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着杨劲华,探听他的行踪,却就连杨劲华都摇头无助。

  这不正常,可是,她却连找他质问一下,“为什么这么不正常”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能坐着死等,不见了爱郎的女人,很是疯狂。周一下午的易氏新楼盘落成剪彩,杨小茹在剪刀落下那一刻,紧紧的抓着那一端红绸带,望着易绍刚:“让你家老三出来见我!”

  易昭刚的眼睛里映着她虽憔悴但仍姣好的容颜。她看上去很不好,眼睛布满了红丝,微肿的脸颊,有明显的担忧和伤心哭泣的痕迹。

  老三要是看到她这个样子,一定又心疼得不想活。

  “我们进去喝杯茶。”易昭刚把杨小茹邀请进了易氏,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易昭刚给她端了杯茶,自己抚着茶杯口缘淡淡的:“我和老二、老三还有老四,当年同是天涯沦落人,不打不相识。后来,我和老三共同组建了易氏,名为易氏,实则为我们几兄弟的产业。因为他们有家族身份,都不方便大张旗鼓的另开公司,只有我那时一穷二白。老三是个能人,小小年纪却最是机敏,老二在政界广结人脉,老四在我们资金困难时也一直以家族资金相助。这,才有了易氏的今天。”

  “我问你云逸扬去哪儿了?”杨小茹没心情听他们几兄弟的奋斗史,易氏现在如日中天她知道,云逸扬实为易氏的幕后高层她也懂得几分,但她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情郎,为什么突然就狠心对她不闻不问的情郎:“你告诉云逸扬,有什么事就出来和我好好,不要躲我。”

  易昭刚正经的凝视着她,倘若不是有那一段过去,她的确是个值得老三好好珍惜的好姑娘,只可惜,情深缘浅,世情凉薄。

  “我不知道老三想干什么,我也找不到他。但是,我想告诉你:杨小姐,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请你原谅老三,他有他的难处和苦衷。”

  易绍刚这么认真的和她“原谅”,这么严肃的话题,让杨小茹心里的疑问和不安更加浓烈。她几乎是求的:“你让你老三出来,是好是坏,给我个明白?”

  “我……尽量吧!”

  杨小茹不是个盲目乐观的人,一个在你的体内冲刺怒号,捧着你的脸如珠如宝的男人,几小时后突然就对你放弃了所有的热情。这种迹象,绝不会只是工作忙碌或是俗事烦身。依云逸扬此前对她的态度,即使是地震海啸,山泥倾泻,他都能抽出身来操练她。

  这连续7天的杳无音讯,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他出了意外,要么就是他们的爱情出了意外。

  这两个可能都不是她能承受的结果。

  稚华:你都在死亡线上走过一回了,凡事都应该看淡了。这情情爱爱合则来不合则散,男人这东西,吐口唾沫就能淹死一大片。

  道理杨小茹都懂,但她实在没法这么豁达。云逸扬这个男人,她失去过,也曾经真的试图把他扔出自己的生命里,那时候虽然心痛但还是能承受。

  毕竟她遭逢大劫,分别4年,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无福消受。

  但是,现在呢?他给了她那么满的温柔和宠爱,给过她那么霸道又激烈的爱缠。她和他曾经绞着互相占领的行为,在她脑海里比床.上还要滚腾得清晰。

  刚刚拥有,却又分离,她觉得老天爷和她开这种玩笑,实在太过残忍。

  抚着心尖尖处那绞榨疼痛的地方,她望着头顶上那片火般红艳的云:“云逸扬,别玩我了行吗?我会死的,别玩了,回来好吗?”

  头顶艳阳暴晒,她流着泪,傻傻的自言自语:“你回来,你要怎么我都答应你。你要怎么弄就怎么弄……”

  那个对她尽情地尽肉.麻露.骨情话的男人,你到底去了哪里?

  易昭刚轻轻推开观景台的门,远方晚霞未散,红通通像一团燃烧的火,长躺椅上躺着的云逸扬,眼神定定的凝视着远远那方。琇書網

  除了观景台角落的地下,烟头多了点之外,没有易昭刚开始所以为的杯盘狼藉,酒气冲天,这令易昭刚感到一丝安慰。

  但是,他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躺在与爱人第一次尝欢的地方,来决意斩断情根,云逸扬明显是找虐找抽找自己不痛快。

  云逸扬手里一直拿着的手机又再响,他呆呆的望着手机屏幕不接。手机固执的不断响起,显示了打来的人的决心和忧心。

  易昭刚看着手机屏幕上的300多个未接来电,伸手想夺他的手机,他却灵活的一缩,把手机如珍宝般揣入怀中。

  易昭刚:“你既然决定不接,那就干脆关机,何必听到了自找罪受?”

  “我喜欢……喜欢听到她找我。那样我就知道,她有多想我。”他抚挲着手机,眼神温柔深情得像凝视着那个人。

  让手机响着,让杨小茹一直残存着希望,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易昭刚叹气:“你很自私。”

  “老大,我可不可以更自私一点?”

  易昭刚知道他想什么,他皱着眉头斩钉截铁:“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是的。”他手里的香烟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对侧峰顶上的晚霞映作迷雾一片。他记得,他曾在这里祈祷:日不落,天不晓。

  那时的她,软得像一节没有骨头的蛇,妖.娆的缠夹着他的腰。

  但终究,日落已破晓。他和她原来早就没有回头路!

  她很想他,他知道。她很爱他,他也明白。这段情,注定必然要错过。但是,他得到她了,由身到心。

  如果有遗憾,那也是他一个人独自品尝,暗自哭泣。他可以背负内疚和她一起,却没有办法让她将来的某一天,在真相降临时破碎凋零。

  “老三,不要拖泥带水。”

  “嗯,我知道。”云逸扬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以脚用力的踩了几踩,终究是起身,披上单衣,走出这个留有他最美好回忆的观景台。

  他庆幸,在这儿,他以最动人的方式与她沉.沦。

  这份回忆,足够沉,足够美,他相信他再也不会忘记!

  易老大他,太自私。他明白老大指的是,他没有和杨小茹彻彻底底的分清楚。既然决心要分开,那就得不留余地的把这段情斩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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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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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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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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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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