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把杯子一摔,然后就辞职走人。反正迟早都得被云逸扬开除出局。
但白白让这块又黑又肥的“死肥照”色迷迷的看了半晚,她有点儿火大。
除了为广大妇女同胞伸冤之外,她还得盘算一下稚华所的:敲诈点儿好处。
不是敲诈,绝对不是敲诈,是合法所得。
嘻嘻……
稚华今天下午才起,和劲华想了个万全之策帮她伸冤,拿点好处再辞职。
具体情形,这两只又神秘兮兮的不肯泄漏。只,到了晚上9点自然能见分晓。
杨小茹低头看了看手机,刚好8点50分,稚华的信息发过来,传了个V字手势。
“色狼,欠的就是教训。”联想起稚华和劲华奸笑着过的这句话。杨小茹顿时心思清明。
稚华果然聪明绝顶,一早就想到要捉钟色狼的把柄,敲诈一笔?
虽然这事儿略显阴损,但对付钟色狼这种奸人,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况她还可以为酒店里被钟色狼姓搔扰过,却又敢怒不敢言的女同胞出一口恶气。
她举起杯子到嘴边,转身仰头“喝茶”,钟色狼顿时喜出望外。色迷迷的眼睛瞟着她的脸,再沿着俏脸直达她高挺的胸脯……
本来还在纠结“捉黄脚鸡”这一陷阱厚不厚道的杨小茹,彻底放下了高洁的良心。
要是对这种烂人也讲良心,她就实在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她的脑子飞速的运转,人却晕乎乎的向前倾,腰肢轻盈的摆动了两下,胸脯晃得钟照狂吞几下口水,胖身子扑上来,单手便向她的身上摸:“宝贝……”
“宝你的头……”杨小茹心里狂骂:“稚华你再不来,我就把这猪头的舌头割下来泡酒……”
她心里骂得凶,但奈何自己始终是弱质女流,钟照却是欲火烧心、如癫似狂。
她被抱着撞向墙边的柜子,腰被撞得差点断掉,一直扣在口袋里打算拿“防狼喷雾”的手,也被钟照握着顶向后,一时半会伸不出来……
眼看钟照的那张肥脸肥嘴就要亲上来,她怪声乱叫嚷:“劲华,救命啊,死劲华……”Χiυmъ.cοΜ
杨小茹惊声尖叫,终于挣脱双手,正想把“防狼喷雾”向外喷,身上压力却突然一松,肥色狼放开她的手,被人从后揪着领子扔出去。
钟照刚刚回身,脸上便被砸了一拳,最可恨的是被插眼啊……一双眼睛插得迷蒙,最后时刻只看见男人一身黑色高领毛衣帅气。
“你,你是谁?敢坏老子好事?”钟照抚着眼睛气急败坏,小腹却又中了一拳,脚背还被高跟鞋重重的踩下来……
杨小茹一脚踩下去还不解恨,对着缩在地下的钟照又一脚踢去。云逸扬在旁悠闲的瞧她又踢了两脚,才扯着她的领子出到走廊。
走廊里灯光昏暗,大红精品刺绣地毯,厚墙上金色立体雕花,墙壁处挂着文艺复兴时代的仿画。
她爱过的这个男人,帅极了的男人。
她很想扑前两步,把他热情拥抱入怀,然后撒娇捶他的背:有你这么做男朋友的吗?有你这样看着我受欺负的吗?
但是她不能,因为他不再是自己的男朋友。她没有撒娇的权利,他更没有救她的责任。
最重要的是:她还在生气。
生气是一回事,报恩又是另一回事。她感恩,但不代表不能生气。
何况,一个恩人自恃施恩之后居功至伟,不断的指责你,你就更不可能会感觉到快活了。
“我杨小茹,你脑子有病吗?随随便便就进男人的客房,随随便便就喝人家倒的茶?”
这句,她忍了。接着这句:
“杨小茹,你的人生只会有一种死法:蠢死。”
还有这句:
“你以为我想救你?你是我付了费的。我还没用,钟照倒先摸上了?奶奶的。”
最后这一句:
“我真不应该救你,你这种人就应该被人先奸后杀、弃尸荒野,要不卖到外国去当雉妓……”
这男人,毒啊毒。她确实只会有一种死法,就是:被他咒死的。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杨小茹真正生气的一大特征是:哑口无言。
她要真对一个人生气,那是用钻探机来钻,都钻不出一句话儿来的。
车子开出大马路,拐了个弯。云逸扬骂得有点口渴,侧脸望着坐得笔直的杨小茹,皱眉伸出手来摸她的额头:“真傻了?”
她嘟着嘴巴沉默,脸上容色不变,双手放在大腿上,以小学生上课的标准坐姿直视着前方……
他摸她的小手,拍她的脸,她仍旧纹丝不动。他皱了皱眉头,却把车子急转了个弯,向着郊区的方向开去。
云逸扬刚开始时还把手挨过来,摸摸她的小手,但后来也开始沉默,竟然一路沉默着开出了市郊。
车子开出高架桥,城市的霓虹在身后渐行渐远。杨小茹开始有点悚:这下会不会玩大了?好好的,他载她出郊区干什么?
难道想先奸后杀,抛尸荒野,或者卖她到外国当雏妓?
杨小茹心里叫苦,想求云逸扬停车,再转回市区去。
但她既然摆高姿态生气了半晚,他又没给她台阶下,她要是就这样把姿态放低,结局肯定是摔得很惨,会是终生被他鄙视、厌恶的命。
她小时候便深谙怄气的精髓。怄气者,真理并不在于谁错谁对,只在于谁够坚持、够无赖。
比如,她从前和爸爸怄气,就会一直不吃饭,即使是爸爸故意在旁边给她摆上最爱的甜酸排骨,她还是忍着口水一动不动。通常最多是第二天,爸爸就败下阵来。
即使是心肠最硬的妈妈,她最差的战绩,也不过是3天便把妈妈拿下。
云逸扬从前对她,也是死活没有法子的。但是,那时的她太爱他,看见他便感觉人生圆满得不行,因而实在没有机会和他怄气。
因此,这一次,她这么久还没有战胜他,原因便是实战经验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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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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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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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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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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