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食物的清香散发开来,颗粒均匀的米粒,配上色泽鲜亮的菜色,整体给人不油不腻的感觉。刘梦涵也不拆穿儿子,开动起来。www.xiumb.com
好久没吃过他做的饭了,没想到依然那么合她胃口,荤素搭配合宜,火候合适。即便是尚食居的食物好吃,儿子在他做的食物面前,尚食居的食物都只是摆在一边,看都不看,一如她。养一个人,先讨好他她的胃,心自然也会向着靠拢。
早餐,一大早的早餐,刘向晨纠结的看着送来早餐的人。再就是中午在酒店定的食物,为虾米送来的还是他。这个男人没事可干了吗?
某娃不淡定鸟,娃一双怒目的眼:外卖是你家的?早餐店也是你家的?酒店也是你的?为什么送来的都是他!虾米,物业也是他的?修个灯泡,他也要来?!
一天之内,这个男人进出他们家,已经不下四次。没想到老爸脸皮这么厚,看来他的担心是多虑的,人家根本没被打击到。而且给礼斯叔叔在凌源别墅树的那个牌子挺应景,老爸堪称小强,打不死。
要不要在妈妈的别墅也写个牌子,小强与刑斯、落展鹏不得入内?可是要十块钱耶,想想还是算了吧。
“老狐狸,一定是你叫物业的人停电的,你在这修个什么劲。”刘向晨抱胸在梯子下,抬头望着修线路的男人,他的老爸。
门铃响,他去开门,另一人拿着修理工具在门口,小娃嘴角又抽搐了。
“落落,别告诉我物业的也请你当工人,来修我们家的水管?”
“嗨,小盆友,你说对了,叔叔是来修管子的。”落展鹏厚着脸皮进来,嘴里应承着,一面眼睛滴溜溜的左顾右盼四处打转,像只嗅东西的灵犬。
靠,这两个男人,为了混进来,把他们家的水电都停了,顾名思义修水电。有没有天理?
没有电,他刘大少看不了电视,听不了音乐,玩不了游戏,太可恶了,刘向晨要抓狂了。
“儿子,爸爸的手机也可以看电视玩游戏听音乐。”刑斯不紧不慢换着灯泡,修线路。
“干儿子,看我的,我给你下载了新的动画片。”落展鹏递来他手里的手机,为刘向晨开了动画片视频。
落落总是对他很体贴,以前经常陪在他身边,这一年不在,也是小礼物不断从世界各地寄来给刘向晨。但凡看到好玩的,落展鹏必定会买来送他。
这些小小的举动,那份用心,早已经注入刘向晨心中。不像自己老爸,什么都不送,光是每天做饭叫人送给自己吃了,死板得很,讨厌死了,想着就来气。
“老爸,妈妈的房间空调坏了,你要不要也去修?”
刑斯正要感激儿子替他着想,应下儿子,发觉不对,对上儿子,那孩纸怒目着一双眼睛瞪着他。这娃在消遣他!
视线不甘的望向虚掩的主卧室,该死,他都来了不下四次,磨蹭了不下多少来回才走,只是偶尔看到她一点点影子在房间里晃动走动,而且还只是衣服在动,根本看不到脸。刑斯暗暗咒骂。
无动于衷的女人!无动于衷的儿子!
“儿子,你不想爸爸和妈妈和好吗?”最后他小声商量,意图收买儿子。
他是他的儿子啊,不会看着他被抛弃不管的。
“老刑同志,是你一再欺负我们刘家的人的,所以现在刘家的女人,你别碰!”
刘家,没错,这提醒了他,现在儿子还姓刘,该死,哪天他得去改回来。怪不得儿子老跟自己过不去,原来是这姓没改,所以犯冲。
“儿子,好歹我也是你老爸,你都叫我老刑了,老了老了,找个女人不容易,你就让让爸爸,别霸着了。”
“好啊,那你跪个天花板试试,我就让你。”儿子郑重其事的应承。
跪天花板,这难度系数……,刑斯抬头望天花板,那岂不是要将他倒吊起来,才能跪到?而且还不一定能跪到。
儿子,能不能不那么损。
坑爹的孩纸!
“儿子,你这么不听话,要是我跟你妈妈复合了,老爸就把你丢开,跟你妈再生个孩纸。”
“不是已经生……”
刘向晨快言快语,差点说出接下来的话,被他及时刹住了。回头,落落已经不见了。那家伙该不会是偷偷找他妹妹去了吧,笨蛋,把他妹妹误当成他孩子了,布丁阿姨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小的孩子,让刘梦涵妈妈带回来。
在家里扫了一遍,厨房里留有修水管的工具,只是人没了。跑到阳台,这才看到某个大人的身影偷偷摸摸在妈妈房间外面,拿着个手机做着什么。
落落有投拍人家的习惯?不过好像他的手机摄像头,没有朝着房间里对着,而是他在录音。
“落落,别告诉我你现在不是在做坏事。”刘向晨双手叉腰,对着又一个不令他省心的男人。
嘘,落少手指递到唇边,做了小声的动作,然后感动涕零的握着手机瞎高兴。
他录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嗯嘛,落少亲了亲手机,做着胜利的动作,这才恋恋不舍起身。
“落落,那是什么嘛。”刘向晨感兴趣了。
落展鹏拿了耳塞,送到刘向晨耳朵里,无比幸福的,“你听听,我孩子的哭声。”
“……”一群乌鸦眼前飞。
婴儿的哭声,刑斯停止了‘工作’,探向主卧室,不知怎的,那哭声吸引着他,他不由的自梯子上下来,敲了敲门,无人应,只有婴儿的哭声。他开启了房门,一张移动婴儿床婴儿车映入眼帘,那声音便传自那里。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想必里面声音太大,她没听见婴儿的哭声。
落少的孩子?他神情柔和了许多。
该是怎样小的孩子,儿子的婴儿时期,他错过了,一直都觉得是一种缺憾,无法向儿子弥补,所以一直很内疚,也很期待能再有机会体验一下初为人父的喜悦。眼前婴儿的哭声,就让他着了魔的走了过去。奇迹发生了,大人凑过去的时候,婴儿车里的婴儿奇迹般的止住了哭声,好奇的看着来人,而他便也凝固住了笑容。
小小的婴孩,小孩眉眼间多么像一个人。
刘梦涵,她像刘梦涵。
她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便不是落展鹏的。他呢?
孩子这么小,有可能是他的吗?按照时间推算,还是可能的,只不过那几次,好像每一次即使没有做防护措施,事后她也会买药补救,孩子又怎么可能是他的。
刘梦涵,你真的要和我断了吗,孩子的存在便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她能放得开,跟别人要孩子,那就表示她已经不再爱他了,对他再没有感情,她接受了别的男人。
是聂冷风?他值得她爱。比起他来,自己对她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能够像聂冷风一样默默无闻,不计一切危险,在背后默默为她做事支持她吗?以前对她不爱,便不能全心全意付出,现在他想要毫无保留的付出,她已经不再给他机会。
喉咙里堵着什么,发不出一个音节。孩子的存在,让他彻头彻尾被浇了个透心凉。恨?他没资格。就此退出,成全他们?他放不下。
他爱她,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他们之间,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里,谈了一场无关爱情的爱。他从来没想过要是她恢复记忆了,会怎样。她,一个失忆的人,又拿什么去判断她失忆阶段错乱的爱是对还是错,将来会造成什么后果,会不会伤害到另一个人,也就不能怪她。
是他错了,不该无法控制不知不觉间爱上她,缠上她,以至于丢了心,痛了自己。他不怨她,真的不怨。
虽然知道这是她和‘别人’的孩子,爱她,便也爱着她的孩子。现在他才懂得什么叫爱屋及乌。看着她,他情不自禁的将婴孩抱起来,小心的逗她。
她竟然笑了,笑得好甜。他含笑抱她在怀,情不自禁就入了迷,一种为人父的情感油然上升。这真是美妙的瞬间,尽管她是‘别人’的孩子。
浴室的门打开,一头湿漉漉的发的她愣在那里。眼前低垂着脸,轻轻抱着婴儿俯视婴孩的男人,他轻轻哄着怀里的婴孩,浑然就陶醉在其中。他是那样的轻柔,生怕吓着孩子。
他陶醉的笑发自心间,自然而然。
他不生气?即使这是她和别人生的孩子?想是爱她不够深,能欣然接受这种现实。那又缘何解释这两天他殷勤,不断找借口来别墅这里,难道不是只是为了见她面?
男人的想法是无法让人理解的,就像他,换做以前,即使不爱,他拥有她的身体,看到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都表现得阴嗖嗖的,若是她突然生出一个不是他孩子的婴儿,一定已经暴怒了,怎还会接受。
抬头,触上他探过来的眼神,两人都错愕,他眼间的柔情迅速收敛,化为不见,就好像平常人见面一样,表情稀松平常。
“孩子哭了。”他无辜的看着她。
简单擦了擦湿发,她赶紧朝他走来,接过他怀里的婴孩。这小公主也真是,平时陌生人抱不得,必定会哭,他抱,就这么乖,还傻傻的转着不算灵活的眼珠看他。难道这就是别人所说的,父女间的心灵相契。
关于生下她,其实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儿子太孤单了,一直嚷嚷着给他生个弟弟或妹妹。那时正是帝国威胁她之时,她必然要离开儿子,回到世纪。也就是配合‘冷血’演戏,假死,消失。
那时她在想,即使世纪消灭了帝国,她无亲人危险之忧,但她已然恢复了记忆,世纪不可能再放她自由。她便想,再生个孩子,将来送回儿子身边,那时儿子便不寂寞了。
谁知道她还能回来,并且是自由身。世纪已然遣散,一切都自由了。幸福来得突然,只是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想起五年前在酒店那次,事后为什么没对他怎样,这时想来,那时的她早已被他深深吸引了吧。感情这种东西确实是很玄妙的,她眷恋他的身体,他的味道,他的气息,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情不自禁被他左右。
那时已生情愫,这便是事实。喜欢也骄傲着,男人不爱你,你便离得远远的,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牵扯,这就是为什么失忆前和失忆后,是截然不同的心境。未失忆便清醒不可能,失忆像傻子一样,总还有期待,对他飞蛾扑火也要爱,受的伤也就更深。
叩叩,门声响,彼此都视线对上门外,那门便自外面推开了。聂冷风走进来,倾自走到刘梦涵身边,从她怀里取走婴儿,笑容便蔓延开来。
不曾有人见他笑,只在他看婴儿时,笑得那么璀璨。他的笑曜石般闪耀,天边划过一道涟漪。
“女儿,想爸爸没?”平淡的声音,透着底下不平淡的情感。
尽管早已有心理准备,心里仍旧凉凉的,被打了寒霜,不再有活力。
刑斯,你这是在干吗,打搅别人的幸福吗?马戏团里的小丑也是讨人喜欢的,而他算什么,明明她已经有了男人,他还要三番惦记着,死皮赖脸的一个劲往这跑。他刑斯也够丢人。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出来的,感觉冬天已经来了,好冷好冷。唯一能够慰藉他,温暖他的儿子,他亦不忍心将他从她身边抢走。这样一来,他便一无所有了。
爱在心口难开,为什么在后知后觉中,才会让他明白,她对他而言有多重要,她对他意味着什么。有些东西,失去了便不能再回来,错过了就是永远,只能永远捂着伤口度日,捂着伤口独自舔伤。
一连几天不见面,饭还是他做的,差人送来,每天不差,这是一年多来的保持。不论他多忙,饭菜总会准时送到。为什么今天饭菜的味道变了,刘向晨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爸爸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往常即使他人不见面,饭菜总是按时做的,并且按时差人送来。爸爸是疼他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他想靠近自己,自己却总是排斥。
爸爸即使伤害任何人,包括伤害妈妈,也从来不会伤害他。
这一年多来,他每天的饮食起居,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爸爸几乎都知道,这是佣人婆婆偷偷告诉他的,爸爸每天都了解他的状况,每天都打很多个电话不厌其烦了解,不厌其烦叮嘱佣人注意事项。
爸爸其实不是啰嗦的人,有些事情他也无需亲自过问,但他就是做到了,默默爱着他,爱着他这个执拗的儿子。
按照记忆里的号码,他拨了一通电话到爸爸的公司,公司的人告诉他,爸爸出差了。不对,爸爸出差一定会打电话事先通知他的。他们是骗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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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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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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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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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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