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应该上下午班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出来?”
“早上,刘少华来过。”
“刘少华?”
云逸扬的眉心拧成一条线,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小颤抖。陈天平偶然撞见杨小茹,在跟着,至于杨劲华,根本就24小时奉命不离她的左右,这样也能出事?
他手心的汗越来越湿,脑里模糊的感知到,如果她有个不测,如果……
他做事从来不鲁莽,但对于杨小茹,他越来越难做到运筹维握,决胜千里。
海边的礁石拍岸,悬崖处怪石嶙峋。杨小茹被推出车子,她双手被绑,接着从车子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
健壮的腰身,板寸头,一双眼睛细而狭长,但却精气外露。杨小茹听着海堤拍岸的潮声感到头皮发麻,强自镇定道:“王义鹏,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何必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开玩笑?”王义鹏手里拿着一张相片在摇晃,相片中板寸头的男子健壮的腰身正压在屈辱喘息的陈玲的身上。
看着杨小茹眼睛里突然迸发出来的火焰,王义鹏的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缩,怪笑着:“喜欢看你妈妈和男人偷情的相片?曲馨儿,你的嗜好还挺特别。”
“王义鹏。”杨小茹心中的愤怒无法形容。相片是从她的手里抢过去的,她已看过。但她的心理却仍旧无法适应由这张相片带来的冲击。
“王义鹏,你捉我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望着相中的男子,再看了拿着相片忽而失神的王义鹏,突然就胸闷欲吐:“是你?真的是你?”
在她眼前晃动的相片越来越模糊,但杨小茹的脑海里翻腾着的东西越来越清晰。从前,王敏曾经笑话过她:你爸爸跳楼的前一晚,你妈妈和我二叔睡了。
这句话,她一直只当是王敏的恶意中伤,还和王敏打了一场。但是,如今看来,竟是真的吗?妈妈她,居然曾经?
她拒绝想下去,拒绝把妈妈和眼前的王义鹏联系到一起,但是相片中的图像竟在她的脑海里活动起来,像流动的场景,一下一下的分解着妈妈与另一个男人的热情动作。www.xiumb.com
她摇着头,想以手去捂自己的脑袋,但双手被绑,她连这逃避的动作都做不了。她向前冲了两步,咬着牙根:“王义鹏,是你,是你……为什么?为什么?”
“哼,为什么?你它妈的想拿这些相片去公开、去举报我?”王义鹏向她走近,瞪得她死死的:“其余的相片呢和底片呢?交出来。”
“我没有。”
“没有?”王义鹏单手一推,杨小茹便跌倒在岩石上。跌坐在尖利的岩石上面,杨小茹痛得直抽气,但却忍着不哭,心里想的,便是把眼前这个卑鄙男人千刀万剐。
她相信自己的妈妈,不会为了面前这个猥琐的男人而背叛爸爸和她。那么,如果这张相片是真的,当年的妈妈得受了多大的委屈?
王义鹏俯手下来想拉她,却被她一口唾沫吐在脸。
如果,逃不过,她宁愿再次坠进这片深海,也不让王义鹏侮辱她。但是,她舍不得死。她死了,云逸扬怎么办?妈妈的仇怎么办?
“王义鹏,反正是死,你今日给我个明白好吗?”
“你想明白什么?小美人?”王义鹏那声儿直勾勾的透出他的色欲:“小馨儿,你看这里四下无人,背山面海,你和王叔打一场野战。哈哈哈,等你一会儿被老子搞爽透了,你就不会再舍得死了。哈哈哈……”
“来,让王叔尝尝,看是你的味儿好呢?还是你妈妈的味儿比较好?”
“你给我滚,我不会放过你的,啊……”杨小茹绝望的叫嚷响遍海傍堤岸,但天地之大,似乎并无一声听到她的呼救。
王义鹏色字当头,美色当前,眼前还不断回想当年陈玲在自己身下屈辱的迷人样儿。
他会突然绑架杨小茹,也是情非得已。一大早收到消息,杨小茹手上有当年他逼迫陈玲的相片。杨小茹还打算以这批相片来要挟报复他。他多年来韬光养晦,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一个有情有义的大慈善家的形象。要是这个时候,曲馨儿把这些相片捅出去,那他就多年月功名一朝丧了。
真没想到,曲承风的小孽种居然还尚在人世。
他不能坐以待毙,便要争取主动,以图先把相片夺回。但现在,色字当头,他全然忘记了今天绑杨小茹要做的是正事。
“是的,相片中的人是我,底下是你妈妈。哈哈哈,我一直就想试试,曲承风手心里的宝,做起来有多爽,哈哈哈……果然很销魂。”
杨小茹急得想死,本能的抬腿一脚踢向王义鹏,却被他反手握住脚踝,放到他的唇边轻轻的嗅。她全身的毛孔都在造反,恨不得把自己的脚跺了。
礁石坚硬,撞得王义鹏晕头转向,而那礁石上的凸面,更是把他的脸划出了几道血痕。
“我靠……”王义鹏跳起来痛骂,正要扑上来,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云逸扬,王义鹏从前一直觉得,外面把云逸扬的威名夸得太大,其实姓云的不过是个纸老虎。所有的似是而非的传,其实都是故意编出来唬人的。
但这一刻,高大的云逸扬站立在高高的岩礁上,劲风刮向他的脸,却像也得因他身上的杀气而绕道。他身上弥漫着的那股子阴、冷、狠、毒……这样沉静却残暴的云逸扬,王义鹏从不曾见识过。
云逸扬,他并不是那个温文儒雅地出现在王家的家宴上的王敏的男朋友。
王义鹏看了一下周围,才惊觉自己安排在侧边守着的下属都已被搐倒在地。他总共两辆车子,12个人,却被云逸扬3个人给打到全趴下了?
王义鹏心中诡计一再翻新,堆了个笑脸上来:“哟,是逸扬啊……”
“啪”,他的话儿未完,脸上火辣辣的痛,痛得麻木,脸颊甚至失去了痛感,但嘴里却有大口的鲜血吐出来,顺着鲜血流淌下来的,是他的大门牙。
“云总、有事好商量。”王义鹏按住涌血的腮角向后退,早已吓得不似人形。
他的小茹干干净净,却差点被王义鹏弄脏了脸。
“逸扬……”云逸扬的怀里突然就充盈了她的气味。杨小茹刚才身在险境,有惊有疑,却没有脆弱,但当他再次来到她的身边,她的委屈便如何都停不了。伏在他的怀里哭,颤抖的小身板让云逸扬又怜又惜,怒火从心深处嗖嗖的往头顶冒。
“老四……”云逸扬冷笑吐出的话,吹散在海岸的高空:“记得我们从前看猴子偷椰子吗?”
“记得。”毕竟是生死兄弟,只这一句,陈天平便明白了云逸扬的想法,嘴角不禁邪邪的向上勾:“嗯,让他像个猴子一样偷上一天一夜。”
“云逸扬,你不能这么对我。”王义鹏虽然不知道所谓猴子偷椰子是什么把戏,但他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尖嚎着作垂死挣扎:“你堂堂云中总裁,大家大业,就只会以武伤人?我要是有个不测,我们王氏也不会放过你了。”
“你嫌挨拳头不够爽快?”云逸扬冷笑着,扶着杨小茹转身:“那明天我们换其他方式玩玩。”
“云逸扬,何必两败俱伤,你我这条贱命要是有些闪失,你年纪轻轻就得犯罪陪葬,不要,云总不要……”王义鹏示弱、威胁一应做足,但杨劲华和陈天平还是合力把王义鹏用绳子吊了起来。
王义鹏的衣服被扒光,吊在海边的一棵椰子树上。摇来晃去的王义鹏从破口大骂到痛哭求饶,再到声嘶力竭,也不能令云逸扬心软。
“云逸扬,你别欺人太甚。”
“我会慢慢和你玩,玩死你!”云逸扬转过身去,冷眼看着已近虚脱的王义鹏,对杨劲华道:“不能让他死。渴了给水,饿了给饭,但是,不能喝足,不能吃饱,更不能放下来。”
“是。”
杨劲华欣然领命。他虽然一直看云逸扬不顺眼,但今天他以这种方式来折磨王义鹏,倒是让他心头快活得很。
反正是玩到残,却不弄死!
这招儿绝,阴且狠。不会弄出人命,王义鹏自己绑架在先,这场面又太丢脸,他不敢报警,更不敢公开。
这个哑巴亏,王义鹏是只能闭着眼睛受了。只不知道,这树上的猴子,他能受得了几天?
云逸扬细心的观赏了一阵吊在树上的光条条的王义鹏,为了避免杨小茹看见恶心。他已命令杨劲华在后面守着她。
而他和陈天平站在一边真的像观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品评。
陈天平嘴儿最贱:“老三,你看小王猴子那条JJ,切下来,放酒里泡过,还能当牙签用用不?”陈天平拿着刀子上前,真的在王义鹏的侧边比划着,刀光闪闪的,王义鹏看着自己的命根子映在锋利的刀刃着,只觉刀子挥过来,凉风一阵阵。
他吓得大叫:“云逸扬,你疯了?玩一玩好了,别太疯啊,我,我不会,啊……”
王义鹏一声哀嚎。原来刚才还站得远远的云逸扬,竟在地上捡了个大石头向他扔过来,居然也就正正砸中王义鹏在空中晃啊晃的东西。
“老四,切下来?你心肠太好了。我觉得应该把他那话儿,用锤子锤烂,一小块一小块的割下来喂狗,噢,不,还有更好的法子,嘻嘻……”
云逸扬嘴里“嘻嘻“的,人却冷得像腊月里的冰块一样,越走越近,就像是突然寒霜罩地。
陈天平好奇得很:“锤烂了喂狗这招已经很损了,你还有更损的?”
“有……想试试?”云逸扬眯着眼睛,陈天平兴奋莫名,完全陷进这场猫捉老鼠般的亢奋游戏中去。
想到云逸扬可能还有什么更毒的招,就更吓得王义鹏吧嗒吧嗒的哭,身子吊在绳子上,因颤抖而晃动得更剧烈,他这回真的胆子全丧了,哀哭着求饶:“我错了,云逸扬,云总,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我不是人,求你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刚才,没见有人肯对我女人高抬贵手?”
“你女人?云总,我真不知道,杨小茹,不,曲馨儿她是你的女人。”
“你死到黄泉也得记好了。杨小茹,是我的女人。不管是你、刘少华还是王敏,谁动一下她,我必弄死她。”这话儿得轻,但份量却重。王义鹏如今是他砧板上的肉,自然就更加害怕。
刚刚走进林子的陈天平去而复返,手上抱了大捆的干柴,再把柴火叠在王义鹏的下面。
陈天平拿着打火机跃跃欲试,兴奋莫名:“老三,我真是服你服得五体投地。来,点火仪式你来。”
“还点火仪式?哼……”云逸扬和陈天平早年一起玩习惯了,对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能领悟出旁人意会不到的深意来。
陈天平自然知道云逸扬这般玩闹,除了报复刚才王义鹏伤害杨小茹,当然还有另一层意义。
迫供!
“这相片,真的是小茹茹的妈妈?”陈天平拿着相片威吓着王义鹏:“你最好趁没点头,快快把事儿招了。我家老三他这个人啊,你想活命就先服软,要是等他真怒了,你直接就硬了。”
陈天平做了个割颈的动作,这动作潇洒又麻利,王义鹏吓得颈边像被冰刀割过一样。他本来就被吊得迷糊,被陈天平吓一吓胆子都没了,然后,云逸扬果然点起了火。
这种折磨,王义鹏如何受得了?在烟火里呛咳着求饶:“我,我啊……当年,曲承风,咳咳,频临破产,陈玲背地里到处找人帮忙。我答应借钱,给曲氏注资,但她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因为急于活命,王义鹏把当年的事情一句道出,只是那么短短的几句话,但却令在场的人全都唏嘘。
尤其是杨小茹,一边叫唤着“妈妈”,一边哭成了个泪人。
她那可怜的妈妈啊!得知丈夫有难,自己背地里找人帮忙拯救。想当年,她是一个被宠在曲承风手上的宝,却只能低三下四的去找人求情。但树倒猢?散,又怎么可能有真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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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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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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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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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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