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夫一时疏忽,忘了带。”孟清风面色从容道:“不过你们需要,老夫可命人即可去茅山取,只是……”
“只是什么?”我穷追不舍的问道。
事关师父的清白,我当然不能放弃。何况就这么巧没带,我是不相信的。
“只是此处距茅山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恐怕会耽误些时间。天一的尸体上的施法既然已破除,只怕尸身难以久存。”孟清风一脸实话实说的样子。
若是普通尸体,对于我这个挖坟人来说,自然是了解的。
但对于诸葛天一这样被施过法的,我确实不了解。
只好将目光投向了师父。
“那孟掌门的意思是?”师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直接看着孟清风询问道。
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师父轻笑着说了句:“的确以茅山大弟子现在的情况来说,不出一日尸体变回化成一滩血水。他魂魄本就破碎,若是尸身再受损即便是我也无力回天。”
“原来如此啊。”听言,我冷冷一笑道:“袁掌门,你方才低估了这背后下黑手之人啊。他不是粗心大意也不是忘记抹去痕迹,而是故意给我一点甜头,最终再给我们一巴掌。”
我这话的意思如此明白,在场的人都不笨。
子衡跟那名茅山弟子,虽然没说话可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袁玲玲更是掩面一笑道:“林阴阴,你可知道的太多了,知道多了可容易被灭口。”
“是吗?那我可太害怕了。”我俩一唱一和,暗讽的是谁不言而喻。
可惜被暗讽的人,却依旧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直到……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随之传来。
我当即面色铁青道:“敲什么敲,你们是茅山还是崂山的弟子,你们掌门没告诉你们不能打扰我们吗?”
这个时候敲门,不是诚心为孟清风脱罪吗。
袁玲玲再接受到我严厉的眼神后,当即摇头否认:“这绝不可能是我崂山的弟子,我对他们下的可是死命令。”
得了她这话,我目光一转:“孟掌门,那这事还真是巧了,奇了怪最近巧合的事怎么如此多呢?”
子衡和屋内的另外一名茅山弟子,对于我的态度显然不满。
可他们刚要张嘴维护孟清风,却在看到我用手指了指一旁诸葛天一的尸体后,登时沉默不语了。
玄光镜的事不止我过不去,他们两人似乎也没过去。
不过……
“门外是何人?”孟清风到底沉得住,全然忽略了我的话,直接发问:“因何事而敲门?”
“回掌门,我是茅山弟子,并非刻意想要打扰而是事出紧急。”门外的声音传来。
坐实了对方茅山弟子的身份后,我大怒:“能有什么着急的事,让你连孟掌门的话都不听了!?”
我倒是要看看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能不能编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如果不能,我便直接将话给挑明了。
“林姑娘,别动怒,真是大事。整个镇上都突然大旱了。”门外茅山弟子着急的解释。
什么?
听到这话,我们屋内几人皆是一怔。
就连师父也神色肃然道:“阴阴,快去开门。”
“师父。”我有些不大情愿。
要知道这屋内,之所以能呈现出真相,是因为师父提前施过法的。如今诸葛天一的尸体又难以保存。
若是屋内这法术再破了,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真相未明,我不会开门的。”我赌气说道。
这屋内的法术,是师父亲自下的,除了我和师父以外旁人再厉害也破不了。
其实我这么说无非是想要逼孟清风就范。所以袁玲玲很了解我的,沉默不语了,还暗中做出了竖起大拇子的表情。
孟朗月此刻也神色很纠结,似乎想要开口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我关心的是孟清风会不会自乱阵脚。毕竟说白了我就是怀疑他,在不知道当年真相前,我就怀疑他,现在时候后更怀疑了。
可孟清风不愧是孟清风,从始到终他神色都没有半点变化。像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一般。
倒是师父最后忍不住了:“阴阴,不要胡闹,平白大旱绝非正常。若是再耽搁下去,出了什么其他事就不好了。”
“师父,能出什么事,再说了你又不是玄门之首,怕什么。出了大事也该由领头人扛着啊。”
谁是玄门之首,谁是领头人不用多说。
我把孟清风逼到这个份上,他要是还不说,那我就直说了。
“林姑娘,你是否对老夫……”
“林姑娘,大师兄的事情是我们误会了林前辈,我们愿意道歉。”谁曾想孟清风刚开口,就被子衡和另外一名茅山弟子打断。
听到他俩这话,我气得直翻白眼:“你们想好了,真凶不是还没找到吗。可别到时候你们又反口。”
对于这茅山我是好感全无。
“真凶虽然没找到,但我们已确认不是林前辈,否则林前辈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还原真相。更加不可能敢聚拢我大师兄的魂魄。”子衡如实的说道。
听了他这话,我尚未做出什么回应。
师父便一个箭步冲上前,越过我强行破了法术,将门打开。
“师父,你……”我颇为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师父。
师父却道:“阴阴,大旱绝非简单的事,稍有不慎会比上次涨水危害更大。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不该拿无辜人的生命当作儿戏。”
听了师父这话,子衡和那名茅山弟子头垂得更低了。
而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说上一句:“是,师父你最高风亮节了。”
但愿如此心地纯良的他,不会再被有些伪善之人所害。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大旱?”师父既然打开门出来了,自然是第一时间询问敲门的茅山弟子。
只是师父为人正直敞亮,可那茅山弟子却用防备的眼神看着师父。
让我十分不悦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杀害诸葛天一的另有其人。你们茅山的人要是不清楚,可以自己去问你们的掌门。这脏水我们可不接!”
“这,就弄清楚了?”那名茅山弟子很是感到意外。
其他的茅山众人也纷纷围拢,似乎想要弄明白真相。
师父心善愿意留在原地,跟他们解释。
我却怒从心来,一把将师父拽出来:“你耳聋吗,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进屋去看,或者问你们的掌门,我师父没有义务跟你们废话。”
随后我更是转身看着袁玲玲道:“袁掌门,你们崂山也有弟子在外面,这大旱的事情他们都不清楚吗?”
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太不言而喻了。
所以袁玲玲,当即上前一步,将崂山弟子唤来道:“这大旱是怎么回事?你们好好跟我和林前辈说说。”
“是,掌门。”很快崂山的弟子,纷纷上前诉说。
而另外一边茅山弟子,见我跟师父走了,无奈只能围到了孟清风和孟朗月的身边。
我没心思听崂山弟子讲什么,反倒是一门心思的扑在隔壁。想要看看孟清风说了些什么,毕竟有些事情师父不在意,我在意啊。
所以以至于崂山弟子说完了情况,我都还没察觉。
直到袁玲玲忽然提高声音道:“旱魃?林前辈,你没搞错吧?”
啥东西?
我被袁玲玲突如其来的大声给惊醒,当即回过神来:“袁玲玲,什么魃?”
不过这么一会儿我错过了什么吗?
对于我的走神,袁玲玲很是无奈,但面上虽然嫌弃可实际上,她还是快速的将他们刚才的谈话重复了一遍。
而我听完既震惊又愕然:“师父,你说的可是大荒北经中记载的,旱魃一过,赤地千里旱魃?”
师父也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正是。”
袁玲玲见我竟然知道,赶忙追问:“林阴阴,这大荒北经是个什么书?还有旱魃又是个什么东西,很难对付吗?”
诚然袁玲玲觉得,前面都已经有阴龙出现了,那便再也没有比阴龙更难对付的东西了吧。
对持我只是挤出一抹笑容道:“袁玲玲,旱魃你没听过不要紧,僵尸你总知道吧?”
提及僵尸两个字,袁玲玲当即面色一沉:“林阴阴这玩笑可开不得,那东西该不会是僵尸吧?”
“如果真是僵尸,那这整个镇上的风水可都有问题啊。”
我呵呵一笑:“何止是整个镇上,旱魃相传乃僵尸的老祖宗。能给人带来巨大的旱灾,常有‘旱魃一过,赤地千里’之说。而且这女旱魃,传闻还是黄帝的女儿,住在昆仑山的共工台上。喜穿青色的衣服,貌美,但生性凶残嗜杀。”
袁玲玲双眸瞪大,一脸的不信:“林阴阴,你这说什么呢。你肯定是吓唬我对不对?”
说着她将目光投向我师父:“林前辈,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呢。僵尸就已经够我们喝一壶了,还僵尸的老祖宗,林阴阴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林姑娘没有说笑,老夫也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想同的记载。”师父尚未答话,不知何时孟清风便走了过来,接过话茬道。
听到这话袁玲玲面露绝望,结舌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阴龙我们还没搞定呢,又出了一个女旱魃,这要怎么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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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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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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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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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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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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