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霍庭深心疼的将人捞进怀里,自责不已,他不该将她一个人丢下。
“不、不要……”安?双眼紧闭,眉头深锁,一脸痛色,“对不起,少爷对不起……”
即使烧的混沌,她依然心存愧疚。
像是灼烧过的刀刃,一下一下切在身上,肉体和灵魂都疼的厉害。
“我在这里。”霍庭深一把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是我不好,你没有对不起我。”
安?手指攥着他胳膊,忽然睁开眼睛,愣愣的开口:“少爷,是你吗?”
话刚出口,眼泪就掉了出来,滑过因为发烧潮红的脸颊,脆弱的让人心疼。
“是我。”霍庭深吻了吻她的额头,“医生马上来,别怕。”
她忽然低低的笑出来,眼泪却没有停的意思。
“我一定做梦了……”她的手指抚上霍庭深的侧脸,颤抖的指腹轻轻摩挲,“怎么会一样……”
她真的太贪心,霍庭深怎么会和少爷长得一样?
霍庭深闻言一震,懊恼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紧紧抱着她,吻掉她的眼泪,在她耳边一遍遍道:“是我!一直都是我!”
一直觉得所有事情都在自己掌控之中,未料在一个托大里,将她卷入一场伤心中。
是他不好。
“霍庭深……”她喃喃道,“我不能对不起少爷……”
他身子一震,扶着她的手直打颤,“你没有对不起我。”
安?烧的混混沌沌,偶然有理智划破混沌挤进来,她睁着眼睛看霍庭深,低笑一声:“果然又做梦了……”xiumb.com
霍庭深眸子一紧,心中做了决定:“等你醒来,所有的烦恼都会结束。”
“咚咚——”
“少爷,陈小姐来了。”李叔推门进来,跟进来的陈澜一脸睡意,显然刚被从睡梦里挖出来。
“她发烧了。”霍庭深将安?平放在床上,神情凝重。
陈澜迷迷瞪瞪看过去,见安?脸色潮红、嘴唇干裂,蔫蔫的好像马上要死了一样,被吓的瞬间清醒过来:“你、你怎么把人折腾成这样了?”
她和安?仅有的几次见面,她都病的半死不活,这次显然更严重。
“还是不是人……”她低声嘟囔道,利索的打开药箱,将温度计递了过去,“测体温。”
陈澜拿出各类药放在桌上,眼角的余光瞄向对面两个人,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
霍庭深将安?半抱进怀里,笨拙且小心的将温度计放在她腋下,眼中尽是怜惜。
她弯弯嘴角,看来高冷清贵的霍少,栽了。
“三十九度。”陈澜看了体温计,有些生气,“会烧傻的,还是你想要个傻媳妇儿?”
“马上去医院。”霍庭深脸色一变,弯腰就要将安?抱进怀里。
陈澜拦住他,翻了个白眼:“医院比我治的好?”
她医学世家出身,自己也是哈佛大学医学院优秀毕业生,如果连一个发烧感冒都治不好,那才丢脸。
霍庭深抱着浑身滚烫的安?,脸色凝重,忍不住催促:“快点!”
陈澜撇撇嘴,利索的给安?扎上针:“有我在,你放心。”
她已经很多年,没在他脸上见过种表情。
寂静的夜里,药水嘀嗒的声音变得无比清晰。
“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陈澜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看是不是你要的。”
霍庭深接了盒子打开,看到精致的陶罐,眸子一紧,眼底翻起惊天骇浪。
“看来是阿姨做的。”陈澜轻道,她顿了顿,“这是去年,田云月送给我妈妈的。”
霍庭深眸子一紧,手指轻轻抚上陶罐瓶底的HC,脸上表情晦暗变化,像是有乌云滚滚而来。
三个很小很小的字符刻在底部,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以为那是装饰的花纹。
“田云月。”他的眸色一阵冷过一阵,浓烈的杀气从身体里散发出来。
这些年,他一直在调查当年的事情,田月云和妈妈的失踪脱不了干系。
“在没有掌握确切证据之前,你必须冷静。”陈澜适时提醒道,“我找人鉴定过,这个陶罐是近两年内做的。”
所以,他母亲还活着。
只是人在哪儿,和田月云有什么关系,就不好说了。
“我知道。”霍庭深收敛了戾气,仔细抚摸陶罐,动作轻缓柔和。
“还有一点。”陈澜开口道,“陶罐和文字一样,都是我手写我心,你看这个陶罐做工优美、优雅,看的出主人心情十分愉快、恬淡……”
如果她真是被囚禁了,又怎么会……
霍庭深眸子一紧,拿着陶罐的手指不觉收紧,即使他不懂陶罐艺术,但也看的出上面的花儿像是染着阳光一样明媚,让人看着心生欢喜。
“等结果出来。”他淡淡道,让人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夜色漫漫,霍庭深守着安?了,眼神和心情一样复杂,她的亲生母亲到底在哪儿?
她叫木美辰,是一个艺术家,喜欢画画、做陶罐,一身的文艺气息。
他在姑姑那儿见过她的照片,乌黑的长发,白色的棉麻长裙,静静的站在那儿就是一副雅致的水墨画,让人心情平静、心生向往。
姑姑说,她很爱他。
在他出生之后,她刻了一枚HC印章,之后她所有的作品都会留下这个符号。
可他想不通的是,既然很爱,为什么要将他送回到霍家?
所有的问题充斥着在脑子里,像是搅弄风云的大手,不同的脸和不同的话混在一起,似是要掀起惊天骇浪。
“水……
沙哑的呢喃叫醒了沉思的霍庭深,他及时回神,见安?嘴唇干裂,赶紧的端水过来,因为她手背上扎着针,扶她坐起来很容易回血。
霍庭深眯眯眼睛,喝了一口水,俯下身,慢慢渡到她嘴里,感觉到她有些干裂的唇瓣,他顿时心疼不已。
“水……”安?不安的呢喃,双手攀上他脖颈,无意识寻找着他的唇。
安?好像一个在沙漠中行走许久的人,遇到水源就忍不住追上去,当她触碰到冰凉的柔软时,便自动探入,汲取其中的甘甜。
“嘶——”有股热意自脊椎急速冲上理智边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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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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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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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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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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