明提着肥波宽厚的脚掌,迅速走到这无辜群众身边,给他把腿接了回去。
“对不住了。”
雪明掏出万灵药半蹲着保持警戒看向房屋,从双臂迸发出芬芳幻梦的精巧灵体,在清除肥波下肢的碎骨,理清断裂的肌腱。
疼痛让这无辜又无助的普通人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流着黄豆大的冷汗,几次要昏厥过去。
雪明接着说:“你身上肉多,血压也高,中弹的恐吓效果用来疏散人群再合适不过了——别怪我,怪我也没用。”
“你他妈的...他妈的...”肥波咬牙切齿,看见奇奇怪怪的万灵药落进伤处,脑神经与断肢再次产生联系,终于有了腿脚的触觉,也有了气力去骂人。
“你兄弟跑得飞快,不想死就赶紧滚回家。”江雪明给伤处做完治疗,丢掉环牙注射器。
“我走不动呀!”肥波嘶声喊叫,用力喘气,神经刚刚愈合,腿脚根本就支撑不起他的体重。
雪明提着这个死胖子,将他丢到广元中路的人行道上,紧接着就冲回了黑暗里。
等到这来路不明的神秘煞星走远了。阿乐和其他一干人等终于回来。
“啥情况呀?”
肥波:“我怎么知道?他见面就动手,动手就杀人,还给了我一枪!”
芊芊蹲在肥波身边,好奇的追问着:“那家店里有怪物吗?我看见关二爷的神像都变成大螃蟹了!”
“会不会是什么邪教?”阿香胆大不怕死,正准备回去给观众继续直播:“我得去看看!我必须去看看呀!”
就在这个时候——
——从广元中的西南侧矮巷撞出来一台铲车。
它从南城的施工地开到巷墙,直朝报刊亭撞去,撞穿了报刊亭,并且一头栽进恐怖艺术家的大门。
江雪明踩死了油门,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神色严峻的模样。
工程车的铲嘴精巧的挖穿了一二层的外墙,车辆直直朝着内部脆弱的隔断墙冲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
......
西格玛爵爷听见枪声时不以为意,演播厅经常会有枪声响起,大抵是歌伶和酒保在给客人们准备节目。
约翰·博格依然沉醉在癫狂蝶的神秘研究中,这家门店日进斗金,不说每天六位客人的消费,哪怕是传销式卖票,以及排队资格等等附加产品,一个月也能挣到五十多万活动资金。
如果这套销售模式可行,在天枢察觉维塔烙印之前,他们就能离开这个地方,去往别处如法炮制,再造一个恐怖艺术家的店面。
到时候挣的就不是什么凡俗世界的货币,而是地下世界的辉石钱币——
——他约翰·博格或许能用虚幻的灵体之神,创造一个无比强大的癫狂蝶教会。
一主一仆依然在嘲笑着天枢的短视,吹起地下世界的逼。
“我笑那傲狠明德有勇无谋却爱才如命,前后三番四次对我网开一面,青金卫士只抓不杀,还想着我会对它感恩戴德,真是天真幼稚。”
西格玛爵爷点头哈腰:“是是是,主人只靠一场仪式,就杀了半座城的人,那通天伟力尽在你指掌之间呀。”
“哈哈哈哈哈...”约翰·博格接着说:“如果它也去研究灵能,深入[原初之种],或许铁道早就修满整个地球了。”
“这么说,天枢也是一帮蠢货。”西格玛爵爷摩挲双手,想去拿桌上的小兔子露露,那就是约翰·博格的魂威造物,一种血肉畸变的聚合体.
“我们在这栋古楼里开店挣钱,他们却不敢拆楼爆破,就想派几个人来调查真相,还有这么个毛头小子泡妞来了,真是不可理喻...”
“我这工坊有十六道灵力机关。”约翰·博格大手一挥,有种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由血肉铸造的勐兽驻守在各个场所暗门之中,一旦有敌人入侵,叫他有来无回。”
“主人威武!”西格玛的手还没碰见露露,要抓住露露的兔子耳朵了。
工程车的铲嘴轰开门廊走道——
——带起尖利的铁刺泥沙,数条钢筋勐然将这凶恶的小怪兽扎成肉串。
西格玛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只剩下了兔子耳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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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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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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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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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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