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武瑞一派的开始不理解武?N突然说这话的意思,你选妃就选妃,这是你皇家的事,用得着在朝堂上拿出来说吗?
细细一思量,他们便认为明白了武?N的意图。
严家与秦家这两家倒还好,关键是姚家。
姚雪是龙天行的外甥女,龙天行视其为女,宠爱有加。
武?N若立了姚雪为三皇子妃,无形中便等于将龙天行代表的龙家拉到了他那边。
武瑞只有自己一人,而武?N有萧逸宸加龙天行。
单单一个萧逸宸,因为有阿珠与陆心颜这层关系,武瑞暂时倒好应付。
但若加上一个龙天行,武瑞万万不是武?N的对手。
武瑞一派的人不由暗中忧心。
“三皇子,关于你选妃之事,乃皇家私事,不宜在朝堂上拿出来探讨。”武瑞皱眉道。
武?N受了批评也不在意,拱手谦和道:“皇叔教训的是,皇侄只是一时难以抉择才冲口而出,就当皇侄刚才那番话没说过。”
错误承认得如此之快,倒像是故意说给人听的一样。不但没让武瑞一派的人放心,反而心中更是不安。
三皇子已经不是以往印象中单纯天真的三皇子了,他们想要扶持武瑞登上皇位,只怕比他们想像中要困难得多。
陆子仪自武?N说出那句立正妃与侧妃的话之后,整个人脑海里一片空白。
说实话,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严卿若,只当她是妹妹。
她缠着他,逼着他必须娶她,他想着自己反正也没有心仪的姑娘,迟早要成婚的。而严卿若又与陆心颜交好,想来也是个不错的姑娘,便被动地接受了。
若能在殿试上娶个好名次,那他就如她所愿,上严府试试提亲吧。
如果严尚书答应,那他就娶她,如果不答应,他也算没违了他对她的承诺。
可现在,陆子仪才意识到,严卿若是武?N三皇子妃明单上的一员,并不是他们以为的走个过场而已。
现在武?N当众表明态度,严卿若不是正妃便是侧妃,陆子仪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就好像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虽然他觉是可有可无,可最后发现原来那根本不是他的。
不是可有可无,而是遥不可及。
陆子仪怅然若失。
后面武瑞武?N,还有大臣们又说了什么,陆子仪只看见他们嘴巴一张一合,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直后身后的柳涵推了他一把,他才知道殿试结束,他们要谢恩后回去了。
中了状元的惊喜,很快被严卿若要成三皇子妃或侧妃的事情给淡化,甚至比没中状元前更让陆子仪心里不舒服。
那天陆心颜生辰的时候,严卿若悄悄跟他说,殿试这天她到皇宫外面等着,等着最快听到好消息。
陆子仪当时说:“为什么要在皇宫外面等?你可以去长安郡主宫里等。”
严卿若笑着说:“因为我要第一个祝福你啊!”
现在陆子仪突然怕出宫,他不知道如何告诉严卿若,他怕她先是惊喜再是失望,会受不了。
然而这一切,终是没法逃避。
陆子仪艰难地走出宫门,严卿若果然如约守在外面。
见他出来,裙子一撩,欢喜地朝他跑过来。
她穿着一身橙红色的襦裙,披着一件月牙色的斗篷,靓丽可爱,活泼天真。
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跑动,像蝴蝶一样来回飞舞。
略带婴儿肥的面上画了淡淡的妆,带着两分罕见的少女风情。
陆子仪第一次发现,原来严卿若长得这样好看。
“仪哥哥。”严卿若跑到他面前,因为跑动的关系,小脸染上红晕,双眼亮晶晶的,越发娇美。
陆子仪不敢与她期盼的眼神相对,将眼光移向别处。
严卿若见他这般模样,以为殿试成绩不好,眸光暗了暗,又很快恢得正常。
“仪哥哥,没关系的,能参加殿试,最不济也是同进士。以你的年纪能高中,已经很厉害了。”严卿若安慰道。
“严小姐...”陆子仪情绪复杂地看着她,不知如何开口。
“祖父那边我会搞定他们的,他们要是不同意,我就说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严卿若扬起小脸,笑道:“山到车前必有路,只要我不放弃,仪哥哥不放弃,老天爷一定会让我们如愿的。”
她眼神那样坚定,对于自己的选择坚信不移。陆子仪鼻子一酸,觉得自己好没用,根本配不上她。
“严小姐,”陆子仪不知道接下来那句话,自己是如何说出口的,“刚才三皇子在英武殿宣布,你、姚小姐、秦小姐三人,将是未来的三皇子妃与侧妃。”
“什么?开玩笑的吧?”严卿若不敢置信地眨眨眼,“我跟长安表姐说过,让她跟三皇子说不要选我,长安表姐说三皇子已经答应了的!怎么可能突然说要选我为妃?”
陆子仪苦笑一声,艰难道:“这话不只我听到了,满朝文武都听到了,包括你祖父在内。”
“太过份了!我要找长安表姐问个清楚!”严卿若怒气冲冲,“仪哥哥,你放心,我说了要嫁你,就决不会嫁给别人!三皇子他要真想娶我,就让他娶我的尸体吧!”
“严小姐,你别冲动!”陆子仪想拦住她,严卿若已经风风火火地朝皇宫里跑去。
她是皇宫里的常客,皇宫侍卫不敢拦她,直接放她进去了。
陆子仪失魂落魄地望着那抹俏丽的身影,消失在深深的宫墙内,站在那里,久久无法动弹。
武蓁一直关注着英武殿的消息,在听到陆子仪被钦点为状元的时候,差点想为严卿若欢呼。
可接下来武?N要纳严卿若为妃的消息,立马如一盆冷水将她浇个透心凉。
“宋昭,你没听错吧?”武蓁不敢置信,“三皇兄怎么可能会娶卿若?”
“郡主,奴婢刚开始也不信,问了好几个人,此事千真万确。”
武蓁跌坐回椅子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要是卿若知道了,不得掀翻天。”
严卿若平时嘻嘻哈哈的,爱笑又爱闹,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可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向清楚得很。
她在家中是老幺,上有祖父祖父阿爹阿娘,和几个哥哥们疼爱,性子是天不怕地不怕,要什么就非要到不可。
如今她看上了陆子仪,不管陆子仪是什么身份,她就认定了他。
本来已经有机会在一起了,现在却被告知武?N要娶她,这让严卿若怎么能接受?
“不行,我得去问问三皇兄,到底怎么回事!”
她要是先不问清楚,严卿若会第一个来掀了她这凤阳宫。
武蓁一刻也坐不住,起身就往外走去,惹得宋昭在身后直叫唤。
“郡主,走慢点,等等奴婢!”
走了一半还没去到武?N的宫里,先遇到了严卿若,看她一脸杀气腾腾,武蓁连忙道:“卿若,你别激动,我现在去找三皇兄确认,或许他说错名字了。”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这种话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问?”武蓁连忙阻止,她实在怕万一武?N一口认下,严卿若会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
现在的武?N,可不是以前的武?N了。
严卿若的不当举动,会不会引发什么一连串的不良反应,信也不敢保证。
“你去凤阳宫里等着我!”武蓁道:“宋昭,你带卿若回去,我问了三皇兄马上回来。”
“长安表姐,我要跟你一直去!”严卿若不肯,但宋昭和两个宫女死死拉着她,强行将她带到了凤阳宫。
武
蓁很快找到武?N,一见到后,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三皇兄,关于卿若...”
她还没问完,武?N直接道:“没错,严卿若、姚雪、秦紫三人,将会是我的正妃和两位侧妃。”
“三皇兄!”听到武?N亲口承认的武蓁,仍然震惊不已,“我之前跟你说过,卿若她不喜欢在皇宫生活,她的性子不适合留在宫中,你答应过我,不会选她的!”
“此一时彼一时。”武?N道:“我对选不选严小姐本来不在意,可我不能容忍三皇子妃名单上的人,因为喜欢上别的男人而拒绝我!”琇書網
“长安,只有我才有拒绝她们的权利,她们没有!”
“三皇兄!”听到这番话,武蓁发觉自己简直快不认识武?N了。
可是武?N是如何知道严卿若喜欢陆子仪的?
为了顾及皇家的颜面,严卿若连她家里人都没说,武蓁敢保证,知道这事的人不超过五个。
“这件事,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武?N道。
武蓁脱口而出,“那谁说有用?”
武?N面上露出一个神秘难测的笑容,让本来觉得自己想多了的武蓁,心口一跳。
到底是谁来跟武?N说这件事,才能让武?N改变主意?
武蓁来不及多问,武?N已经离开了。
她只好回到凤阳宫,将武?N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严卿若。
严卿若大哭,“三皇子怎么能这样?他要是觉得没面子,我去给他磕头认错,求他原谅啊!他为什么要拿我的幸福开玩笑?他又不喜欢我,为什么非要娶我?呜呜~”
她哭得毫不顾忌,武蓁被震得耳膜疼,“卿若,你别哭了,你再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好好想想,谁知道你喜欢陆公子的事情。去求求他们,让他们帮忙说说情。”
严卿若一抹眼泪,“长安表姐说得对!我现在就去求他们!”
武?N已经发了话,严卿若不是正妃就是侧妃,只怕回去后,严夫人再也不会让她出来。
所以严卿若一定要趁今天将所有的事情办完。
“长安表姐,我走了,我先去找珠珠姐!”
珠珠?武蓁心头猛的升起不好的预感,还想说什么,严卿若已经跑得老远了。
她揉揉太阳穴,暗道希望自己想多了。
严卿若找到陆心颜的时候,陆心颜还沉浸在陆子仪中了状元的喜悦中。
听吕嬷嬷说严卿若来了的时候,她还以为严卿若是来报喜的。
结果,严卿若一进来就嚎啕大哭。
陆心颜被吓了一大跳,“卿若,你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心里还想着,难不成严卿若是因为陆子仪中了状元,严尚书同意两人的事太高兴的缘故?
“珠珠姐,三皇子...三皇子他...”严卿若哭得泣不成声。
陆心颜一听武?N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三皇子,三皇子怎么啦?”
“他说要娶我!呜呜~”
“他要娶你?!”陆心颜满脸大写的震惊,“怎么可能?”
“他在英武殿当着众大臣的面说的,仪哥哥都听到了,长安表姐亲自去求证过!”
“你先等等,别哭,我找柳表弟问问情况。”陆心颜道。
陆子仪在场,柳涵也在场。
陆心颜遣了青桐去问,柳涵那边很快回了消息,严卿若说的是真的。
武?N点明姚雪、严卿若、秦紫三人的名字,表明不知该立为谁正妃,谁为侧妃。
严卿若抽抽噎噎,“珠珠姐,这下你该相信了吧。我怎么办?我不想嫁给三皇子,我要嫁给仪哥哥。”
“郡主去找三皇子,三皇子怎么说?他为什么要选你?”
严卿若便将武蓁转告的,武?N的回答说了一遍。
“长安表姐说,三皇子说她劝没用,别人劝才有用。可我喜欢仪哥哥这事,只有你、长安表姐和大哥知道。珠珠姐,我只能来求你了,求你跟三皇子说说,让他不要娶我。”
陆心颜心中一紧,武?N故意这么做,竟是故意要逼她去求他吗?
像之前他自己承认的,他有心想在陆子仪科考一事上利用权势妄加干预一样。
他想方设法逼着她去求他,又是为了什么?答案似乎不言喻。
“卿若,这件事我知道了,等你陆姐夫回来,我跟他好好商量一事。”陆心颜道:“你放心,你的事关系到我大哥的幸福,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谢谢珠珠姐,那我先回去等你好消息。”严卿若抹干眼泪,湿漉漉的眸子乖巧地看着她,一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的模样。
陆心颜顿觉肩上负担沉甸甸的,她摸摸严卿若的头,“眼睛红红肿肿的,回去会被你家人看出端倪的,先洗把脸再回去。”
“好的,珠珠姐。”
吕嬷嬷带着严卿若下去洗脸了,陆心颜陷入沉思。
晚上的时候萧逸宸从军中回来,满面笑容,边脱外衣边道:“珠珠,恭喜你,大哥高中了。”
陆心颜神情恹恹地嗯了一声。
萧逸宸见她面色有异,将外衣放到一边,走到她身边坐下,自然地搂着她的肩膀,“怎么不高兴?发生了什么事?”
陆心颜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放松,左手环上他的腰,“卿若下午来找我了。”
萧逸宸没有插话,静静听她往下说。
“三皇子说要娶她,她来找我哭诉,请我帮忙出面跟三皇子求情。”
萧逸宸全身的肌肉瞬间僵硬,又很快放松下来,眸中杀气一闪而过。
他沉默了一阵,“三皇子要娶她,是因为你?”
“三皇子知道她与哥哥的事情,跟郡主暗示别人去求他,或许他会同意不娶卿若。”陆心颜道:“卿若说,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郡主和她大哥严玉郎。”
“他要逼你去求他。”
“嗯。”陆心颜轻声道:“我不想去求他。可我不知道,接下来他又会做出什么事,逼着我去求他。”
她有太多在乎的人。
“三皇子选妃是皇室的事,现在能说上话的,只有太后和瑞王。太后身子不好,有心无力,郡主也不敢拿这事打扰她。万一三皇子坚持己见,只怕会惹得太后更加伤心。如今朝中一派支持三皇子,一派支持瑞王,于这事上瑞王立场尴尬,却是不好出面。就算出了面,三皇子也未必会听。”
萧逸宸道:“三皇子无意严小姐,却当面透露要娶严小姐的意图,目的就是要逼你。你若不去,他必定有下一步动作。他要选谁当妃子,外人管不着。但他下一步动作,或下下动作,总有一步,是外人管得着的。”
“你的意思是说,逼他露出破绽?”陆心颜自他怀中探起头。
“看在姑姑的份上,我本该支持他登基,但现在看来,是绝对不可能了。我之所以没有表态,是顾忌阿娘在他手上。”
萧逸宸口中的阿娘,指的是林如月。
能从隆德帝手中将林如月带走的人,只有武?N,这点已经毋庸置疑。
只是这十天来,他们找遍所有武?N的私人产业,也没找到林如月的身影。
林如月一人,可以牵制武瑞与陆心颜,而陆心颜一人,则可以牵制整个镇国公府。
在林如月没找到前,无论武?N做什么,他们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要逼他亮出最后的底牌。”萧逸宸道。
抓住他的底牌,方可一举歼之。
——
初八这天是龙天行下聘的日子,来送聘礼单子的人是冷格。
冷格一改以往黑衣冷酷的风格,穿着一身绛红色的锦服,
系着玉腰带,很有几分贵公子的气宇轩昂。
惹得镇国公府里的丫鬟,都纷纷多瞧了好几眼。
聘礼单子雕在十块镶着金边的玉牌上,字雕好了再用金粉描过。
光看这十块男人两个手掌大小的玉雕聘单,就花了不知多少功夫。
龙天行的诚意,可见一般。
“哇,光这个就能换不少银子吧?”星罗财迷地问道。
冷格咳嗽一声,开始念起聘单上的聘礼,从家俱、古玩、珠宝、首饰、衣裳、药材、地契、铺子...每一品种一块玉牌。
而且光听那名字,就知价值不菲。
每一样拿出来,估计都是价值连城。
青桐几人暗暗咋舌,不停小声嘀咕这些要换成银子,能有多少银子。
“梳云发了。”星罗肯定道。
“以后梳云就是富婆了。”夏知道:“梳云,以后可别忘了我们。”
“哇,梳云姐姐,好多聘礼哦!”小荷惊呆了。
梳云亦是被惊呆了,早知龙天行有钱,没想到有钱成这样。
她心想,龙天行该不会把他所有的家产都拿出来了吧。
“有个问题啊。”青桐摸着下巴,“听说这女子嫁人,收了多少聘礼,得回多少嫁妆。这梳云从哪里弄这么多嫁妆出来?”
冷格:不错,总算有人问到点子上了。
星罗夏知几个面面相觑,心想梳云是小姐的丫鬟,难不成让小姐出?
小姐家产再多,也经不起这样消耗吧。
毕竟她身边的丫鬟不只梳云一个,虽然她们不计较,可小姐总不好厚此薄彼。
“这可怎么办是好?”
见几个丫鬟开始急起来了,冷格才慢悠悠地从袖中拿出几张纸。
“梳云姑娘,这是爷让属下私下转交给您的。”
“什么来的?”星罗好奇地抢着接过。
待打开一看之后,惊得张大嘴。
夏知将头凑过去,“哇”的一声惊呼。
“龙爷好大手笔!”
原来那几张纸,赫然是些田产铺子之类的,竟然是给梳云的嫁妆。
瞧那上面写的那一溜的资产,居然比起聘礼来毫不逊色。
也就是说,龙天行娶梳云,聘礼是他出,嫁妆也是他出。
星罗夏知原本怕龙天行怕的不行,现在居然有些羡慕起来。
“要是有个男人这样对我,我一定二话不说就嫁给他!”
冷格眸光一闪,竟是将两人的话听了进去。
“青桐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青桐此时正看着那份嫁妆单子啧啧出声,闻言头也没抬,“有什么事吗?”
冷格清咳一声,“借一步说话。”
青桐有些不高兴,“上次我知道的,已经跟你说了,你再问我我也不知道了。”
这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一个问题反反复复地问。
那嫌弃的眼神,差点让冷格打退堂鼓,可他堂堂男子汉,怎能轻易退缩?“不是上次的事情,是别的事情。”
青桐将单子递给梳云,朝着冷格豪迈一勾手,“跟我来,有什么话一次性问个明白。”
冷格乐呵呵地跟着去了。
正在研究嫁妆单子的几人,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
到了外面,青桐瞧着没什么人,便停下来,转身问:“什么事?”
一支精美的红宝石蝴蝶步摇呈现在她眼前。
那步摇做工极为精致,宝石光泽璀璨,看起来挺值钱的样子。
青桐挑眉,“上次想用个破簪子讨好梳云,现在这个值钱的倒是不错。不过冷统领,你为什么不自己送给梳云?非要我转手送?”
“咳,青桐姑娘误会了,”冷格面上微热,即便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真正要说出这句话时,冷格依然觉得面热不已。
“这是我送给青桐姑娘你的。上次的玉簪,我也是打算送给你的,因为你不喜欢,所以我换了这支步摇。”
“送我的?”青桐面上充满疑惑。
一个大男人,满脸羞涩地举着一支精美的步摇,说是要送给面前的女子,这情景任谁看了,都知是什么意思。
可青桐却道:“冷统领,你是不是想用这只步摇收买我,让我在梳云面前美言你几句?”
冷格:...
“你要用礼物收买我可以,可你送的礼物,能不能走点心?”
冷格:他哪里不走心了?上次亲手做的玉簪子,她嫌丑,这次他特意选了好看的蝴蝶步摇,怎么又变成不走心了?
“你瞧我这样,是会佩戴步摇的人吗?”青桐指指自己。
她自小习武,穿衣打扮都是劲装束发为主。那支步摇对她而言,简直就是鸡肋,中看不中用。
“冷统领,你要真想收买我,不如直接送我银子吧。”青桐道:“有了银子,我喜欢什么自己买就好了。”
冷格本来觉得自己确实选错了礼物,可听完青桐最后这两句。
他发现,
不是他有问题。
而是这姑娘,
缺根筋。
他都做得这么明显了,她还以为他是要收买她,让她帮忙在梳云面前说好话。
冷格正想着该如何说得更明白,只见青桐一挥手,“算了,瞧你想这么久的样子,想必手头也不宽裕。刚才那话,就当我没说过。看你这么有诚心的份上,回头我在梳云面前多替你说说好话。免费的,不用谢。走了。”
说完便潇洒地离开,留下冷格一个人,捏着支步摇,傻傻地站在那。
他跟在龙天行身边十几年,吃喝玩耍从来不用自己花银子。
龙天行又是个大方的主,平时的打赏加上月银,冷格自觉在京城,买几间镇国公府这样大的宅子的银子还是有的。
可在人家姑娘眼里,自己居然变成手头不宽裕的人了!
冷格心里突然觉得好憋屈。
可能怎么办?
自己看上的姑娘,哭着也要追到底!
——
果然不出萧逸宸所料,武?N等了几天,不见陆心颜主动找他求情,采取了进一步动作。
将陆子仪下放到西南偏远的川州任职。
历代状元皆入翰林院,受翰林院修撰一职。
于是有人提出异议,武?N道:“新科状元乃本皇子表哥的大舅子,本皇子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在川州积累经验,日后成为本皇子的左臂右膀!”
朝廷培养重点人才向来如此,若想重用某人,必会先下放到一些棘手的州府去锻炼,若合格三五年后便回调回京城,委以重任。
但这其中亦不乏一些运气不好的,没做出政绩,更甚者丢了性命。
川州是西南很知名的一个地方,不是因为它富裕,也不是因为那里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人才。
而是那里盗匪最多,历年来丧命川州的知县,有五人,被重伤的,有七人。
每一任知县皆撑不过两年,唯一撑过三年的一名知县,后来查出与盗匪勾结。
因此川州,是西南甚至是天武最头疼的一个地方。
朝中大臣们之间曾流行一个玩笑,你若讨厌谁,就使计将他调去川州,保准有去无回,不死也脱层皮。
这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可谁敢当着武?N的面说出来?
武?N要调陆子仪去川州,到底是器重他,还是想整他,不得而知。
众大臣只能在心里叹一句:帝心难测。
陆心颜知道这事后,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严玉郎,不要让严卿若知道此事。
同时立马让人将陆子仪请来镇国公府,问陆子仪是如何想的。
陆子仪沉思片刻,“不管三皇子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并不惧去川州。男儿建功立业,本该如此。不能一觉得有难度,就轻易退缩。”
“哥哥,川州的危险你不知道吗?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阿娘着想。”
陆子仪微笑道:“再危险,比得上妹夫在战场明刀明枪的与敌人厮杀?”
这倒是,陆心颜无言以对。
陆子仪道:“珠珠,你别小看哥哥我,我功夫不差的。虽然比不上妹夫他们,对付十几个盗匪还是绰绰有余!”
“哥哥如果执意要去,我让萧世子寻几个武功高强的做你的护卫,陪你一起去川州,再让白芷配些药给防身。”
陆子仪没有推让,“珠珠想得周全,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可是哥哥,卿若怎么办?”
再次听人提起严卿若,陆子仪发现自己心里比起以前更堵得厉害了。
“她是即将要成为三皇子妃或侧妃的人。”陆子仪语气难掩落寞。
陆心颜原本以为陆子仪对于严卿若是不怎么上心的,或许有些好感,但根本不足以到失去后会心痛难过。
她之前之所以同意严卿若和陆子仪在一起,更多的是因为严卿若的执着。
可现在看着这样的陆子仪,陆心颜发现自己想错了。
“哥哥,”她试探道:“你对卿若...”
“有缘无份。”
简单四个字,道尽心中无法言语的无奈与心酸。
“你不会是因为卿若,所以同意去川州吧!?”陆心颜突然道。
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所以选择远远避开。
“珠珠,你怀着孩子,不宜操劳,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陆子仪道:“三皇子让我自己定去川州的时间,马上走也行,过了年再走也行。我想着反正都是要走的,晚走不如早走,打算月底前就离开,以后安康伯府就麻烦妹夫多多看着。”
武?N下月初定下正妃侧妃人选,陆子仪月底前离京去川州,这一切还用说吗?
“哥哥。”陆心颜鼻头发酸。
“我没事,珠珠。”陆子仪微笑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别苦着脸,希望等我从川州回来的时候,见到的是活泼可爱的小侄子,而不是一个小苦瓜脸。”
“我送你出去。”
“别,”陆子仪按住她,“我是你哥哥,又不是外人,别送不送的这么客气。我回去了。”
陆子仪走出门外,正好碰到梳云。
梳云问地:“少爷,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是啊,梳云。”
“那我送送你吧,刚才门房派人传话,说外面有人找我。”
“那麻烦你了。”陆子仪拱手道。
两人边说着边往府外走去。
到了镇国公府外,梳云没见到要找她的人,便先送陆子仪上了马车。
她挥手,“少爷,再见。”
“再见,梳云。”
马车帘子放下后开走了,梳云正要转回去问门房是谁找她,突然感觉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
她回过头,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小乞丐迅速松开手。
“姐姐,那边有人找你。”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暗巷后,不等梳云问什么,便直接跑了。
梳云疑惑地朝巷子走去,心里想着,难不成是龙天行来找她了?
听冷格说他最近忙着婚礼的事情,忙到手脚不沾地,若真是他来,她得好好奖赏他。
快靠近暗巷时,梳云放轻脚步,打算给龙天行一个惊喜。
待走进去,正想娇滴滴地唤一声“爷”,却见暗巷里站着两个奇怪的女人。
披着黑斗篷,衣服的样式和纹路都很奇怪,带着几分诡异,一看就不是京城人。
为首那女子,又黑又瘦,一双眼睛像毒蛇一样阴冷,让人心里发怵。
“你就是梳云?”那声音更是嘶哑难听。
梳云直觉不对劲,拔腿就往巷子外面跑。
可她才刚转身,就发觉自己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黑瘦女子走到她面前,露出一个无比可怕的笑容,“想跑,太晚了点。”
“你想做什么?”梳云想出声质问,却发觉自己根本出不了声。
她心中大惊,竟是不知那女子是如何做到的。
“你很好奇我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
黑瘦女子怪笑,伸出一双干瘦的手。
梳云注意到她的指甲竟然是漆黑漆黑的。
然后一个指甲大小的黑色爬虫类的东西,从她袖子里爬出来,停在她手背上。
“就是这个宝贝,或者说就是这个宝贝的孩子控制住了你。”黑瘦女子道:“这是母蛊,刚刚就在你走进巷子的时候,子蛊已经进入了你的身体。”
子母蛊?梳云全身寒毛竖起,浑身感觉被虫子在爬般难受。
这黑瘦女子正是苗仇,她伸出黑色指甲的手指,像抚摸婴儿一样,温柔地抚摸着手背上的母蛊。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梳云冲口而出,而后发现她居然能说话了。
她正要放声尖叫,想吸引镇国公府的人发现她,下一秒却发现自己居然又出不了声了。
梳云心中恐惧无比。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听话,不可以喊,不可以出声。听明白了吗?明白的话,就点点头。”
梳云发现自己头是能动的,迅速点点头。
黑衣女子似乎很满意她的识趣,也不知怎么动了动,梳云发现喉咙立马不堵了。
“救...”
命字还没喊出口,梳云立马又失了声。
“居然敢耍我!?”苗仇愤怒不已,双眼里射出毒一样的光芒,“你知道上一个耍我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吗?”
“我用他们全家人十五口人的身体,来养了我的这些宝贝!”
“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你就会跟他们一样的下场!虽然不能杀你,得让你吃点苦头长点记性!”
话音一落,梳云突然觉得五脏内,如被无数虫子同时噬咬一般,疼痛难忍。
她动不得,喊不得,全身因为疼痛而冷汗直冒,迅速打湿了她的衣裳。
眼看梳云就要受不住这痛而晕过去,苗仇停下来。
“这只是一个警告。”苗仇道:“若以后你敢违背我的话,我会让你承受比刚才更胜百倍的痛苦!”
“你想...让我做什么?”能开口出声后,梳云虚弱问。
“这个你不必知道,以后要用到你时,自然会派人通知你。”苗仇道。
“记住了,背叛我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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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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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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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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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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