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萤让古星去医馆做学徒,编身世的时候,就跟范家几人说过,古星以后就是家里的‘二爷’了,范家人接受的非常自然,一点都没觉得奇怪,怎么奇怪?古星比古萧还要贵气呢!
“找你做什么?”
“他给了我这个。”说着,范七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递过去,古星接过打开闻了闻就又盖上了。
“他说,让我交给我家小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二爷,他是不是弄错了?还是……?”
“嗯,他说的应该是阿月,这事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跟夫人说一下。”
“是!”
——
“你说这是克制阿月身上花粉的?那花粉有毒?”
“花粉没毒,可是,如果和她吃下的东西一起,可能会让人有变化。”
“什么变化?”
“我不知道,不过,可能是‘脱皮’之类的吧,给阿月下药的人估计是怀疑阿月用了易容术,想要看看她的真面目。”
“这么说,让阿月受伤的就是那个郎中?”
“不是。”
“为什么?”
“这瓶药和阿月身上中的花粉气息不同,不是同一个人的,而且,这瓶药是新研磨做出来的,估计就是昨天晚上做的,那个郎中有可能是知道阿月中了毒,连夜做了解药,今天一大早就给了范七,让范七送来,至于是谁弄伤了阿月,除了阿月知道,估计就是那郎中知道了。”
“啊?这么复杂啊?那我们先去问问那郎中,是谁伤了阿月,然后去找人给阿月报仇?”
“夫人,估计人早跑了。您想想,阿月是为什么会去李家村附近?”
阿月去李家村,是呢,阿月为什么要去李家村呢?
呃,是了,是因为盅,范七来报刘家村的郎中可疑,官府还不管,阿月就出主意做了古大古二,让古大夜探了刘家村的郎中,回来后,阿月就总跃跃欲试的要去,自己不准她招惹的,后又送了古二去李家村,然后……阿月找到了养盅虫的人?!
一定是这样,阿月应该和古大古二也能像自己和星月那样联系,古二发现了异常,通知阿月,阿月去后却中了对方的招,然后正好被刘家村的郎中看到……。
“这么说,那郎中是一片好心?”
“好不好心,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那,我们要不要把这药给阿月用上?”
“不用,夫人,这个药确实对症,但是对阿月来说没用。阿月应该是和那人交过手,正好灵力有些不支,中了花粉,只是,她是怎么吃下的东西呢?按说,既是可疑的人,她不该毫无防备的去吃人家的东西啊?”
古星思索着,流萤觉得如果古星面部表情灵活的话,他现在应该是蹙眉的样子。
“哎吆,古星,你把我绕的有些晕,我本来就不会玩这些弯弯绕绕动心眼的,接下来要怎么办,你直接告诉我吧,别让我猜了。”
“不用猜,夫人,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就等阿月醒过来。夫人您好好休息吧,这些天就让范美丽照顾您。”
“奥,好吧,那你好好照顾阿月。”
“您放心,她只要有充足的灵力就可以,不用总是守在身边的,这几天我就在外面,奥,对了,夫人,您的伤怎么样?要不要请刘大夫来看看?”
“不用,范大婶给上了药就好多了,你不用非得守在家里,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夫人,您忘了,主人给我和阿月的职责是什么?”
呃,好像都忘了小蚂蚁了,好吧,你愿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将人打发走,流萤就趴在床上又发起呆来,等范美丽梳洗完了,来见她,发现流萤早就睡着了。
“要不要叫醒夫人?这就快用午饭了。”
出来后,范美丽跟在厨房忙活的范大婶询问着。
“不用了,让夫人睡吧,我给她留着,等醒了重新热热。”
“娘,你做的饭有没有变好吃了?”
说着,范美丽伸手捏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
“别偷嘴,那是月姑娘给夫人做的,就还有这些了。”
“呜,月姐姐哪去了?回来怎么没见呢?”
范美丽嘴里含糊不清的问着。
“我从昨日回来也没见到呢,听夫人说是受伤了,你看这家里,夫人病还没好呢,这又伤着了,要我说,还是得把公子叫回来的好。”
“那怎么不去叫呢?”
“唉!夫人不让,怕打扰了公子……哎,我说了吧,不让你吃了,你怎么回事,给我捏完了,啊?”
范大婶一回身,看到空了的盘子,冲范美丽就嚷开了。
“啊,娘,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范美丽没等老娘把火发出来,跳着就跑出了厨房。
范大婶也只好骂了句‘死丫头’作罢,专心的做起饭菜来。
可是,范大婶的饭菜都热了两次了,流萤还是没醒,范大婶实在着急了,轻手轻脚的故去要叫醒她。
可是,叫了两声没反应,一摸流萤,竟是浑身的滚烫,吓得范大婶‘啊’的一声喊,赶紧的喊来范美丽,找来古星,拿主意。
这还拿什么主意,找大夫啊!
古星去请的刘大夫,刘大夫给流萤看病看的也熟了,直说没事,心火郁结,发出来就好了,开了方子,跟古星嘱咐着按时吃药。
“大夫,我家夫人这都烧的叫不醒了,怎么说没事呢?”
范大婶见刘大夫慢悠悠的样子,着急的问。
“不是说了,发出来就好了嘛,发烧就是在发散啊,你别在这守着了,去找温水,给你家夫人,多多擦拭着,免得烧出毛病来。”
转过身,又嘱咐着古星,“这个方子是降温的,先吃这个,待会儿派个人跟我回去,顺便抓药来,你就在家吧,不用来医馆了,我回去跟柜上说一声就行了”
“多谢刘大夫了!”
古星送刘大夫到门外,让范七赶车送刘大夫回去,就回了内院。
范大婶正等着他。
“二爷,是不是要把公子叫回来?”
“嗯?不用了,夫人不想打扰公子,有我在家就可以了。”
“可是,二爷,这……恕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这,我们这些人,怎么也比不得公子对夫人的意义啊,早夫人病的时候,我就跟月姑娘说,请公子回来,月姑娘就说夫人不让,可是,您看,夫人现在,这是越来越厉害了。唉,这夫妻,总是和外人是不一样的,也许,公子回来了,夫人就好起来了呢。”
古星听范大婶叨叨着,觉得或许是有理,夫人在怎么和阿月亲近,在一起,也是和与公子在一起时不一样的,和公子在一起,夫人整个人都是亮的。
趁着天还早,古星打发范重九去学院找古萧回来。
古萧回来的很快,古星的退热药还没熬好呢,他就进家了。
“怎么回事?”
见到古星,古萧一边大步向内走着,一边问。
古星只来的及说‘夫人烧的厉害’,他就已经走过去了。
卧室里,范美丽和范大婶正给流萤擦拭,见到古萧,纷纷上前见礼。
“怎么样了?”
“回公子,还是很热,人叫不醒。”
古萧伸手就要摸流萤额头,想到自己一路骑马狂奔回来,都是尘土,吩咐范家母女:“去打水来!”
换洗完,古萧就接过了范美丽的活,用温水给流萤擦拭额头,脖颈等,古星也端来了退热的药。
古萧将流萤扶起,依靠在自己肩膀前,接过药碗,一点一点的喂着。
还好,虽然人是昏迷的,但是能吞咽,药全喝了下去。
让范家母女继续照顾着流萤,古萧带古星去了书房。
“怎么回事?”
“其实,上次公子沐休回去后,夫人就病了,刘大夫给看了,说是受了惊吓……”
古星将流萤遇劫,李家村看到王有盼,回来生病,以及昨日受伤的事,一一讲给古萧。
“……当时,我,月儿都没有在家,只有古大在家,还有就是刘家的小姐和丫鬟,这些是古大告诉我的。袁公子带人走后,夫人由刘家小姐扶进屋,正巧这时阿月回来了,夫人就打发刘小姐去找我,支开了她。”
古萧听得拳头捏的咯咯响,脸阴沉着。
“其实,袁公子已经几次和夫人巧遇了,阿月抽古大古二的记忆时发现当时袭击夫人的就是袁公子,还有就是,袁公子的一些龌龊事,阿月并没有讲给夫人听,怕吓着了她……”
古星还待继续说,古萧蹭的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
“公子您去哪里?”
“去找袁同耀。”
“可是现在天已经快黑了,……我让古大陪您去。”
——
刘大夫不愧是东井的名医,他说没事,确实就是没事。
喝下退热的药,后半夜,流萤就不再烧了,而且还清醒了过来,在范家母女的服侍下,喝了碗清粥,又暖暖的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干爽的衣服。m.χIùmЬ.CǒM
“天都快亮了,范大婶,你们去休息吧,不用再守着我了,我已经没事了。”
两人答应着,就出了屋。
流萤觉得自己反正没了睡意,正想去空间看看古月,房门轻响了起来。
以为是范美丽又背着范大婶回来了,流萤好笑的看向房门。
一个人影慢慢的露了出来,在室内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是那么的高大。
流萤伸脚下床,几步奔了过去,扑进来人怀里。
古萧被撞的低哼一声,顺势就将她抱了起来,蹭着她的发鬓,“脚上都没穿鞋,就这样跑下来?”
低低的声音,让流萤一瞬间就觉得委屈非凡,眼泪流了下来。
边流泪,边质问,“你怎么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们怎么不告诉我你回来了?”
一连串的问题不带停歇的就砸了下来。
古萧轻笑着,走到床边将人抱坐在腿上,拿过薄毯将她裹住搂在怀里。伸手刮着她的鼻子,“小花猫!刚才她们给你打水的时候我才回来,是我告诉她们不要告诉你的,而且,我还沾了夫人的光,洗了个热水澡!”
流萤抽噎着,就掏古萧的袖子,“手绢呢,给我个帕子,要不我就蹭你衣服上了。”
“哈哈……”
古萧的笑声惹得流萤对着他就是两拳,古萧哎吆哎吆着,很痛苦的样子。
“看你装的能有多像?”
说着,流萤伸手就挠古萧的痒痒,这一下,古萧装不下去了,哈哈笑着,躲闪着,又不敢松手,生怕自己松手了,流萤摔下去,索性发挥自己的专长,用力将流萤两只手圈在怀里不能动弹。
两人静了下来。
已经不再抽噎了的流萤,抬头看着这么近距离的古萧。
流萤眼泪又流了下来。
古萧望着她,探过头来,轻轻吻着她的睫毛,吻去脸上的泪珠,吻上软软的唇。
思念的味道,甜甜的。
将流萤的头靠在自己肩膀,重新裹好毯子轻轻拍抚着,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满满的室内,只听到灯芯偶有‘啪’的声音传出。
“阿萧,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头在古萧肩膀蹭蹭,流萤没有说话。
“以后有什么事了,要第一个告诉我,不会耽误课业的,嗯?”
“嗯!”
又是一阵沉默。
“萤儿?”
“嗯?”
“李家村的王姑娘,如果不是我们遇到了她,给她找了大夫吃了药,她会更惨,而且还会走的不明不白,所以,不要自责,好吗?”
流萤突然就伸手攀上了古萧的脖颈,脸埋在他的肩窝,呜呜的大声哭起来。
谁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病,连自己也以为自己是被虫子恶心到,吓到了,可是,自己的内心里,却是一直在自责,自责于自己出主意给王有盼吃了打虫子的药,以至于让她体内的盅虫跑了出来,如果当时自己让古星或是古月想办法将虫子在她体内杀死,或是取出来,是不是就能救那姑娘一命呢?
这样的想法一直缠绕着自己,让自己总是心神不宁,可是却没有办法说出口,只能是深深的自责。
可是,这个男人却知道!
为什么?
老天爷送自己来到这里,送给自己这个人,就是为了弥补自己的吗?
多坚强的人都有脆弱的时候,跟何况根本就是个伪女汉子的流萤!
尽情的释放着自己的情绪,大声哭累了,就变成了小声的抽噎。
古萧的衣衫已经被哭湿了一大片,鼻涕眼泪的抹的衣襟上都是。
“每次见我哭,你都不哄我!阿月和古星都跟着你学,见我哭了就干站着看,你们这群没良心的。”
带着浓浓的鼻音,流萤控诉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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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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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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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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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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