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颜手里拿着蝴蝶结,甚是纠结,“可是你的礼服要配这个蝴蝶结。”
“小孩子才带蝴蝶结。”唐惟不爽地说,“我要跟我爸爸一样打领带。”
“西装配蝴蝶结不奇怪呀。”
薄颜垫了垫脚,但还是勾不着坐在桌子上的唐惟,顶着一张水灵灵的脸,她伸手招呼唐惟,“你弯下腰一点。”
唐惟就不,他还往后仰,“都说了不戴。”
“你妈咪的婚礼呢。”Χiυmъ.cοΜ
薄颜故意加重了婚礼两个字的音节,“我们的乖乖的,不能出乱子,让你爹地妈咪担心。”
“……”她还挺懂事啊?
唐惟拉着一张冷脸,“那是我爹地和妈咪,不是你的,不要随便一口一个,叫得那么亲切。”
“好吧……”薄颜被唐惟教训了,委屈地低下了头,隔了一会她说,“好,那我喊叔叔阿姨。你别生气了,我帮你戴蝴蝶结。”
盯着蝴蝶结看了半晌,唐惟总算肯让步了,隔了一会他翻身从桌子上跳下来,然后走到了薄颜的面前,高高在上地抬起头来,说,“哝。”
把脖子露了出来。
薄颜盯着唐惟喉结看了看,捏在手里的蝴蝶结被她攥得有些发皱。
唐惟最近在长个子,比她高出太多了,她得垫着脚才行。
薄颜将手绕过了唐惟的脖子,从后面帮他把蝴蝶结带上,看着她小心翼翼躲开和自己触碰的行为,唐惟又啧了一声,“你这手势怎么,是打算勒死我?”
薄颜立刻摇头,“没有没有,是怕碰到你生气。”
“这种时候开始假惺惺了。”
唐惟不耐烦地吹了口气,仍旧是仰着脖子要人伺候的模样,他看了眼手表,“也不知道妈咪那边妆画完了没有了,一会儿露天的场景。”
“我刚才看见外面有粉色的跑车呢。”
薄颜扣上了带子,放下手来,“戴好了。”
“跑车是我爹地买给我妈的。”
唐惟得意地炫耀起来,“虽然我妈咪不喜欢这些,但是我爹地还是给她买了。”
薄颜果不其然露出了羡慕的神色,“真好啊……”
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真是太好了。
只有唐诗才配得起世间美好的一切。
看着薄颜羡慕的表情,唐惟勾唇笑说,“你也就羡慕的份了!站在边上看着吧,这是我们唐家的,一切和你没关系。”
原本是嘲讽薄颜的话语,岂料薄颜特别认真地说,“嗯嗯!”
嗯……嗯什么?!她不知道他这是在讽刺她妈妈死了没有人爱么?
偏偏薄颜一点儿听不出来,还特别替唐惟开心,“能看见你爹地妈咪……不对,叔叔阿姨和你一家三口幸福就好了。”
呵呵,嘴巴上这么说,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呢。
唐惟拽了薄颜一把,“好听的话少说,你这种人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我是一句都不信的,走,去找我妈咪。”
刚拉开门,外面有人冲进来,“小姐,可算找到你啦!”
薄颜有些意外,“服务员小姐姐,你在找我吗?”
“嗯,薄少说了,份子钱都给你。”
服务员弯下腰来,笑眯眯地将满满一沓红包递给了薄颜,“这是一部分,剩下的我们晚上对过账单了给你。”
薄颜看着手里的红包,受宠若惊,“可是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会给我呀?”
“说是给你买西瓜苗。”
服务员小姐姐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可能薄少……想让你种西瓜?”
薄颜像一只得到了零食的小狗,要是有尾巴,这会儿肯定摇上了,“太谢谢啦!我一会就去感谢——”
“感谢什么感谢。”
唐惟上前,将红包一把夺了过来,“这是我的。”
薄颜撇嘴,“可是你爸爸说了给我……”
“那也是我的。”
唐惟眉梢一挑,“唐家的钱哪有让你一个外人玷污的道理?都给我,拿来!”
薄颜手里还死死攥着几个呢。
她看样子是委屈了,薄夜都说了给她,服务员小姐姐也是特意拿来给她的,如今唐惟却都要抢走。
对于小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伤人的了。
但是因为是唐惟,薄颜委屈许久,还是松了手,僵持之下,她一松手,红包便被唐惟扯走,随后小男生将红包统统收在了自己的怀里,对着薄颜道,“你别想了!我一会给林辞,让他帮我打进卡里,这笔钱你一分都拿不到!”
说完这个,唐惟大摇大摆走出去了,目睹了一切的服务员小姐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过薄颜没说话,她一个服务员也不好多说什么。
傍晚,天边夕阳热情如火,露天会场里一片热闹的景象,来宾脸上都写满了笑容,各自找着熟人交谈,来来往往觥筹交错,都在期待主角的登场。
此时此刻,主持人也站了上台,清了清嗓子,“大家好,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这次唐诗小姐和薄夜先生的婚礼……”
所有的东西都按照女先男后的顺序,将唐诗放在了首要位置,是薄夜的态度和决心。
儿子都跟着老婆姓了,还在乎那些虚的男权做什么。
薄夜穿着西装站在台后,对面另一边是还未走出来的唐诗,他正满怀着期待,等待着主持人的报幕,结果这个时候,场外响起了一阵跑车的马达轰鸣。
只见他给唐诗的粉色跑车忽然间被人启动了,也不知道钥匙是被谁偷的,加上会场是个偌大的高尔夫球场,草坪一望无际,这跑车一发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去了!
开着车的赫然是一个英俊帅气的混血男子,他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戴着白色婚纱头盖的人,而苏祁的手里拿着话筒说,“经典环节,抢婚啦!”
“苏祁你在干什么!”
薄夜急了,顾不得面子,从后台冲出来,“把我老婆还给我!”
群众纷纷惊呼,围观说有好戏看,正巧这个时候,背后有人架住了薄夜,扭脸一看是丛杉,丛杉对着苏祁说,“你带着她快走!”
苏祁笑得特别贱,他们就是计划好了挑这种时候大闹薄夜的婚礼,他说,“薄夜我给你准备个大礼,如果你到达不了我这里,我可就把她带走了!”
坐在副驾驶座的人动了动,好像是在呼唤薄夜,这下可把薄夜急得,这帮损友专门挑这种时候,就是一个个吃不到葡萄还要说葡萄酸,薄夜说,“车子可以给你,人得给我!”
“人肯定比车子贵啊!”
结果台下叶惊棠起哄说,“不行,人和车子都要,苏祁你赶紧走,人给你,车子回头我开!”
苏祁对着叶惊棠竖起大拇指,“好兄弟,替我拦着薄夜!”
叶惊棠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根绳子,薄夜眼皮狠狠一跳,等一下,怎么会有绳子?等等——为什么叶惊棠这个主动说要和温礼止坐一桌的王八蛋会一副早就准备好了的样子把绳子掏出来?
薄夜吓得脸色大变,叶惊棠和温礼止已经扑上来了,将他直接五花大绑,双拳难敌四腿,他被叶惊棠和温礼止架着要被拖回后台。
等一下……等一下,这帮渣男不会早就计划好了一场惊吓给他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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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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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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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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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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