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谨记贵妃娘娘教诲。”说完明若儒纵身一跃,跳窗而走,雪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他生气了?
刘梦涵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她为什么要出宫,身为贵妃,除了皇后她最大,她为什么要出宫?再说了,冷宫挨打的仇还没有报,刘云淑险些要了她的命。
想到这里,刘梦涵一惊,皇后也姓刘呢?
日子过的很快,已经腊月十七,离过年不到半个月,春天快到了,但也是冬天里最冷的那几天,清兰殿取暖的炭没有了。刘梦涵让小碧去领,结果没领到,没有秦怡的旨意领不到。
刘梦涵被激怒了,带着小碧直奔怡辕殿,秦怡在练习书法。
“陛下请恕罪,兰贵妃硬是闯进来,奴才拦不住。”秦怡的近身太监李公公跪地请罪道。
“你下去吧。”秦怡说道,继续写字,头也不抬,看都没看刘梦涵一眼。
“欲书先预想字形,布置令其平稳,或意外生体,令有异势,是之谓巧。”刘梦涵道。
“爱妃是在教导朕?”秦怡冷冷地说道,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
“臣妾不敢。”刘梦涵谦恭地说道。
“还有你不敢的吗?朕不过是宠幸了你一个婢女,你用得着如此吗?朕喜欢什么人,想宠什么人的权利还是有的,没有你的成全,朕就得不到云儿吗?”秦怡问道。
呵,云儿,叫得可真亲热,他以前可是叫她涟漪的,现在改口叫爱妃了。
“皇上喜欢谁,宠幸谁,臣妾不敢过问,也不会去管。小云的事,臣妾事先的确不知情,并没有争风吃醋之意,更没有为难她的意思,皇上觉得臣妾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刘梦涵不肯让步,以理据争。
秦怡看着她,她瘦了很多,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芒,更加妩媚动人,无可否认的,这个女人依然让他着迷,让他心动,只是,他不能惯着她,让她恃宠生娇。
“这么说,朕是错怪你了?”秦怡说道。
“皇上生气,必是臣妾做的不对,只怪臣妾愚钝,让云妃受苦了。”刘梦涵说道,她知道小云的心思。
秦怡宠幸了她,她一直瞒着,就是怕自己受不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着想,有什么好怪的呢?就算秦怡不宠幸她,也会宠幸别人。
刘梦涵想起了闺蜜于菲菲说的话,现在想起来,觉得她说的句句都是名言。
于菲菲说:男人在承诺的时候固然是真心,在背叛的时候也是实意。
于菲菲还说:男人外表像孔雀、脾气像公牛、行为像种马。背叛是男人的血统,博爱是男人的宣言,自由是男人的口头禅,见异思迁是男人一贯的风尚。
于菲菲真的很有先见之明,她说的话全在秦怡身上印证了。
“知道错了就好,云儿为你受了委屈,你还要责罚她,当时朕真的很生气。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提了。涟漪,过来看看我的字,照着你的字体临摹的,有没有几分神似?”秦怡笑着走上前,轻轻扶过刘梦涵的胳膊走到桌前。
刘梦涵有些意外,秦怡竟闲来无事去临摹她的字,内心有小小的感动,但马上就提醒自己,不要再为之所动了,她与孩子都快冻死了,他连炭都不给。
“涟漪的字写的不好,皇上应该临摹书法大家的字。”刘梦涵看了一眼桌上的字,还是有几分神似的。
“是吗?”秦怡笑的很诡异。
“皇上,清兰殿很冷,臣妾想要点炭,另外,清兰殿能不能加个人?”刘梦涵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有人向朕禀报过了,炭已经送到清兰殿了。至于人嘛,你看上哪个手脚灵便的宫女,要过来便是,这个朕不管。”秦怡道。
“谢皇上。”刘梦涵微微福了福身子谢恩,听到他说不管,刘梦涵也放心了。
回到清兰殿的时候,炭果真已经送到了,屋子里烧的暖烘烘的。
几天后,刘梦涵便见到了明若儒送进宫的人,她站在一群宫女里头,排着队等候她的挑选。刘梦涵一眼就看到了她头上的发簪,正是她交给明若儒的那支。
“抬起头来。”刘梦涵走到那女子的面前。
女子缓缓抬起头来,刘梦涵一惊,好一个秀丽端庄的温柔可人,只见她肤如凝脂,杏面桃腮,眉目如画,清眸流盼,活脱脱一绝世美女站于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刘梦涵问道。
“回贵妃娘娘话,奴婢名叫怡香。”
“那就选你吧。”刘梦涵笑道,明若儒的办事能力超出她的想像,竟寻得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刘梦涵非常满意,将她领走了。
回来的路上,刘梦涵问:“小碧,离过年还有几天了?”
“回娘娘,还有九天。”小碧答道。
“日子过的真够快的。”刘梦涵有些诧异,短短数几日,明若儒竟能找到如此绝色。
“怡香,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小碧,她会慢慢教你,只要你对我忠心,绝不会亏待你。”刘梦涵说道。
“奴婢遵命,娘娘大恩无以为报,怡香誓死效忠娘娘。”怡香跪在了雪地上。
“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天这么冷,冻坏了。”刘梦涵示意小碧将怡香从地上拉了起来。
“娘娘,她长的这么漂亮,必会惹出祸端。”小碧示意道,她意在提醒刘梦涵,现在刘梦涵怀有身孕,如若给皇上看到怡香,怡香定会成为第二个小云,而她的姿色在小云之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自有打算,走,回去再说。”一行三人回到清兰殿,经过怡辕殿的时候,正好被秦怡看到了。
“小李子,那女子是什么人?”秦怡问道。
“哪个?陛下,你是说跟在贵妃娘娘身后的女子吗?那个是新进的宫女,名叫怡香。您忘了,前几天贵妃娘娘跟您说过,清兰殿要加个人,您批准她去选的。”秦怡的近身太监李公公说道,一边说还一边观察秦怡的神色。
“兰贵妃真有眼光,的确是个美人。”秦怡笑道。
“皇上,那您是不是摆驾清兰殿?”李公公问道。
“枉猜圣意。”秦怡脸一沉,说道。
“奴才知罪,求皇上饶命。”李公公见秦怡脸色变了,连忙请罪道。
“朕有说要你的命吗,饶什么命?走,去冷宫。”秦怡说道,至于那个怡香,她在清兰殿,他想看,随时都能去。
冷宫真的很冷,刘云淑冻的直打哆嗦,她走进蕙妃住的小屋,见蕙妃身上披一件旧棉被,正伏在矮桌上看书。
“蕙妃妹妹好兴致啊,这么冷的天,还看书。”刘云淑手都缩到袖子里了,蕙妃拿书的手冻的通红。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知皇后驾到,有失远迎。”蕙妃连忙起身行礼道。
“别跟本宫来这些虚的,有时间看书,不如跟本宫联手,想想怎么对付那个狐媚惑主的妖妃。”刘云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皇后不是试过了吗?否则皇后也不会到这里来了。”蕙妃面不改色地嘲弄道。
“你……”刘云淑气的一声语塞,而后又说:“难道你想在这里呆一辈子吗?”
“与其出去看那些虚伪的嘴脸,不如在冷宫安静的读书到终老。”蕙妃平静地说道。
“你是不是在冷宫住久了,住傻了,你还真想在这里读一辈子书?”刘云淑有些烦燥地嚷嚷道。
“皇后如果没有别的事,请自便,恕不远送。”蕙妃谢客道,跟刘云淑,她没有话好说的。
“你对皇上痴心一片,难道就忍心见皇上被那个女人所迷惑?拒绝我,你会后悔的,我今天就要出冷宫了,你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刘云淑不死心地追问道。
“用药下毒的拙劣手段建议娘娘别用了,拿点真凭实据岂不更有说服力?”蕙妃淡然地说道。
“我走了,你自珍重。”刘云淑离开了蕙妃所住的小屋,来到冷宫门口,不断地向外张望。
臣相携文武百官为皇后求情,一致认为皇后是受婢女挑唆,被巫婆所骗才做出这等傻事,请求秦怡看在臣相的面子上,给皇后一次改过的机会。
秦怡走的很慢,说心里话,他并不想接刘云淑出冷宫,如果真要去冷宫接人,他倒是很想把蕙妃接出来。无论她做过什么,他始终相信,她不会害他。至于太子,已经出宫了,也该找个时机接她出来了。
“皇上,皇上……”刘云淑远远地看见秦怡朝冷宫这边走来,她连忙喊了起来。
待秦怡走近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了,秦怡轻轻地将她搂进了怀里,离开冷宫的时候,秦怡回头朝冷宫里面望了一眼。
蕙妃倚在破旧的布帘后面,朝着秦怡的方向张望,她知道,他看不见她,可她还是朝着他来的方向张望着。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小碧突然跑进来,边跑边喊。
刘梦涵眉头一皱,说:“慌什么,镇定,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皇上把皇后接出来了,已经回到昭阳殿了。”小碧气喘吁吁地说道。
“要过年了,吃团圆饭的时候怎能少了皇后,意料之中的事。”刘梦涵不以为然地说道。
“今天晚上,皇上怕是要歇在昭阳殿了。”小碧有些泄气地说。
“哦,知道了。”
“娘娘一点儿也不关心吗?”小碧问。
“小碧,皇上喜欢谁,宠幸谁,歇在哪里,那是他的权力。他喜欢那个恶毒的女人,就让他喜欢去好了。”刘梦涵终是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在冷宫,刘云淑险些打死她和孩子;刚从冷宫出来,她又用巫蛊之术诅咒她与肚子里的孩子。
就算秦怡处死她,也不足为过,只可惜,人家有的是背景,而自己势单力薄,有的只有背影。
“朕把皇后接出来,涟漪这么不满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怡出现在清兰殿。
刘梦涵有些气恼,小丁子是怎么看门的,有人来了也不通报。
“奴婢给皇上请安。”小碧与怡香连忙跪地请安。
“你们都退下吧。”秦怡道,怡香离去时,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但马上回过神来。ωωω.χΙυΜЬ.Cǒm
“臣妾给皇上请安。”刘梦涵微微福了福身子。
“涟漪在生气?”秦怡问。
“臣妾不敢。”刘梦涵答。
“呵呵,你什么时候也学着自称臣妾了,这称呼听着怪疏远的。”秦怡轻轻揽过刘梦涵的肩扶着她到榻前坐下。
刘梦涵不语,静静地呆坐着,等着秦怡说话,秦怡自觉无趣,没话找话地问:“皇儿最近可乖呀。”
“皇儿很乖,很听话。”刘梦涵答,突然间,她觉得与秦怡相对无语了,她对秦怡失望了,对他的爱绝望了,在他那里,她找不到想要的爱情。
“你累吧,我有些倦了,想拥着你睡会儿。”秦怡说道。
躺在秦怡的臂湾中,刘梦涵感觉不到温暖,她的心已经凉了,不是一个拥抱就能暖到的。
皇后出冷宫以后,秦怡就天天留宿清兰殿,这一点让刘梦涵非常意外,不知道秦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云偶尔会借送吃食过来清兰殿串串门,但也没能叫走秦怡,开始刘梦涵以为秦怡是贪图怡香的美色,才留在清兰殿的。
但是据刘梦涵的观察,秦怡并没有多看怡香两眼,而是真的专心陪护她和孩子,舞文弄秦,弹琴听曲。
刘梦涵一时间有些恍忽,心里某个地方似是被融化了,变的软软的,溺溺的,渐渐沉静在秦怡的专宠里无法自拔。
也许是要过年了,明若儒太忙,没顾得上帮她查涟漪的身世,一直没有任何关于涟漪或者涟漪母亲的消息。也许是因为,秦怡每夜歇在清兰殿的原因,那个奇怪的某王也没再出现。
腊月二十九,大年的头一天,传来一个好消息,但也传来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明若儒当爸爸了,他的将军夫人为他生了一个九斤一两的大胖小子。坏消息是将军夫人难产而死,因胎儿过大,生产时耗时太长,大出血而死。
刘梦涵替明若儒高兴,因为明家后继有人了,那胖小子长大了又是一代名将啊。也替将军夫人难过,古代女人悲哀啊,生孩子就如同去鬼门关走一回。
想到自己,刘梦涵有些担心,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挨过去,如果在现代,难产或胎儿过大,可以剖宫产。
可这是在古代,只能顺产,时间一长,孕母和胎儿都会有生命危险。
小碧的表情极是怪异,得知明若儒生了儿子,高兴地合不拢嘴。但是对于明家少夫人的死,小碧又是叹息不断,她对明家真的非常忠心,明家的事就像她自己的事,为明家的喜而喜,为明家的忧而忧。
怡香沉默寡言,但是个细心人,伺候刘梦涵更是尽心尽力。
“怡香,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吗?”刘梦涵不是个爱打听别人隐私的人,但是这个人在她的身边,她不得不问。
“奴婢父母早亡,家里没有亲人了,叔叔收养了奴婢,但是一年前叔叔也病死了,婶婶就把奴婢卖到那里。妈妈天天让人教奴婢学琴,学怎么取悦男人,稍有不慎,便会招来一顿毒打,这些都是用炭火烧的。”怡香扯开衣领,给刘梦涵看腋下,有一大片烫伤的痕迹。
青楼女子靠身子赚钱,不能烫脸,也不能烫坏身上的皮肤,所以就烫腋下,简直恶毒至极。
刘梦涵不忍再看,可能是太受震憾,情绪影响到了肚子里的胎儿,孩子用力踢了几下。刘梦涵拉着怡香的手说:“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打你了,也不会有人用这种的方式来处罚你。”
“谢谢娘娘,没有娘娘,奴婢怕是要被那些男人糟蹋了。”怡香说着说着流下泪来。
刘梦涵掏出手绢,轻轻拭去她的眼泪,说道:“以后跟着我,只要你忠心待我,定不会亏待于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找机会让你接近皇上。”
“娘娘,奴婢只求能服侍娘娘,不敢与娘娘争宠。”怡香说道。
“呵呵,你不争,自然会有别人争,既然大家都想争,何不便宜了自家姐妹呢?我没有姐妹,以后我就把你当妹妹看待,你愿意就叫我一声姐姐。”刘梦涵大度地说。
“奴婢不敢。”怡香谦恭地说道。
“没有敢不敢,只有想不想,明天就过年了,此事年后再说。”刘梦涵说道,说完看了一眼窗台上的瓷娃娃,她孤零零一个人坐在窗台上看雪景。
除夕夜,皇上,皇后,后宫嫔妃,皇子,皇妃,皇孙等王公们会在一起吃团年饭,太子一定会来,可是刘梦涵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见他。
如果见,以什么身份见?如果不见,又不知道何时才会有机会再见他?
刘梦涵一夜无眠,还是没有想通,该怎么办?一直拖到该去吃年夜饭了还没想好,宫中的规矩,各个嫔妃都有自己的饮食标准。但是年夜饭,妃嫔们也有幸陪皇上吃饭。刘梦涵并不稀罕跟皇上一起吃什么山珍海味,她在意的是否让秦轻羽知道她的身份。
饭菜都上桌了,一切准备就绪后,随着鼓乐声,秦怡与妃嫔们入座,刘梦涵拖拖拉拉不肯入座。不断地向四周探索,寻找着秦轻羽的身影。
当她看见他的时候,心激动的快要跳出来,他扶着太子妃缓缓地走进来,并没有留意其他人。他没有看到刘梦涵,既然已经见到他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刘梦涵饭饭也没吃便借身体不适先行离开了。
秦怡因要主持家宴,便没有送刘梦涵。年夜饭结束后,秦怡下令把吃剩的饭,甚至连他用过的盘子、碗、碟子、勺子、筷子一块儿都赏给亲近的大臣了。
刘梦涵回到清兰殿,倒床就睡,梦里竟见到了秦轻羽。年夜饭结束后,就是表演时间,秦怡趁表演的时候,悄悄来清兰殿看了一眼,见刘梦涵睡着了,便离开了。
“轻羽,轻羽…..”刘梦涵从梦中惊醒,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寂静的夜里,从耳边传来箫声,夜凉如水,再次听到了那清冷的箫声,带着些许悲凉,此情此景,让刘梦涵动容。
轻轻拉过一件裘衣披在身上,轻轻迈出房门,发现小碧与怡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小丁子和小贵子一个坐在地上,一个趴在坑沿,手里还抱着酒壶。
刘梦涵悄悄走出清兰殿,朝着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她走的很快,很匆忙,雪上留下了她的脚印。
走到恋玉宫门口,刘梦涵敲了敲门,她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秦轻羽。
敲门以后,刘梦涵随即藏身于门前的竹林中,观察着恋玉宫的动静,想看看开门的人是不是秦轻羽。
“梦涵,是你吗?”秦轻羽听到敲门声,连忙打开宫门,走了出来,而刘梦涵则藏身于竹林中,观察着秦轻羽。
恋玉宫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灯光照在秦轻羽的脸上,他的轮廓变得愈加的柔和。
就在刘梦涵准备走出竹林与秦轻羽相见的时候,从旁边走来一个人,刘梦涵连忙止步。
“轻羽,你怎么在这里?”突然传来秦怡的声音。
“儿臣参见父皇,过年了,儿臣想母后了,难得进宫,所以来恋玉宫看看,父皇怎么到这里来了?”秦轻羽故作镇定地问道。
“朕,朕想你母后了,所以过来看看。”秦怡搪塞道,晚宴结束后,他回到清兰殿,远远地看见刘梦涵一个人朝这边走,他不放心,所以跟了过去。
谁知道,跟到恋玉宫附近,刘梦涵突然消失了,不曾想,会在恋玉宫门前见到太子。
刘梦涵躲在竹林里,听着他们父子俩的谈话,吓的都不敢呼吸了,她一紧张,肚子里胎儿就害怕,不停地踢她。
秦怡与秦轻羽一同走进了恋玉宫,回忆如玉皇后生前的其乐融融景象,刘梦涵飞也似的离开了竹林,快步向清兰殿方向走。
也许是走的太急,也许是雪地上脚印杂乱,她是随着箫声找到恋玉宫的,却不知道怎么回去清兰殿了。
刘梦涵顺着刚才的脚印慢慢往前走,走到岔路口,看到好几排脚印,不知道哪个是自己的。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仔细回想,出来的时候走的匆忙,居然犯一个如此致命的错误,竟然不记路。
“涟漪,是你吗?”身后传来秦怡的声音。
刘梦涵不知道该怎么办?
跑?如果跑,肯定跑不过秦怡。
不跑?如果不跑,秦怡如果问起来,她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跑是肯定不行的,跑不过秦怡不说,还不知道往哪儿跑,不认识路,刘梦涵只得硬着头皮站在原地等待。
秦怡走近,见到刘梦涵有些意外,那么刚才一路跟过来是跟对了,的确是她,她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嘛?
“涟漪,你怎么会在这里?”秦怡问。
刘梦涵笑而不答。
“涟漪,你去哪儿了?”秦怡又问。
刘梦涵依然笑而不答,她实在是想不出该怎么回答,连个借口也找不到,总不能说大冬天的,冰天雪地跑出来散步吧。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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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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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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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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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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