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黄刚道别,我把车子开出度假山庄之后,转头对苏雯说:“看来,黄刚对你很在意啊。”
她别过头去看着窗外,没说话。wWW.ΧìǔΜЬ.CǒΜ
“如果昨晚我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的话,别在意,昨晚是真的醉了。”
她冷哼了一声,仍看着窗外,说:“你记得你昨晚说胡话了吗?”
“呃……不记得,都说了什么?”
“你说,别走,一直在重复这句话,后来你还……”
她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却没有接着说下去,继续别过头去看着窗外。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仔细回想了昨晚发生的事,忽然间想起,好像昨晚有人帮我用毛巾擦脸,然后我以为是蓝欣回来了,好像确实有说“别走”,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压根就不记得了。
先到这,我急忙问她:“昨晚是你把我弄回床上,又帮我擦脸的吗?后来我做了什么?”
她淡淡地说:“是几个服务员把你扛回去的,后来……我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别骗我了,你肯定知道,说吧。”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又瞥了她一眼,心理不满地骂了几句。
上高速的时候,我把车停下来给她换毛巾继续冰敷,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给她换毛巾的时候醒了一次,嗯哼几声很快又睡过去。
大半个小时后,我进入市区,找了家靠谱的医院,跟护士要了一辆轮椅,把她叫醒了带她去找医生。
检查结果和我预料的差不多,软组织挫伤,没有伤到筋骨,医生没有包扎也没有开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就一瓶用于涂抹的跌宕损伤药。
从医院出来,我和她对视了几秒,最后她开口说出了她的住址。
那是一个毗邻黄浦江的高档小区,她住在二十二楼,从客厅和她房间的落地窗可以俯瞰黄浦江,视野好得很。
把她扶到沙发坐下,我忍不住站在落地窗前看了看,问道:“这套房子,也是你自己努力挣来的?”
“不是,是我妈买的,我只是暂时借住而已。”
我转回身,看到她脸上的倔强,忍不住笑了。
本想就这样走的,但是看了看时间,将近中午十二点了,这个倔强的高傲女人路都走不了,怎么弄吃的?该不会是傻傻待在家里饿死吧?
我无奈地挠挠头,朝她的厨房走去,边问:“有没有米啊面啊之类的东西?”
“没有米,有泡面。”
“你平时在家都不弄吃的?”
“我都是在外面吃。”
我皱起眉头:“三年来都在外面吃?”
“嗯。”
“你牛逼,天天吃外面的东西还能长成这样,是不是不会做饭?”
她倔强地抿起嘴唇,没有说话。
我无奈地摇头,果然是个富二代,还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来中国三年了也不会学着做饭。
“那你午饭是想叫外卖,还是我去买点东西回来做饭吃?”
她淡淡地说了句“随便你”。
我哭笑不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这么死要面子。
本想一走了之,让她死要面子地定外卖的,但又想了想,她都瘸成这样了,懒得跟她一般见识。
于是我确定她家有煤气和果盘瓢盆之后,拿了她的钥匙,出门买了点米和菜,回到她家见她把脚搁在矮墩上,舒服地躺进沙发里看电视。
我没空离她,自己进厨房忙活半天弄了个糖醋排骨和两个蔬菜,把饭菜都端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她。
她不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不客气地吃起来。
她吃相很优雅,但一直没停过筷,也一直没有说好吃。
吃完饭,把碗都洗干净后,我站在厨房门口,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是该继续待着还是离开。
于是我特意问道:“晚饭你自己叫外卖?”
她在沙发里淡淡地说:“嗯,今天谢谢你了,晚饭我自己解决就行了。”
我忽然有点失落,自嘲地笑了笑,把她的钥匙放在门口鞋柜上。
“等等。”她突然叫住我,犹豫了一下,说:“我脚痛开不了车,走路也不方便,你能不能……明天来接我去上班?你把我的车开回去,明天开过来接我就行了。”
我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不由苦笑:“那我得起很早啊。”
她微微有些失望:“好吧,那我自己想办法吧。”
“好吧,那我先把车开回去,明天早上再过来接你。”说完这番话,我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好像很不争气。
“谢谢。”
她忽然朝我路出去一抹从没见过的甜美笑容,让我一时失神,感觉很不真实。
直到离开她家,我仍有些恍惚,想不通从什么时候起,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竟然变得有些微妙,看到她瘸成那样之后,我甚至会变得心软。
而她,昨晚难道真的是服务员给我擦脸?
我开着那辆耀眼的帕拉梅拉回到方唐的酒吧后,自己打开酒吧的大门,到吧台调了一杯柠檬水,坐在高凳上不禁又陷入了恍惚。
舒可穿着宽大的T恤,睡眼惺忪地从里屋走出来,跟我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洗手间洗漱去了。
我忽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左看右看,才发现方唐不在酒吧。
他如今睡在酒吧大厅,照理说进门就看到他才对,但此时那张折叠床都没摆出来,难道他跟舒可睡在同一个屋?
我很疑惑,见舒可从洗手间出来,忍不住问道:“舒可,方唐呢?”
舒可的睫毛颤了颤:“他昨晚去隔壁的便捷酒店住了。”
“啊?干嘛去住酒店?他人傻钱多了?”
舒可摇头,走进里间之前抛下一句话:“跟一个女的去的。”
我恍然大悟,刚想笑的时候,对着舒可的背影,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荒唐的猜想。
急忙甩甩头,把这不切实际更毫无根据的猜想扔在脑后,拿出香烟点燃,继续沉浸在对苏雯的恍惚中。
没过多久,方唐回来了,走路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踢了一脚他屁古,“昨晚跟哪个女的睡了?”
他慵懒地趴在吧台上,说:“问我还有没有机会喝柠檬水的那个,大概是爱上我了。”
“那你还睡她?”
他一脸忧郁:“没办法,舒可住进来之后就没碰过女人了,我也痒啊。”
“滚。”
他拿过我的香烟,悠悠地抽了一口,指着门外的帕拉梅拉,说:“苏总来了?”
“没有,她把车给我开了。”
“牛逼,搞上了?”
“牛逼个卵,她脚伤了,让我明天开车去接她,做苦力倒是真的。”
“嗯,已经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
我不禁又陷入恍惚,关键的第一步?难道我真的喜欢上她了?那她呢?
这个问题让我有些莫名的烦躁,干脆不去想,也不想跟满身骚味的方唐待在一起,于是便把车开到附近一个能过夜的停车场放着,然后回家睡了个下午觉。
睡醒没多久,就差不多到晚餐时间里,正想着苏雯是不是订了外卖,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李明月打来的。
接通后,就听到她甜甜的声音:“你好程东,你回来了吗?”
“正在家里呢,刚睡了个觉。”
“哦,那你过我家吃个饭吧,我妈说一定要请你吃个饭。”
“这样啊。”我挠着头想了想,“好吧,那就过你家蹭顿饭吧。”
“嗯,那你快点过来,我妈快煮好了。”
我起床洗了把脸,下楼转弯没多远又上楼,敲开了李明月新租住的房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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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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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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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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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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