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与感情,利己或利他,任何一面,都不会是生活乃至人性的全部。
诗慧原就心烦气躁,又兼身上被王培南压得有些吃重,婚后至今,她破天荒头一遭对上述夫妻生活意兴索然。
怎奈工作和生活压力俱相对轻松的王先生仍处在兴头上,一边自己乐在其中,一边继续吃力不讨好地试图靠一副好身体取悦妻子。
诗慧闭上眼睛,一味强忍着,手指则紧握住两侧被角,竭力不让自己因为不耐烦就发作。
翌日早晨,莫爱子特意比平时早到单位。一边伏案赶工,不时抬头和相继走进格子间的同事们含笑打招呼。她总共才睡了三四个小时而已,脸蛋上虽说扑了散粉,小巧的菱唇也涂了无色唇油,但下眼睑处的黑眼圈,却一下就暴露了莫爱子同事昨夜几乎整宿未眠的“狂欢”。
“莫爱子,昨天那么早就跑了,到哪里嗨皮去了啊?”
“你知不知道,昨天我们几个加班到几点?”
“昨天穿得那么漂亮,是不是有什么约会啊?”
几个相邻座位的同事,大家你一刑我一语,纷纷拿莫爱子小姐开涮。不过,某个家伙皮厚,对于上述调侃性质的追问,她自始至终都微笑矢口否认。
9点钟不到,只见赵舜君从秦经理的办公室笑嘻嘻踱步出来。
旁边一个女孩子正好起身去茶水间沏茶,迎头撞见,便好奇问她:“赵姐,什么事这么开心?”
舜君是部门工会委员,也不答前者的问话,而是慢悠悠径直走到新人莫爱子的卡座前:“莫爱子,这次我们部门的新年节目可全靠你了啊。”
她话音未落,旁边立即响起七嘴八舌的应声,大家不约而同和莫爱子同事一起从各自的座位上站起身。
每年的新春前夕,各家单位往往都会举办一些名目繁多的联谊晚会,公司也不例外。
以往,莫爱子所在的分公司,每年这个时候,也会在当地租赁一家大型剧场或是礼堂,分公司辖内数千名干部员工济济一堂,先观赏节目,再抽取一年一度的新春奖品。一般以部门为单位,各部门需各自出一个表演节目,上台娱乐大众。而那些人员少或者这方面人才缺乏的部门,偶尔也会联合起来合并出一个节目。题材不限,多以娱乐欢庆为主,有时还会结合公司的业务或经营,杂烩、串烧、戏说一通。总之,最终力求体现的是公司以人为本、生动活泼的企业文化。
往年这样的晚会,是每一位员工都全心期待的年度盛会,大家不仅可以看表演,自娱自乐,还可以凭借运气赢得各项价值不菲的奖品。辛苦打拼了一年,公司高层、各级中层,也希望藉此纾解一下员工的压力,活跃气氛,为来年鼓舞士气。而这一次,则是公司最高级别的总公司年会,规格和规模只会比各地分公司更加盛大隆重。
莫爱子涨红了脸,小心翼翼,态度一点也不大方大气地询问对方:“赵姐?”
舜君笑:“薛蕙刚好家里有点事情,请了假。严主任说她面试时,记得问过你,听说你父亲就是从事戏剧研究的。她说她当时还问你,会不会唱一二出,你说你会一点。”
严钦是总公司办公室副主任之一,当日,莫爱子新人在报考本部门综合事务部岗位时,部门正职外出公干,由她出面会同人力资源部门面试了相关应试者。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莫爱子同事当初在面试时无心夸下的一句海口,如今竟变成作茧自缚。
她似乎真急了,也顾不上在同事们面前继续秉持莫爱子新人一向甘为团队牺牲个人利益的良好职业素养,连连摆手,小声坚辞道:“赵姐,我不行的,我唱得不好。你帮我和严主任说――”
舜君自从上回无意间撞见莫爱子剩女利用工作时间浏览刑副总裁个人资料,心里一早对她抱有成见,她又是部门老员工,自认深谙这类型女性实际十分渴望在公开场合展现自身的虚荣心理,当下不露声色地含笑拍一下莫爱子的肩背,只当听不出对方在“假意”推辞。
“刚刚秦经理说了,从今天开始,你代替薛蕙,每天下班留下来,到5楼排练节目。我们综合事务部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原来,办公室准备在今年的新年晚会上,为总裁室以及总公司全体员工表演一出诙谐幽默的“穿越剧”。薛蕙原先所饰演的角色,听说是当日含冤而死的窦娥。不过,她在高主任这个大导演兼编剧的手笔下,又“死而复生”了,而且还能指手画脚地在台上对诸位观众唱念一小段昆曲名段。虽然只是在台上跑一圈龙套,唱腔肯定还是力求要原汁原味,只不过,唱词已经改了,改成了吟咏公司自去年始大力推行的新政。
这么说,我们的莫爱子同事,很有可能需要一脸浓墨重彩,全副披挂,在台下前排就坐的刑副总裁面前展现她深厚博大的家学渊源?
咿呀,咿――呀――
不知道,刑梓修届时听见这一句时,会不会被文员小姐刚才加满的热茶呛到。
就在莫爱子同事一日一日正为新年晚会的参演事宜焦头烂额之际,在这个城市的另一隅,谢宏渝画家的临时住所里,同样也是满地狼藉。
书案上,一幅长卷作品才完成小半,调色盘、笔洗、笔架撒得七零八落,墨汁以及赭石、雌黄等颜料则被人胡乱泼洒在长宣纸上。
案头一角,尚堆了几只空空的啤酒罐,门窗紧闭,窗帘也严丝合缝地拉着,只依稀看见一个身影蜷缩在长沙发上,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线毯。或许因为正发着高热,室温虽然已经显示有26度,但薄毯下的人影依旧不住簌簌发抖。
沙发跟前的地板上,足足倾倒了十几只空酒瓶,空气混浊的室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
茶几上方,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仍在昏暗的光影里闪着亮光,音乐软件正一遍又一遍播放着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乐曲时而铿锵有力,时而低回宛转,似乎正契合听者内心的真实写照。
很少有画家像宏渝这样,在手绘丹青时,习惯伴以西洋古典乐曲。
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也并不奇怪。一来,这些艺术家们的喜好、品位多有异于常人,另外,是不是正因为他们内心不断激化的矛盾和对抗,更能触发灵感,以便为我们创造出愈加震撼人心灵的优秀作品?
伴随着音乐声,笔记本网页浏览器正打开的页面上,谢宏渝画家的个人微博,其浏览量、跟帖数、转发数等等一系列人气指标,也正以飞快的速度不断飙升。
原因很简单,大约数小时前,内心极度挣扎的宏渝,突然一下失去理智,在自己的微博上,一口气上传了十多幅旧照。
照片主要以人物抓拍为多,都是一些生活照。彼时,她和他的关系并未发生实质性转变,自幼即养尊处优以致个性偏内向文静的宏渝每每趁对方不注意,尽可能利用一切时机,用相机偷偷抓拍下他在工作或生活中的一些短暂瞬间。
有时候,我们之所以说是瞬间,是因为时间不可复制,逝去的,即意味着失去。
或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有些东西其实宏渝从未真正得到过,那些幻想只存在过她自己的心底,而非双方的内心?xǐυmь.℃òm
照片上,英俊浓美也冷峻不羁的刑梓修或站或坐,有一二张,他察觉到了偷
拍者的“不良”行径,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不屑,皱着眉宇,或是淡然一笑,面向镜头的视线既犀利也凌厉,冷静平静如斯,即便相隔数年,依旧可以直击观者的脆弱心脏。
但即便如此,依旧不难看出,照片上的他,实际与偷
拍者谢小姐之间的关系相当亲密,肯定远不止泛泛之交的普通朋友这么简单单纯。
在这些照片中间,只有二三张是他与她的合影。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合影,因为这几张画面上的刑梓修几乎都是侧影,而且,他不是在接电话,就是正与照片上的第三人会晤。谢小姐则面向拍摄者而立,面露喜悦得意的笑容,从站姿看,她的动作十分匆忙,显然是在极仓促短暂的时间里,趁刑某人不备,请求画面之外的朋友或者干脆是陌生人,为她永久抓拍下了上述永无可能再重现的瞬间。
在每一则微博后面,宏渝都借醉意写了短短一二句释义或随感。
所幸她的理智仍有一线尚存,谢小姐在极度冲动之下,依旧不敢冒然点明画面上这位英俊男士姓甚名谁。
看起来,她似乎只想凭借文字与旧照,抒发一些失恋的悲伤情怀。
只是现如今,在这个信息呈爆炸式增长的社会里,连一心浸淫于艺术世界,一向不问世事的谢画家实际也知悉:网络的力量不仅不容忽视,某些时候,它甚至会强大到令人生畏。
这么说,宏渝是想借力?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现实生活中有些“力”,确实可以被借用,有一些,则是禁区。触雷的人往往都没有好结果,这几乎是必然的定论。
此刻的宏渝,隐隐约约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只不过,她尚未真正意识到自己方才到底闯了多大的“祸事”,自然也不可能预见到自己以上行为的严重性。
她将身体紧裹在一层线毯底下,将空调温度调高至26度,四肢百骸照旧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这些生理现象虽说与她的感冒症状有关,一定程度上,也正说明她内心非常忐忑。
通常情况下,且不论刑副总裁在现实中的身份地位如何,仅凭他“少有人知”实际显贵异常的出身这一点,即便有人意图通过网络搜索他的个人信息,任何一家服务器设在国内的搜索引擎,往往只会严谨刻板地给予使用者一句“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部分搜索结果未予显示”等类似提示语。
当然,任何事物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存在绝对性,以上,也仅针对一些管理完善的成熟化工具。
对于像“微博”这类新兴工具,各国在当时实际都未完全认识到它堪称神奇的传播速度、广度以及将会形成的社会影响力。新生事物在涌现之初,或多或少总会有一些管理上的疏漏,这并不足为奇。
上午九点二十五分,距离宏渝上传这些私人信息仅半个小时,这间公寓的固定电话突然在激昂的乐曲声中煞风景地响起。
直响了数遍后,才被来电者挂断。
随即,再应声响起的,是谢画家随手扔在门厅立柜上的手机。
宏渝掀开毯子,鞋子也没穿,直接跨过地上的空酒瓶,步履歪斜地走到立柜前。拿起手机走回客厅,又一头扑在沙发上,胡乱用薄毯盖住自己的上半身。
由于前面起身太急,酒劲一下涌上来,电话那边,大哥宏志一连叫了数声,才听见她低低应了一句。
“宏渝,你怎么不接电话?”
“刚刚还是秘书通知我,说她看了你的微博。宏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样做,对你,对咱们这个家,有什么好处?”
“宏渝,你有没有在听?”
宏渝原本一直干涩的眼眶,直至此时,才骤然感到一股热流夺眶而出。她用长期握笔以至骨节凸出的纤细手指用力抹了一下眼睫:“我在听。”
兄妹二人其实是同父异母,宏渝排行第三,也是家中老幺。十岁那年,宏渝第一次看见这位异母兄长出现在父亲的书房,当时,她躲在门外,先以为他是什么到访的生客。
宏志常年随生母住在外面,后来干脆移居国外,渐渐也把这位心思单纯,被父母捧做掌上明珠的幼妹当做自己与这个家相联接的纽带,或者说一座桥梁。
可见那位令唐宗宋祖皆稍逊风
骚的智者说得何其对,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即便一大家子骨肉亲情,想必也很难例外。
谢宏志抬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前额以及脖子后面的汗意,声音听起来倒还算沉着:“听大哥的,立即把这些微博都删了。我一会还有一个重要会议,要不要我帮你联系林振强,让他陪你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一坐?”
宏渝顿时起了几分孩子脾气,哽咽道:“我偏不删,要删,让他们自己删好了。”
“宏渝!”
“是爸让你打给我的?”
“咱爸还不知道,估计一会电话就到,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ݧ镀Ѐ@ȁ首席追妻:刁钻妈咪腹黑宝贝ܢѦTȁ最ِp节rЀٖ॔Ԕ࠹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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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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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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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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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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