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帝身边正是用人之际,若非有他征战四方,皇位怕是难稳,他不能不顾墨家的天下,只顺着自己的心意过活。墨北渊对皇位权势通通没有兴趣,但他生在皇家,自出生就有着自己的使命,他不得已。
墨北渊略偏头看向苏沐浅的侧颜,他自始至终所求的,不过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苏沐浅正掀开车帘看着外头的景色,眸中尽是好奇之意。她回头正好对上了那双满是情绪的眸子,但墨北渊收敛的很快,让苏沐浅有些怀疑适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我们要去哪?”
“去到哪算哪。”
面对着苏沐浅,墨北渊丝毫不掩面上的笑意。苏沐浅欢欣点头,看着京城的牌匾逐渐落在后头,消失不见,他们已然离京了。苏沐浅将车帘放下,顺势靠在了墨北渊的肩上,有意无意的说着:“阿渊,你可想要一个子嗣?”
墨北渊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满是宠溺,“你年岁尚小,不着急,待多过些日子罢。若是母后给你施压便告诉我,我去寻母后说道。”
苏沐浅在他怀中乖巧的点了点头,便闭上了双眸,低声喃喃:“阿渊,我有些倦了……”
墨北渊沉吟一声,放轻了动作。就在此时,一滴泪划过了他的衣袖,又很快消失不见。
离京不久,二人从坐马车转为同乘马匹前往。墨北渊将苏沐浅环在怀中,畅快肆意的奔驰起来。凉风拍打在面上,苏沐浅只觉惬意快活无比。自她嫁进渊王府之后,不得不时时注意仪态,谨言慎行,哪哪都是掣肘。如今这样的日子,是她最向往的。
“只有我们二人了。”
墨北渊一壁驾马疾驰,一壁朝她附耳。苏沐浅用力的点了点头,笑的雀跃且真实。待到豫章,墨北渊一拉马缰,猛地令马抬前蹄。二人下马,由墨北渊牵着马走于闹市之中。
二人虽穿的普通行事低调,但这样的一对养眼的璧人,不断的引人侧目。二人恍若未闻,眼中只有彼此。
墨北渊与苏沐浅于各地游完了几日,远离权势争斗,只有二人的日子很是畅快。只是这样的日子,终究不会属于他们。
很快便到了苏沐浅生辰之日,墨北渊带着苏沐浅策马往京城方向而去。苏沐浅没有多问,只是安心的倚在他的怀中,享受着难得的时日。未过多时,二人便来到一处密林。
二人下马,墨北渊将马拴在林外,便牵着苏沐浅往里走去。苏沐浅虽有些疑惑,却仍是顺从的跟随着。墨北渊似是熟门熟路一般,未走多久,眼前便豁然开朗。
苏沐浅小跑上前几步,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确切来说,是一座岛。一个院子位于岛的正中,一座亭子位于院子的右侧。漫山遍野的花草,其中不乏稀有罕见的药材,此处的布置便可看出准备之人的用心。
墨北渊面容舒展,双眸中有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上前几步从身后环住了苏沐浅的纤腰,“生辰快乐,可喜欢?”ωωω.χΙυΜЬ.Cǒm
苏沐浅眸中隐隐有着泪意,笑着落下了几滴泪,点了点头,“喜欢。”
泪珠滴在了墨北渊的手上,他心疼的松开了苏沐浅,替她擦拭掉脸上的泪痕,牵过她的手往里头走去。
“这些药材是我所能寻到的所有,若是还有什么缺的,你同我说。还有这块牌匾……”
二人入到院中的屋内,一块木牌横于屋内案上,上头并无题字,“此处是你的,这名自然你来题。”
苏沐浅看着这木牌有些发怔,墨北渊也不着急的站在一旁等着。片刻过后,苏沐浅取来纸张,在上书下了二字:渊浅。
字面意思很是明确,便是由二人名字组成。
“缘浅前头是情深二字,便如你我一般,是不是俗套了些?”
墨北渊自然不会有异议,只要是浅浅说的,便都好,“你喜欢便好。”
苏沐浅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纸张上的二字,只觉眼睛有些发酸。情深缘浅,说的便是他们二人罢。
墨北渊牵着苏沐浅在岛上走了一遍,便亲自去膳房下厨。苏沐浅拗不过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墨北渊手忙脚乱的做着膳食,却倔强的不让她插手。
苏沐浅在一旁发笑,终于等他做好之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墨北渊额头覆有薄汗,直勾勾的盯着苏沐浅送入嘴的筷子,苏沐浅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期待之意。
只是这膳食……味道着实一般,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苏沐浅囫囵吞下了膳食,好生称赞了一番。墨北渊这才松了口气,正欲动筷,却被苏沐浅按下,“可有酒?我今日想饮些。”
墨北渊拒绝的话语已到嘴边,但看见苏沐浅眸中闪着的光亮,他竟神差鬼使般的点了点头。苏沐浅见他离开,从腰间的布袋中拿出一小包药粉藏于手中。
待他回来后,苏沐浅接过酒盏,替二人斟了盏酒,“难得有这样的日子,多饮几盏也好。”
墨北渊自然顺从,将酒盏一饮而尽。几盏下肚后,墨北渊觉着脑袋有些昏沉,苏沐浅亦揉了揉额穴。
“阿渊,我有些醉了,我们回屋罢。”
墨北渊点了点头,揽过她的纤腰一同入了屋。苏沐浅心下默念着,墨北渊只觉脑袋越来越晕,“今日的酒有些烈了……”
话音刚落,他便倒在榻上昏睡了过去。苏沐浅轻唤了他几声,见他毫无动静,眸中的醉意也随之逐渐消散。
“阿渊……”
苏沐浅趴在墨北渊的胸膛之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打湿了墨北渊胸前的衣襟。
“若真能相守白头,那该有多好。”
她似是在对熟睡中的墨北渊所说,又似是在对自己说。就这样静静待了片刻,苏沐浅终是坐起了身子,伸手细细描绘着墨北渊的容颜,泪珠不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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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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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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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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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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