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地牢内,蛇虫鼠蚁横行,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与惨绝人寰的哀嚎声。许晋翘着一条腿,斜倚靠在八仙椅上,眼角带着凌厉,低声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的,你来渊王府究竟有何目的。”
岁岁已然经历了一夜审问,不过没有苏沐浅与墨北渊的允许,均没有用刑,因此除了面颊衣衫有些褴褛,她身上还算白净没有挂什么彩。
很显然岁岁事到如今还没有认清现实,仍在做自己的春秋大梦,还在妄想能够一举铲除障碍,走到最高位。在岁岁心里墨北渊也罢,幕后黑手也好都不过是她通往成功之路的垫脚石罢了,她从来就没有真心服从过。
“呸!卑贱奴狗!定是苏沐浅派你来的,王爷呢?我要见王爷!”
岁岁一口唾沫呸在了许晋跟前的地上,面容狰狞,一夜未曾进食滴水未沾早已经让她几近癫狂,眼睛里布满了殷红的血丝,嘴角连带着眼角都因过分愤怒而一直抽搐着。
许晋缓缓抬眸,修长带着薄茧的手紧握成拳,嫌恶的望向地面上岁岁吐出来的口水,冷哼一声在心里存了杀意,只不过是碍于岁岁还有些用罢了:“王妃的名讳岂是你这种反贼可以直称的,我劝你早些全招了,还能少吃点苦头,死个痛快。”
岁岁有些被唬住了,她在王府中这许些时日,自认为对于府中众人还算了解,尤其是一直跟在墨北渊身畔的许晋,她更是自认为已经将许晋的脾性摸了个透彻。
在岁岁的认知里,许晋是温润的,乖巧归顺于墨北渊身边,总是存着几分笑意,是条不会咬人的狗,她从来没有见过许晋这般模样。
其实不然,许晋的温顺忠心只对于墨北渊,在其他人眼里也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勇将,不止是许晋,就连段明朝、季严、青云几人也均不例外,所谓温润只不过是收起了满身锋芒罢了。
“呸,死个痛快?谁死还不一定呢!狗奴才,定然是你背叛了王爷与那贱人私通,这才将我抓了起来,白露也同你们是一伙的对吧?都是贱人!我劝好自为之,不要站错了队,如若王爷回来发现我不在,到时候即便是我不想追究你也难逃一死!”
定然是苏沐浅那个贱人与许晋私相授受,挑唆许晋跟墨北渊乱说一通来抓自己。
岁岁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试图用逐渐升高的音调来减缓内心的不安,可即便如此岁岁的声音颤的厉害,如此明显的出卖了自己。
“不知好歹,我清清白白何来私通一说,简直信口雌黄。你莫不是忘了,是王爷亲自命人把你押回来的,你还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许晋一双眸子微眯,几乎是嗤笑出声,似乎是十分不理解,怎么眼前这个女人有如此强的想象力,都死到临头,还在做自己的王妃梦。
王妃那般模样性子,又岂是这种人所能比拟的?
不过王爷玉树临风,这倒也见怪不怪了。可岁岁这些话,难免会让人觉得好笑,任谁听了都会忍唆不禁,连带着周遭的几名暗卫都没憋住,哈哈哈的笑了出来。
既然在锦若那边无果,就只能从岁岁这边下手了。于是苏沐浅在探望完锦若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又赶来了地牢,这初入大门便听到几人哈哈哈的笑声,心中难免好奇,于是便也隔着大老远就问出了声:“这怎么还聊起来了。”
岁岁听到这个声音,先是一愣,随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双猩红的眸子瞪得老大,几乎是想要把门口看穿似的。
“王妃恕罪,实在是这反贼所说言语好笑至极,实在是叫人忍唆不禁。”
许晋循声望去就见苏沐浅款款而来,来人身姿绰约端庄美艳,身上更是一尘不染,同背靠在阴暗潮湿的墙壁上,褴褛狼狈不堪的岁岁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虽说是苏沐浅的言语里没有任何愠意,许晋还是持着礼节十分恭敬的双臂抱拳,躬着身子冲她行了个礼。
这地牢中的其他暗卫,常年驻守在地牢,交班之时也是深夜,鲜少在府中走动,因而就算他们知晓王爷新娶了王妃,也是只有耳闻未曾目睹,因而也就不知道王妃是何方神圣,只知道这渊王府的王妃是个倾国倾城天姿绝一的美人。
所以在见到苏沐浅的那一刹那,这地牢之中的暗卫第一反应先是原地不知所措的左顾右盼,似乎在审问周遭的同伴来人是何方神圣。
在见到许晋对这款款走来的女子这般恭谨又尊称王妃之时,皆愣住了。在此之前,他们也有准备,知道自家王妃美艳不可方物。可现如今,一见真人还是被这明月般的美貌给震慑住了。
起初他们还不理解这个岁岁长得十分小巧可人,漂亮极了,为何王爷就不喜欢呢,现在算是理解了,这个岁岁在自家王妃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怪不得王爷现如今不近女色,这天下的女色,谁又能敌得过王妃呢?
看来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呀。不过王爷生的俊朗,王妃生的貌美,这两人看起来简直就是天生一对,让人艳羡十分。
“苏沐浅!你个贱人!快放我出去!”
岁岁对于苏沐浅的美貌向来是羡慕极了的,她日日端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中这张假皮。这张假皮虽说是美,可放在苏沐浅那张脸皮身畔,太过于暗淡无光了。
她也曾经同锦衣说过要么就直接杀了苏沐浅,取下她的脸皮,安在自己身上,可是锦衣那个废物竟然退缩了。
如若是她现如今顶着的脸是苏沐浅的,也未必会失败。琇書蛧
这一切的一切都怪锦衣那个废物,才害的自己落入如此田地。
她嘴里絮絮叨叨的:“不可能的,王爷绝对不可能这般对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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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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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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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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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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