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丫头,就老大是嫡出,这些年也细心的教导着,指望着找个好人家,将来能帮上一二。
几个庶的,我想就在这学子里找,就算穷点,有我老婆子在呢,多帮帮,将来要是中了,念着谢家这份恩情,能帮点也好。”
“奥?你可有人选了?”
“还没有,正想找你拿个主意。我看今天他们这帮孩子来的挺齐的。”
“嗯,是都来了,只是,他们这帮孩子里,都是你我这般家境的,怕是相不中庶女。算起来,岳家是最差的,可是那孩子,你也知道,是他们里面最拔尖的,”
“唉!是啊!”谢老夫人深叹了一口气,“我来府里的时候,在门口倒是看到一个,以前没见过,只是不知是哪家的?”
“哦~?”
谢老夫人细细描述着,催老夫人招来丫鬟,去问一下崔林,看是哪个。
彼时崔林刚刚送走赵洵等人,听闻是催老夫人和谢老夫人找他,以为是问谢乔的事,待听了两位老夫人的问话,大概明白了两人的意思,崔林直接道:“他是北屯堡来的,具体什么身份不知道,但是,看行为举止不像小门小户出身,而且,他已经娶妻了。”
“奥?娶妻了?怎么这么早就娶妻了?”
大家之子虽然会早知人事,但娶妻都不会太早。
“老夫人有所不知,他不但娶妻了,而且据阿乔说,其妻子很是美貌。”
在两位老夫人的面前,崔林将谢乔卖了个一干二净。
古萧和谢乔之间由于美貌引起的一连串事故都说了出来,气的谢老夫人直骂‘孽障’,怪不得几天不见谢乔人影。
又直问人现在在哪里,早有小厮将袁同耀带着谢乔离开的事禀告给了崔林,谢老夫人听后,也顾不得其他了,带着孙女们告辞离开,直奔回家。
被袁同耀送回家的谢乔还不知道,崔林给他打了小报告。
直到被家丁押着跪到祠堂,才反应过来,再看小秋,被几个家丁按在外边院子里狠狠的打,惨叫声让谢乔吓的直哆嗦,也不敢喊冤了,老老实实的跪着。
催府,催老夫人也为谢老夫人发愁,有出息的儿子都早早的去了,就留下这么两个犯浑的子孙,这就是命啊。又想到自己早年受的苦,要不是有谢老夫人在旁劝解帮衬着,自己说不定就轻生去了,哪里就能享上这儿孙的福气。
想到这里,催老夫人让人喊来了自己大儿媳。
催大夫人和催二夫人将客人都送走后,正整理着寿礼,登册入库。
催二夫人一边和大夫人叨叨着今日来的夫人们间说起的府城最近发生的事,一边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礼单念着:“百年香木紫风簪,咦,这是个什么?拿来我看看。”
大夫人也好奇的等着,可是等看到就是个木簪时,很是失望,二夫人在一旁早已经抱怨上了,“大伯这次也真是的,什么样的人家都送帖子,你看看收的这都是些什么礼?这些人也是,拿着这样的东西就敢舔着脸的上门!”
“你大哥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哎呀,是,嫂子,我哪还不知道大伯为咱这个家操碎了心,就是这些人嘛,脸皮也太厚了,看看这是哪个?”
说着,催二夫人对着礼单,看后却不记得是谁了,将礼单递给大夫人,催大夫人因为在给自己儿子物色人物,对今天来的女客都特别的留心,这名字她是有印象的。
但她并没有点明,人是自己儿子下帖子请的,妯娌两个间她不计较老二家的口无遮拦,但也不愿听到人说自己儿子不是。
正好催老夫人着人来找她,催大夫人交代一声就匆匆的走了,到了老夫人的院门口,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着的簪子没放回礼盒去。
进门后,随手就将手里的簪子给了老夫人的侍女,侍女不明所以,以为是大夫人特意给老夫人找来的,就将簪子放在了老夫人妆匣里,想着等给老夫人梳头时再戴。
催老夫人向儿媳问起了今日来的学子们,说起了谢府庶女们的婚事,看是不是有合适的,最好是将来能帮上谢家的。
“母亲,咱这府城里,能到东井府城求学的,哪个都有些家底,谢大小姐还行,要是庶女,怕是够不上。”
催大夫人思索片刻,跟自己婆婆说着,自己老爷庶女也是一大堆,要是能配个学子,她早就动手了,还不是因为庶女身份够不上。
“满府城就岳家那个家境差些,可是听林儿说,岳家公子才学最高,今年肯定能中的,而且,说是他心仪学院夫子的女儿,要等考中了求亲呢。”
“嗯,是没有家贫的,以前也没留意,竟是连个庶子都没有。”
催大夫人低头喝茶没有接话。
来西井的商家,哪个是好相与的,家里的发妻出身也都差不多,这样的人家,大家都心知肚明,庶女可以随便生,儿子,只能是嫡子。
催老夫人沉吟片刻,“老二家年前就跟我说想回娘家去看看,如今正好没什么事了,就让她回东井一趟,也不用特意选日子了,让她跟林哥一起走,路上也有个照应。你也去给几个女儿收拾一番,让她们也都先跟着去,我找人跟谢家商量一下,过几日老大去那边时,我们两个老太婆也跟着去庄子上看看。”
催老夫人吩咐着催大夫人,崔大夫人应声是,就要退出去,催老夫人又叫住了她,“你要是已经有合意的了,就留下,其他的除了七姐儿和八姐儿,都跟着去吧,这西井的人家怎么也是根基浅了些。”
也是,武将都瞄着世家文臣,瞧不上他们商家的女儿,更何况是庶女,在西井,庶女们确实找不到好去处。
催大夫人答应着,下去安排。
催老夫人也让人给谢老夫人送了信去。
谢老夫人很快回信,两位老夫人不谋而合,约定再聚商定何日启程等细节。
——
袁同耀并没有马上离开谢家,直到谢老夫人回府,给谢老夫人请安后,才告辞出来,在二门上碰到了才回来的谢芸。
“今日哥哥的事情给袁公子填麻烦了,多谢袁公子照应哥哥!”
两人来的旁边的凉亭里,谢芸福身谢着袁同耀,袁同耀四下看看,只有自己小厮和谢芸的一个丫鬟在凉亭外站着,给自己小厮使个眼神,小厮捂着肚子哎吆起来,“哎吆,姐姐,麻烦姐姐给带个路。哎吆……”
丫鬟抬头见凉亭里,自家小姐远远的站在一旁对袁公子表示感谢,于是,领着小厮向一旁的路上走去,“这边,你快些走,我家小姐一会儿就要回去了。”
看着丫鬟和小厮离开,袁同耀上前拉起谢芸的手,谢芸害羞的低下头,但并没有把手抽出来。
“过几日就又要去府学了,要好几个月见不到你了,我心里好不舍,明日去庙里进香可好?”
“嗯。”谢芸小声应着,祖母说让自己去给菩萨上香,自己还没有去,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去。
“我在城外等你,不要带太多人。到时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很美!”说着,捏捏谢芸的手,听到那边丫鬟抱怨小厮的声音,低声对谢芸道“我先走了”。
说完,大步走出凉亭,向外走去。
——
古萧回到客栈就跟流萤讲起了寿宴上的事,细细碎碎的,特别是谢乔的所作所为,古萧脸黑的跟个锅底似的,心里愧疚的就像吃了没熟的柿子,涩!
流萤倒是觉得无所谓。
“看就看呗,长得好看就是要迷死他们!”
看古萧张着个大嘴看着自己,流萤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放心吧,小蚂蚁说了,他们很厉害的,没人能把他们怎么样的。”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这种无法保护家人的感觉还是很难受。
流萤不再跟古萧纠结这个问题,问起了去东井的事。
这帮学子们后天出发,催林将时间已经告诉了古萧,但是,“阿萤,我,我们自己走吧?”
“怎么?”
古萧的脸跟个黑苦瓜似的,唉,这孩子,又钻牛角尖了。
“躲开他们?不让他们看到美死人的古月?那,我问你,以后,还要不要古月见人?还有我,我要一直戴着玉佩扮丑吗?”
古萧难受纠结的恨不能捶自己两拳。
“忘记告诉过你的了,有人挑衅,打得过就打,打到他连想都不敢想,打不过就漠视,漠视也是一种对抗,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也是很憋屈的。
哎呀,你不要愁眉苦脸的了,有那功夫,可以做点实际的了。
今天听那些夫人们的谈话,她们的家里好像在东井都有宅子,没事了就去东井住上一段时间,消遣消遣,我在想,我们到了以后是不是也在府城买个小宅子?你不是还要在那里继续上学,直到考上状元呢吗,到时候你考个十年二十年的,学院里不让住了,我们也能有个地方住。”xiumb.com
“哪里会有人考那么久?”
“怎么没有啊,要不然怎么来的老秀才中举?”
“以后还要挣银子生活的,不会一直在学院上学的。”
……
总算,躲开那个牛角尖了!
——
到了出发那日,古萧和流萤出门很早,他们早早的到了十里亭。
第一批到的是崔林和岳晅,两个人一共十五辆车,看的流萤直砸舌,见面问候后,才知道,崔林的二婶和堂弟,妹妹们跟着一起去,所以车多,而岳晅没有车,就搭崔林的车。
古萧等人在亭子里聊天等候,流萤不便下车,跟催家女眷一样,在车里等着。
到了午时人才齐,总兵府一共派了二十个兵丁护送,这队伍,古萧回来说,就二十多个学生,百多辆车,平均一人就得四五辆,真不知道他们都带着什么,这是去求学吗?求学不是应该很苦吗?
官道上,一辆车连着一辆车,拐弯的时候流萤偷偷从窗口里向外看了看,很有火车的意思,前面车都走出去二里地了,后边车还没动呢。
中间有几匹马来回跑着传递信息。
这些公子哥,高兴了骑马跑几步,累了坐车。
流萤觉得,他们也该再买匹马,古萧也该买身骑马装,那样古萧就不用一个人呆在车上无聊了,还是准备不足啊。
古萧拿着书一边看着一边说“不用,正好看看书。”
车上晃眼,流萤把古萧送到镯子里看书,自己和古月在车上看风景。
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停了下来,有小厮过来传话,前面一片空地,今晚要在这里露宿。
露宿?哎吆,我的天,走几步回去睡不得了?要不是有山挡着,估计回头看都能看到西井府城城门,这才走几步啊?跟商队的速度差远了,照这样,一个月能到东井吗?
“这边,这边,停这边。”老远就听谢乔在外边招呼着古星。
古萧打开车门下车。
这是一片背山阴的地方,估计以前他们也是在这里歇息,各家车夫都有序的停着自家的车。小厮们开始搭帐篷,有女眷从车上下来,由丫鬟护着,坐到了已经整理围出来的一片平地那边。
除了岳晅,古萧带的人是最少的,但是岳晅不搭帐篷,他都是和崔林一个,古萧要和古星一起搭建帐篷,流萤本是想就等在旁边的,但是,催二夫人很热心的着人来喊她了,于是,流萤带着古月向女眷那边过去。
“哎呀,古娘子,又见到你了!”见流萤走出来,谢乔顾不得瞅古星,上前搭着话,他身边的小厮换了人,狠命的把他拽回了自己马车旁,两个粗壮的家丁挡住了他,古萧也让古星将马车赶的远远地。
流萤带着帷帽,大家看不到形容,但是一看清跟在她身后的古月,就引来了一阵阵的吸气声,果然美貌啊!谢乔这一回眼光还真是没错!
有些就心思难耐起来,过来和古萧搭讪,见古萧和古星两人搭帐篷,喊过自己的小厮,讨好的帮着。
“古兄,古兄,让奴才们搭,咱俩说说话。”来人手臂搭着古萧肩膀,一副亲密模样,指着自家马车那边下来的几个美貌丫鬟跟古萧说道:“古兄,你看那几个,你看的上哪个,随你的便,或者,都换给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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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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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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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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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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