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明月家吃了顿饭,陪她和宋婉君聊了一会之后,我便回到家,拾起很多天没动过的资料开始忙碌。
第二天上午,向晴早早就来到了医院,而且一直没有离开,因为方唐今天要做磁共振,虽然医生说过磁共振只是常规检查,看看颅内损伤的情况而已,并不能确认方唐是否会有肢体功能障碍,但向晴依然很在意检查结果,一直在医院里陪着方唐,一边等待结果。
下午,主治医生突然带着几个护士进病房,说要看看方唐的情况。
当时我的心就沉了下来,往日的检查都是在早上,而且今天早上医生也检查过了,现在突然又要看看方唐的情况,意味着磁共振的结果出来了,而且情况很不乐观。
向晴和舒可还有方唐的父母都在,她们也同样感觉到不对劲,显得都有些紧张。
只有方唐一如既往的平静,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具体情况,不知道以后有可能成为瘸子或者直接瘫在床上。
医生抬起方唐没有受伤的左腿不停地弯曲、伸直,用一个小锤子在他腿上四处敲打,在他脚板上乱戳,在检查方唐腿脚的神经和肌肉,而且,方唐的脚受到刺激的时候好像没有很大反应,似乎跟平常人不太一样。
看到这,我有些无力地靠在墙壁上,他的腿真的有问题。
没多久,医生拉下被子盖住方唐的腿,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地说他恢复得很好,然后又说让方唐的父母到办公室谈后续的治疗方案。
“医生,我的脚怎么了?”医生刚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方唐突然开口就问。
医生回过身:“放心,没什么问题的,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在病床上躺了那么多天,身体机能肯定会有些影响,但都是暂时的,等过段时间好一些了再下地活动活动,很快就会跟以前一样的,不要有心理负担,好好休息。”
方唐定定看了医生两秒钟,扬起嘴角笑了笑,说了声谢谢,没再继续追问。
但我知道,他肯定察觉到了什么,他是个很细心的人,从我们每个人的反应中完全可以猜到一些端倪,尤其是他母亲掩饰不住的紧张。
医生出去了,方唐的父母跟在后面,我示意向晴和舒可留下来陪方唐,自己也跟了出去。
刚走进办公室,方唐的母亲就拉住医生的手,急切地问:“他的脚怎么了?是不是……”
“先不要激动,也不要太担心。”医生推开她的手,说:“目前还无法确定一些具体情况,以他的伤势来看,有一些轻微的肢体功能障碍是很正常的,这些情况都是可以通过治疗和他的自我练习慢慢恢复,但也不排除有偏瘫的可能性,毕竟他之前颅内受创比较严重,供氧不足和颅内高压等都有可能造成脑细胞和中枢神经受损。”
说着,医生转过头指着电脑上一副我怎么看都看不懂的颅内影像图,又说了一堆我同样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最后,医生说后遗症肯定会有,或重或轻,运气好的话就是轻微的暂时性的行走不稳,只要坚持练习还是可以恢复到当初的模样。
但还要等方唐颅内的血斑完全吸收,以及骨折的右脚伤好之后,才能确定到底是轻是重。
听完医生的话,我心里更难受了,他的话无疑是说方唐必然会有一定程度的后遗症,并不排除最坏的可能性。
方唐的父母也听出来了,情绪也变得很低落,但仍希冀地问医生后续用什么治疗方案最好,他们要给方唐最好的治疗用最好的药。
他们不缺钱,刚刚拿到岳成山的一百五十万,对他们来说方唐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我没参与他们的讨论,率先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病房,方唐和向晴、舒可齐齐看着我,两个女孩的眼神充满着期待和担忧,方唐则微微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疑惑。
“阿东,医生说什么?我的脚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我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笑着说:“毛问题都没有,别胡思乱想。”
“别骗我,我自己都觉得不对劲,脚上根本用不了力气,现在都抬不起来。”方唐说着,一边试着屈起膝盖想要抬起自己的左腿。
盖在他腿上的的被子动了动,但他的膝盖却没法屈起来。
我忍着心里的难过,拍了拍他的手,说:“你也不想想自己受了多大的伤,哪怕左腿骨头没有断,但也有不少挫伤,脚裸和膝盖都有伤,哪能那么快就恢复。再说了,你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身体都变木头了,用不上力气是正常的,要是给我像你这么躺几天,估计翻个身都难,更别说你伤得这么重。”
“别胡思乱想了,医生说你要保持良好的心态才能恢复得更快,还说过两天找康复科的医生过来给你加个推拿治疗,这样恢复得更快,用不了多久就能活蹦乱跳了。
方唐定定看着我,张开嘴却又没说话,最后朝我弯起嘴角笑了笑。
我知道,他并不相信我的话,只是不想说太多,不想让我和他身边那两个女孩担心而已。
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把昨天跟黄仁东谈话的内容告诉他,说项目的资金已经有着落了,我这两天就去找办公室,先把公司成立起来。
方唐静静听完我的话,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阿东,我现在这个样子,一点也帮不了你,以后也不知道自己是要拄拐杖还是坐轮椅,我那份股份……算了,我知道不论怎么样你都会给我留一份,干脆这样吧,我也投一百万进去,既然没法出力,那就跟黄仁东一样投钱,反正我刚拿到岳成山给的一百五十万,自己留五十万治病就行了,至于股本和比例的问题,你们再讨论讨论看看怎么分吧。”
我坚决地摇头:“不行,不能动你的钱,你在医院才住了几天,就花了多少钱,反正我是算不过来,住到康复出院,还有以后的……反正你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你的钱自己留着,反正我们的起步资金有三百万完全足够了,黄仁东一个人就可以搞定,暂时还用不着增加投资。”
“阿东,你这相当于是给我白吃白拿,我会过意不去的,亲兄弟明算账……”
“别说这些废话,你踹了我一脚,用你的命救我一命,我是不是应该一辈子都过意不去?是不是该拿命还你?或者说你的脚万一有点什么问题,我是不是应该砍自己的腿还给你?”
“这两码事……”
“一码事,兄弟就不要算这么清楚,互不相欠的那不叫兄弟。”
方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行了,有向晴和舒可陪你就行了,我不太习惯做电灯泡,我去忙项目的事了。”
站起身,想要往外走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回过头看着方唐,说:“唐,我知道当时你本来可以躲开那辆车的,但你没躲,我这条命是你给的,这辈子不管是吃龙虾鲍鱼,还是咸菜稀饭,只要我有的就少不了你的,你要是瘸了瘫了,我就背着你走。”
方唐定定看着我,片刻后嘴角突然一抽:“我不搞基,你找别人去吧。”
“嘿嘿。”我贱兮兮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向晴和舒可一眼,然后转身离开。xiumb.com
走出病房后,想起搞基这个词,我心里一阵恶寒,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死我也不可能会喜欢男人。美女小说&"xinwu799&"微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小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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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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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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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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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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