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m也吓了一跳,半蹲的姿势换成双膝跪地,急忙低头,眼神闪过一丝惊慌,恭谨地说道:“龙董!”
不知道主人听到了多少,会不会受罚呢?lm有些慌张地想,脸上拼命装作平静。
“下去!”龙家铭冷冷地甩出两个字,隐含怒火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瑟瑟发抖的陈美珍。
“是!”lm如蒙大赦般快速站起来,离开房间。
“lm,不要走!”陈美珍缩在角落里,急切地发出求助的呼喊声,像快要被丢弃的小猫咪一样可怜。突然发现龙家铭的脸色阴沉下来,她紧张地咬着下唇,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砰”房门关上的一瞬间,绝望和恐惧蔓延至全身,陈美珍整颗心一下子坠入黑暗的深渊。怀里的抱枕抱得更紧了,似是要将它硬生生地塞入心底,阻止心脏的急剧跳动。
龙家铭伸手想要拿出那个抱枕,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陈美珍发出了尖锐的吼叫声:“不要碰我!”
龙家铭无奈地叹口气,悻悻缩回手,坐在床边,保持一段让她认为比较安全的距离,用低柔的声音安抚道:“好,我不碰你!你不要把它搂得那么紧,压着心脏不好!”
陈美珍确实感觉呼吸有些不稳,多半也是因为自己害怕。缓缓放松抱枕,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眼神闪烁不定,警惕的盯着龙家铭,咬牙恨恨地警告:“不许靠过来,不许动!”
“我们好好的谈谈可以吧!”龙家铭无力地说道,低声下气到这个份上,让他暗自苦笑。
陈美珍皱着眉头,转了转眼珠,内心挣扎好一会儿,带点儿紧张的声音,僵硬地说道:“好!只要不碰我,我们聊到明天天亮都行!”
龙家铭不由嗤嗤一笑,吓得陈美珍刚刚放松的神经再度紧绷,脑袋差点撞在床头上。
“在客厅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现在说说看!”龙家铭尝试着用最温柔的声音,可是看见她还是很害怕自己的样子,有些挫败的感觉。
陈美珍一时没有想起来,纳闷地眨了眨眼睛,怯生生地开口问道:“你在客厅问过我什么?我只记得你撕我的衣服……”突然感到一股凌厉摄人的低气压,后面的话紧张地咽了下去,在心里吐了吐舌头:这样也会生气,我就是不记得了。
龙家铭隐忍着渐渐升腾的怒火,难道还不够温柔吗?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在她眼里,自己的温柔就像是要折磨她的前兆,仔细回想一下,最后都是毫不留情地把她压倒在床上,直到她哭着求饶,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
陈美珍看着他突然变得很丧气的样子,心里有些纳闷,他也会垂头丧气,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陈美珍不自觉地伸长脖子,一双波光盈盈的眼睛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仿佛要将人吸了进来,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了?”
“你关心我?”龙家铭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喜,现在她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好想把她抱在怀里,又怕自己一个动作,她好不容易表现出来的可爱就会马上消失。
“谁关心你,少臭美了!”陈美珍不客气地反驳道,见他没有发火,也不再畏惧,而且自己蹲在床头半天,双脚有些发麻,忍不住坐了下来,伸直双腿舒展一下。
陈美珍一边轻轻捶着大腿,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刚才在客厅问过我什么?麻烦你再说一次,我不记得了!”当时好像不是害怕就是精神恍惚,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个脑袋受到重创后,记忆就没有怎么好过,而且还会经常头疼。
我当时在走神?志威!陈美珍心里猛地一沉,终于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眼神暗淡下来,双手拼命地握紧,忍受着突如其来的痛苦,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着。
龙家铭低头望着漂亮的床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如果一直盯着她看,终会忍不住把她压倒在身下。他有些郁闷地说道:“我刚才问你,为什么还想着逃跑?你想要去哪里?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可以依靠的人只有我一个!”
“不,你不是!你不是!”陈美珍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抱枕狠狠地扔到龙家铭的身上,激动地重复着三个字:“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
龙家铭微微一怔,愕然地抬头,望着精神快要崩溃的陈美珍。不一会儿,反应过来,有些着急地想要抱住她,可是她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容别人的靠近。
陈美珍痛苦不堪的抱着脑袋,感觉快要裂开了一样,无数的声音纠结在一起,变成最难受的煎熬,疼得她全身直冒冷汗。
志威!我的志威,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我好害怕!
你不是陈美珍,你不是她,她已经死了,你只是一个假冒的南宫小蚕。
不,我是陈美珍!
你不是,你背叛了他,你爱上了别人!你爱上了方烨!现在的你还在龙家铭的怀里承欢!你是一个下贱的女人!你不配再拥有林志威!
我没有!我不是!我爱志威,我一直爱着他!
你凭什么说爱他,你给过他什么?你的心,还是你的身体?你只是寻求着他的保护,他那么爱你,而你却背叛了他!
不,我……不是!不是……不要不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没过多久,龙家铭突然惊见陈美珍因无法忍受痛苦,竟然用头去撞床头的靠背,复古风格的雕花紫檀木靠背虽然有厚厚一层软垫,但是就这样拼命地撞上去还是让他心疼不已。一时间急于热锅上的蚂蚁,紧张地问道:“小蚕!小蚕!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xǐυmь.℃òm
“不要!不要再说了!”陈美珍哀叫起来,更加激烈地撞上去,想要赶走脑海中的声音。
整张大床都剧烈地摇晃起来,对于她如此疯狂的举动,龙家铭惊得脸色大变,急忙按动床头柜上的通话器,接入私人医生的房间:“张医生,立刻到我的房间,带上镇静剂!”
照她这样撞下去,还没有被撞死就已经脑振荡了,龙家铭顾不上多想,猛地抓住陈美珍的双手,将她强行按倒在床上,双手高举过头顶,用自己的身体控制住她的挣扎,厉声怒吼道:“冷静!给我冷静下来!”
陈美珍痛苦地咬紧牙关,死死地闭着眼睛,晶莹的泪水止不住地滚下来,被压住的身体仍然竭力地扭动挣扎。从齿缝中挤出的破碎呻吟声,可以听出她此时受着什么样的痛苦煎熬。
龙家铭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皱着眉头静静等待张医生的到来。现在恐怕说什么,她也听不见了,她到底想到了什么?越来越严重了,是不是她的记忆正在恢复?
不到三分钟,张医生提着急救药箱,急冲冲地赶到龙家铭的卧室,看见房门紧闭,迟疑地敲门:“龙董?!”
龙家铭听到声音,正准备起身开门,又担心身下的陈美珍在他离开的时间里,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沉思了一会儿,肃然说道:“找lm拿钥匙开门,快点!”
陈美珍挣扎起来的力气特别大,龙家铭都有些压不住了,而且这样的姿势让他体内欲火熊烧,快要承受不住**的煎熬,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混账,到底要等多久?应该在卧室准备几支镇定剂,自己也该打一针,心慌意乱的像什么样子!龙家铭有些不耐烦地暗自低咒,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的频率,压住胸腹间不断上升的欲火。
突然,房门缓缓打开,lm和张医生一前一后进入卧室,看见眼前的情景,同时愣怔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时候,却听见了龙家铭暴怒而又暗哑的声音:“lm,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我按着她!”
“是!”lm一手并拢陈美珍的双手,一手用力捏住她的下颌,很容易就制止住了她疯狂的挣扎。
张医生给陈美珍注射完镇静剂,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她的头部,奇怪地皱了皱眉,小心地询问道:“龙董,她最近头疼的次数多吗?是不是每次发作都很剧烈?”
龙家铭锐利的目光落在lm身上,lm立刻回答道:“南宫小姐偶尔会觉得头疼,但是疼一会儿就没事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痛苦挣扎过,她不让我告诉别人。”
“张医生,有什么问题吗?”龙家铭瞄了一眼昏睡过去的陈美珍,淡淡地问道,脸色沉静却是喜怒难辨。
张医生迟疑了片刻,神色凝重地说道:“龙董,我怀疑南宫小姐脑内瘀血未散,病情有些严重,最好到医院去做一下脑部ct扫描。”
龙家铭微微一怔,错愕问道:“瘀血未散?”见张医生点了点头,顿时勃然大怒:“那帮混账医生搞什么鬼,手术没有把瘀血完全清除吗?”
“有可能是术后再度脑出血造成的!”张医生谨慎地回答道,额头上直冒冷汗,感觉自己像在冒死进谏一样。现在的龙家铭随时都有可能让那家医院关门大吉,所以这句话关乎一家医院的命运,不得不说出来。
龙家铭接下来的沉默,让张医生心跳加速,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沉寂的房间里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危险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但是对于张医生来说,就像过了一个世纪般那样漫长。龙家铭冷漠的瞥了他们一眼,缓缓说道,“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张医生暗自松了口气,差点软瘫下去,抢在lm前头,疾步走出了卧室。对于这种喜怒无常的男人,实在是太难伺候了,高薪也不是这么容易拿的。
lm正准备转身离开,龙家铭突然叫住了她:“lm,你留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是!龙董有什么吩咐?”lm微微鞠躬,微笑着问道。
龙家铭倏地倒抽一口冷气,优雅地转身,坐回床边,左手握住陈美珍微微发凉的右手,深深地凝望着她苍白的脸,沉声问道:“lm,小蚕跟你说过什么?她应该有提到我吧,在她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lm闻言一惊,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是要如实回答,又不能惹怒龙家铭却是非常困难,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垂下眼帘,努力寻找合适的话语,支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龙家铭神色微凛,目光凌厉的眯起了双眼,直直地盯着陈美珍的睡颜,“回答我的话!”语调低缓,带着迫人的威严气势。
lm顿时脸色大变,急忙跪下,不敢有丝毫隐瞒,紧张地回答道:“是!南宫小姐有提到龙董,说龙董是……是混……混——蛋,是魔……鬼……”最后的声音已经沉到最低限度,含糊不清。
“嗯?最后两个字是什么?再说一次!”龙家铭分明是在生气,声音却是冷冷淡淡的,听不出丝毫的怒意。
lm浑身一震,仿佛将命豁出去般,快速答道:“魔鬼!”
“魔鬼?!呵!小蚕,我有那么可怕吗?”龙家铭喃喃自语,右手轻轻厮磨着陈美珍柔软亮丽的黑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认为很可怕吗?
沉默了一会儿,龙家铭淡淡地说道:“lm,你下去吧!”
“是,龙董!”lm缓缓起身,暗自松了口气。还以为会被主人惩罚,不过主人的脾气谁也捉摸不透,最好趁着他未改变主意之前尽快离开。
……
第二天上午,天空有些阴沉发灰,乌云密布。太阳躲在阴云后面,偶尔无精打采地露个脸,吝啬地洒点阳光下来,又匆匆地躲了进去。
龙家铭带着陈美珍到医院做脑部ct扫描,随行的还有lm。
汽车刚刚停在医院停车场,龙家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对lm打个眼色,示意她先带陈美珍进医院,然后接通了电话。
陈美珍闷闷地下了车,回头偷偷地瞥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龙家铭,似乎有什么急事等着他处理。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虽然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但是很明显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
“呵呵!”陈美珍不由失声笑了笑,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心情也好了很多,挽着lm的手臂,宛如精灵般,调皮地打着节拍,一路哼着流行歌曲:“要我的命啊,我受宠若惊,我是棵树,你不必放弃森林,自作多情,谁拥有谁的命,自知之明,这世界没有谁都行。”
lm很少见到她这么开心,好奇地问道:“南宫小姐,你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别好,是不是因为可以出来透口气啊?”
“才不是呢!”陈美珍正在得意忘形,突然看见龙家铭追了上来,随即收敛笑容,换上一副冰冷的表情不予理睬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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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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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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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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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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