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是拨了哪里的求救电话啊?”我激动地问道。
杨可卿摇了摇头,示意我小点声,而后跟我慢慢解释起来,事实上,我在很大的程度上,是数码白痴,杨可卿的这台卫星电话,还有电台的作用。
以前的电台,都是那种大箱子,需要一直调频,而现在的科技,早就把它缩小到方寸之间了,也就是说,这一次,那声音的来源,是卫星电话接收到了某个电波。
“刺啦……刺啦……”
一开始是杂音,所有人,都憋住了呼吸,紧张地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过了会儿,那电台里的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
“好好玩……咯咯咯……好好玩……”
是个诡异的女声,跟恐怖片里常见的那一套似的,吓得大家都瞬时间往后退了退,这声音即便在我听来,都让人不寒而栗,头顶明明艳阳高照,我的后背却冷汗直冒。
“刺啦——”
这一次的杂音相当悠长,吵得耳膜生疼,我们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杨可卿紧张地调试着,蓦然间,电台里的声音又开始变得清晰了。
“地下……东南边……一定要来东难边,我就在那儿……哈哈哈……地下……我终于找到了……啊……”
紧接着,那个声音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那种尖叫在杂音的干扰下,音色突变,恐怖到了极点,我们那原本就受到了冲击的小心脏,再次咯噔狂跳,几个胆子巨小的女生,已经躲到了一边,不敢再过来了。
“艹!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下意识地我看了眼白莺莺,发现她沉着脸色,死死盯着卫星电话,身子微微颤抖,说实话,我还从来没见过白莺莺这种状态,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莺莺,你没事吧?”
白莺莺摇了摇头,又摆了摆头,什么话也没说,我也没想那么多,只当是她被那诡异的声音给吓到了,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怕,有凡哥在呢。”
“谢谢。”
莺莺苦涩地笑了笑,催促着杨可卿继续调试,对方也没推辞,板着一张脸,极度认真地调试着,最后将卫星电话对准了东南方向。
“刺啦——”
那一瞬间,杂音大震,杂音中隐隐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哭声,相当凄厉,我以前也看过不少的恐怖片,但我敢说,这种声音,已经超脱我的承受范围了。
紧接着,那杂音骤然消失了,从里面传出了一个女人歌唱的声音。
我虽然懂得外语不多,但还是能分辨出几种,女人唱的是日语歌,而且,那旋律还是熟悉。”《妹妹背着洋娃娃》……啊,神经病!快关掉!“
我还在考虑的时候,假小子突然大惊失色地喊道,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我也马上想起来了,电波里那个女人所唱的正是那首著名的恐怖音乐,我当时脑子抽了,偷偷在网上搜来听过,做了好几天噩梦。
电波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唱这首歌?
那声音越来越凄厉,连我也都忍受不了了,可我在无意中发现,杨可卿和白莺莺,似乎一直都没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白莺莺我倒是还理解,她打小生活环境是那样,对我们文明世界的那一套根本就不感冒,可杨可卿呢?我承认,女孩子有胆大的,但大多数的女孩子,天性胆小,难道我运气这么好,就偏偏碰到了一个胆大的?
“鬼啊!”
终于,一个女人忍不住了,冲过去想要将那个卫星电话关掉,就在这时,它突然戛然而止,再也没有了半点声音。
大家都陷入了一种沉郁当中,过了良久,才反应了过来,一个个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彼此眼神中的恐惧。
“会不会这岛上有鬼啊?”一直沉默的制片人冷不丁道,“我以前听说过,鬼是一种能量,跟电磁波差不多,它们会寄居在电磁波当中……”
“啊……”
女人们被吓得惊叫连连,那家伙却在暗暗偷笑,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怕,而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吓女人们,好让自己能充当什么护花使者,这不,一个女人在慌乱之中,抓住了他的胳膊,这个家伙,则趁机揩油呢。ωωω.χΙυΜЬ.Cǒm
“这可不是乱说啊,虽说,现在大环境在教导我们相信科学,但世界上真有很多事情,是科学解释不了了,我原本也打算拍一部这个类型的电影,就叫《电波惊魂》……“
“惊你老母!”
我实在忍不住了,抬脚就踹在他那肥硕的屁股上,“妈的,再特么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丢海里喂鱼去?神经病,这世界上哪有那种东西啊?”
制片人被我训斥的没了脾气,嘴角一抽一抽的,忙跟大家道歉,“嘿嘿,我就是活跃下气氛,大家千万别当真啊,那些东西,就是糊弄小孩子的……”
“切,神经病!”
刚才还在他身边的女人,即刻一脸嫌弃地躲了开来,众人都向他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尽管我自小养成的世界观,告诉我遇事要多分析,不想自己吓唬自己,但这件事,我真的摸不着头脑了,这个电波真的来自于东南方的底下吗?那个女人,又想表达什么呢?
“杨小姐,你怎么看?”
杨可卿托着下巴微微一思索,无奈地耸了耸肩,“对不起,我没什么想法,这件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她的结论无疑是增加了所有人的恐慌,无奈之下,我指示大家赶紧离开,这地方还是不安全,电波的事情,能忘就忘了。
“她是我奶奶……”
可就在这时,白莺莺却透露了一则惊天秘闻。
“莺莺,你说什么?”
“她是我奶奶。”白莺莺目光呆滞地再次复述了一遍,猛然间看向我,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
要知道,白莺莺的奶奶可是二战时期的人物,现在保守估计,已经有八九十岁了,年岁这么大的老人,怎么可能去地底呢?而且,那声音听起来,明明很年轻啊。
难不成真的是灵异事件?特别是白莺莺此时此刻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大家都刻意压制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白莺莺。
她一直目视着东南方,就像是民间传说的鬼上身一样……
“莺莺,你没事吧?”
良久,我终于忍不住地问道,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莺莺,我很担心你,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
她突然流露了深深的悲伤,眼眶一下子就泛红了。
“凡哥哥,那真的是我奶奶,我好想她……”
白莺莺顷刻间又化作了一个小孩子,扑进了我怀里,我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由衷地安慰道,“莺莺乖,万事有我,你别太难过,没准是你想多了呢,你也说过,你奶奶已经失踪了几十年了,她不可能再出现了……”
人在过度思想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出现幻觉。
譬如,你从一个长期生活的大城市,猛然间回到了一个边塞小城,小城里的人都说着方言,偶尔一个说普通话的人,一定会被你当成曾经的某某某。
再仔细一看,又不像了。
莺莺现在面临的也是这种情况,按照她之前给我透露的信息来看,以她的年纪,可能根本就没见过自己的奶奶,她又怎么会一下子就分辨出那是她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说日语。
她奶奶是日裔美籍,我相信,她小的时候,她爸爸一定教过她一些日语,她凭着自己的想象,想象出了一个奶奶的形象,碰到一个说日语的,就会产生联想。
再往深层次来讲,就是高深心理学方面的特征了,我涉猎有限。
但总归,这件事要告一段落了。
我也在暗地里提醒过杨可卿,卫星电话最近一段时间还是别打开了,免得再刺激到白莺莺。
按照原计划,我们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没有女人再回来过,看来,那些失踪的女人,应该已经遇害了吧。
死亡,总是会给人蒙上一层心理阴霾,但活着的人,必须为活下去而坚强。
其实之前物资已经被巨齿兽毁坏了一些,我们只挑选了最好的一部分,每个人的负担都不大,毕竟,一旦遇到危险,待率先逃命,太贪心的话,会丢了命的。
到时候,跑都跑不动。
本来,如果是按照我和莺莺的速度,用不了两天就到营地了,可这些人,大多是拖油瓶,所以速度很慢,一天只能走出去十几公里。
这期间,我倒是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白莺莺好像跟杨可卿变得特别亲昵,两个人没事就往一起凑,莺莺似乎对这个身材火爆的姐姐,印象特别好。
我也乐得其成,莺莺太孤独了,能多交几个朋友,再好不过了。
一开始,我还没怎么注意,到了晚上,某一次夜里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我发现她们俩还聚在一起,这就有点令人费解了,难道,已经好到了秉烛夜谈的程度吗?
不至于吗?一个是机械工程师,一个是原始丽人,生长环境和社会经验完全没有交集,她们之间,会有共同话题?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于是,到了白天的时候,我就时不时地观察着她俩,发现俩人仍旧是相当亲密,而且,我从这种亲密中看到了别的感情。
恭敬!
没错,一个从外界来的机械工程师,竟然在短短的一两天之内,对白莺莺表现得异常恭敬,就跟仆人似的。
这更不可思议!
但那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我也没什么正当的理由去询问,但仍旧在关注在她们的一举一动,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
然而,这种困惑并没有持续多久。
那天夜里,莺莺突然滚到了我的旁边,紧紧地抱住了我,我原本在睡梦里,感受到了那一股娇躯传来的魅惑感,一下子惊醒了。
看着身边那娇艳欲滴的莺莺,我止不住地吞咽着唾沫,难道说,这丫头半夜动了情,想跟我来一波野外战争?
想想就刺激啊!
她死死地抱着我,我也抱住了她,两人干柴烈火,马上就起反应了,白莺莺抬头望着我,目光迷离,我没忍住,猛地探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娇唇。
白莺莺笨拙的回应着,很快,两个人就进入了一种不能自已的状态,可就在这时,白莺莺戛然而止,轻轻地推开了我。
“凡哥哥,对不起,我要走了……”
“要走?”我木讷地看着她,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呵呵,深更半夜的,你去哪儿啊?好了,莺莺,我不碰你了,你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凡哥哥,我真的要走了,我要去找我奶奶……”她目光坚定地道,两行清泪也不受控制地自然滑落了下来,”凡哥哥,我好舍不得你,你能再抱抱我吗?“
“能!”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就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于是,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我的身体里。
“莺莺,你别吓我啊,凡哥哥真怕了,你真的要走吗?那只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啊。”
“是的,我别无选择!奶奶对我们一家人都很重要,有可能是治好爸爸疯病的关键,而且,那个秘密,与我们家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事实上,爸爸当初训练我,也是为了有一天,我能扛起家族的重任,对不起,凡哥哥,在这件事,我骗了你。”
“可是……”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堵住了嘴巴。
“凡哥哥,你听我说,没有太多时间了,沐川晴子已经在等我了,本来她是不想让我告诉你,让我跟她偷偷走的,但我舍不得你啊,所以,我偷偷跑出来了,她还没发现我……”
“沐川晴子?是谁啊?”
我彻底懵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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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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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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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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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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