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微微一笑,“蝶起蝶落皆恋花,这里面暗藏蝶恋花的词牌,后面应该是题目,少女怀春,美人迟暮,以此为题做一首词。”
蝶恋花?这三个字一出,就像是一道闪电划过心头,黄云鹤心中一动,兴奋不已,“拿笔来,这题我会!”
“你行不行!?”童书亦看到黄云鹤准备亲自下场,大为惊慌。黄云鹤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名号在整个开封城都是出了名的。
“你相信我,没问题!”
他提笔思索了片刻,便龙飞凤舞般地写了起来,不一会儿,一首词章已经跃然纸上。
嗯!还好自己原来学的扎实,还能记得。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纸张塞给了童书亦,“拿去吧!”
“这能行吗?”
“别啰嗦,快上去吧!”
童书亦一脸狐疑地走上了楼梯,时至如此,也没有办法了,反正让他自己写也写不出来。m.χIùmЬ.CǒM
没过多久,他飞快地从楼梯上窜了下来,一把抓住黄云鹤的衣领,“你小子敢耍我?”
“怎么了?”黄云鹤满头问号。
“还狡辩,你这词就是抄的!”
赵明诚捡起了地上的纸,轻轻地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一首绝妙好词: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官人,这词是好词,只是这是柳三变写的呀”赵明诚哑然失笑,在青楼里面抄柳永的词,这不是纯纯作死嘛。柳永眠花宿柳,给歌姬舞女填词,在整个宋朝那是出了名的。虽然人已经作古,但是影响力依然很大。
柳三变,柳永?哦,黄云鹤这才反应过来,柳永是仁宗时期的词人,比徽宗时期要早,这个时候这首蝶恋花肯定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难怪阮灵儿说自己是抄袭呢。
这下完了,忙没帮成,反而添乱,这童公子看来是饶不了自己了。
“我早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亏我还这么相信你!”童书亦大怒,刚才阮灵儿冷笑一声,将他赶出房门。被心上人如此对待,都是面前这个黄云鹤搞得鬼!
他拳头紧一紧,照着黄云鹤的面门就要砸下来!
“公子且慢,我有一词,可助公子。”赵明诚眼看老板要受皮肉之苦,赶忙说道。
他坐在桌子旁,笔沾饱墨,飞速地写着。
“成了!”他将墨迹未干的纸张塞进了童书亦的手里,“童公子,这回绝对没有问题!”
“你俩一伙的,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一定要相信他!”黄云鹤趁机摆脱了童书亦的束缚,站到了赵明诚的身边,“这位可是原先翰林院的赵翰林!”
童书亦冷眼打量了他一番,赵明诚这一身书卷气最终还是说服了他,“好吧,再相信你们一次。要是在玩我,我抄了你们承天厂。”
他拿着赵明诚代笔的词,再次走上了楼梯。
还是很快,他就顺着楼梯再次窜了下来,不过这次却不像上次那般慌乱,满脸堆着笑意,“阮姑娘,请!”
黄云鹤抬头一看,只见一袭白衣飘过眼前,那阮灵儿戴着面纱,飘然而至,宛若天女下凡,又像一朵娇莲静静地绽放,美得不落俗套。难怪这童公子费尽心机地讨好她,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永夜恹恹欢意少。空梦长安,认取长安道。”她轻启朱唇,声音如同滴水碎冰,“倒是切题。”
读到最后一句,醉莫插花花莫笑。可怜春似人将老。阮灵儿抚掌大笑,“这绝妙好词,花不笑我,春也将老,可怜我们这些教坊女子,一生就这点花期,盛放就是毁灭。”
“这层意境不是童公子能想到的,想来是赵公子写的了?”她看着黄云鹤和赵明诚两人。
“夫人清照所提,我不过是代为传诵。”
“哦?夫人好才气!”阮灵儿微微一笑,“黄公子和童公子今天都来这教坊司,有什么事,就说吧。”
黄云鹤和童书亦都抢先一步,站到了阮灵儿的面前,把她给吓了一跳。童书亦瞪了黄云鹤一眼,“排队,懂不懂规矩!”
“你请,你请。”黄云鹤也不想得罪这枢密使公子,毕竟自己以后在开封城还要做生意呢,民不与官斗。
阮灵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放在以前,黄云鹤绝对不可能退让的,现在居然主动退出了?
难道说,真的转变了?
“阮姑娘,晚上府上家宴,父亲命我请你府上一叙。”童书亦拱手笑道。
“好的,灵儿一定上门拜访!”阮灵儿倒是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件事情,童贯权倾朝野,虽然可能是童书亦在里面撺掇的,不过既然已经来请了,就不能不去了。
“好,那我在府上恭候大驾!”童书亦眼看阮灵儿答应了,兴奋地赶紧回家去准备晚宴去了。其实童贯压根就没让他请什么教坊司的姑娘,不过是他编的理由罢了,防止阮灵儿借口推辞。
“黄公子又来干什么呢?”阮灵儿抬起美眸,看着面前这个舔狗二号。
“前些日子童公子买了一个翠玉手镯给姑娘,我想赎回来,价钱随便姑娘说。”
什么?这让阮灵儿吃了一惊,原先这冤大头总是各种首饰往自己身边送,从来没有要回去这一说。
这翠玉镯子通体晶莹,没有一丝杂质,她心中喜欢地不得了,确实是不想卖出去。
“这是内人亡母所留,还请姑娘归还,以全孝心!”黄云鹤说的很诚恳,不卑不亢地看着她。
阮灵儿心头一动,她也不是什么刻薄之人,既然是人家母亲的遗物,自己确实不应该拿着。
“这样吧,黄公子,美玉配君子。公子若是能写出秋心,这手镯我自当退还,分文不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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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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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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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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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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