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课开课第一天,就有这么多的人来质疑夫子,这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的素养?怪不得世人皆言百无一用是书生。”曲悠的话里一丝余地也没有给这些学子留。既然他们都不要脸了,她就干脆动手撕掉算了。
“夫子,女流之辈也配。”头戴方巾的学子冷哼了一下。
“你,起立。”看着样子是瞧不起女人呗,曲悠瞬间怒了。
她在喊谁……
下方座着的学子们纷纷对视着,眼神似乎很迷茫。
“你,对,我说的就是你,不用看了。”曲悠伸手指向了那个头戴带方巾的学子。
“你是说我?”头戴方巾的学子不可思议的指向自己。
“起立,来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曲悠后背靠在夫子椅上,语气很是随意的说着。
“何谓自我介绍?”学子有些懵了。
自我介绍,没听说过啊。难道就是介绍自己,可是看这个女子的态度却又不像。下方的学子们面面相觑的对视着,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自我介绍都不会,居然还好意思说是读书人,趁早回家种地,千万别辱没了读书人这三个字。”曲悠眼神轻蔑的看着他。
“你……”方巾学子手指颤抖的指着曲悠。
“我怎么样,我如何?身为学子居然敢当众用手指向夫子,读书人的素养呢,都被狗吃了不成?”曲悠用力的拍了一下讲桌,‘啪’的一声惊得众人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
“我……”方巾学子似乎还想说什么。
“我讲的东西你都懂吗,你知道何为绘画课?你懂油画、彩绘、素描和3d画吗?什么都不懂你们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公然哄笑意图扰乱课堂,尊师重道这四个字你们没学过吗?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曲悠厉声大喝,眼神不屑的环视了一下四周。
“我叫方成,方家村人,年方十五。”曲悠说完,方巾学子便大声的吼着。
居然才十五岁?那就难怪了,十五岁在现代还处于叛逆期呢,难怪这个小屁孩如此逆骨。不过,这古代人居然迂腐至此,从老到少不管年龄大小,这男人瞧不起女人似乎是从小就根深蒂固的思想。曲悠眼神不善的看着方成,发誓一定要改改他这要不得的想法。
“你是秀才?”曲悠问。
“不是。”方成面色一僵。
“童生。”曲悠又问。
“待考学子。”方成这次低下了头,语气蔫蔫的回着话。
“秀才你不是,童生易待考。是谁给你的优越感,让你藐视夫子,扰乱课堂的。”曲悠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方成。
曲悠刚说完,方成便抬头看向了她,稚嫩的脸上满是不服。
“功名你们没有,下田你们没有力气,赚钱你们又不屑为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花着家里的钱,读着迂腐的书,不能明白事理,还不如回乡去种地。”曲悠的话就好像一把重锤似的,一下一下的砸在了这些学子的胸口上,彻底把这些他们的骄傲给碾的粉碎。
“夫子,学生不服。”束发学子猛的站了起来。
“讲……”曲悠冷冷的一瞥。
“夫子的言语似乎有些太过,我等今日未曾考取功名,不代表他日不会国之栋梁,有所作为。”束发学子梗着脖子,面红耳赤的跟曲悠争辩着。
国之栋梁,他日有所作为,这志向还挺远大。曲悠无声的嗤笑了一下,看着束发学子的眼神里,满是薄凉。
“吹嘘之能,我不想在听,下面想上课的回去坐好,不想的去门外罚站。”曲悠把手上的课本复印件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示意身后的代柔和灵佑一人一边发下去。“今天第一节,我们来讲素描,素描是一切绘画的基础……”
曲悠站再讲台上侃侃而谈,手拿炭笔在身后特制的画板上轻轻的涂抹着。教室内很安静,只有炭笔在画板上‘唰唰’划过的声音。学子们眼神不注的盯着曲悠,想要看看这个上来就给他们下马威的小女子到底能画出什么来。
曲悠心无旁骛的盯着画板,耳朵仿佛屏蔽了一切的声音,只是全神贯注的画着,一笔又一笔很快便勾勒出一幅人物头像。
“素描,是绘画中最单纯的造地方式。广义上的素描,涵指一切单色的绘画;狭义上的素描,专指用于学习绘画技巧、探究外型规律、培育比较专业的习气的绘画锻炼过程。素描是一种工具简单、表现丰厚的外型方式,它能够完成从初级到高级的外型学习任务,因而,素描被称为”外型艺术的根底“。所以,学习美术要从学习素描开端。”曲悠讲完便把手里已经完成的画板转向了众人。
咝……
一阵阵吸气声在课堂里响起。
夫、夫子这画的是书院内的梧桐树,怎么会画的如此之像。传神,真是太传神了,简直就好像是刻画下来一般。学子们凑上前争相传看着那副素描画,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谁想要上来试试嘛?”曲悠随意的扫视了一下,语气很是随意的问着。
“这……”大家面面相觑有些胆怯的缩了脖子。
“呵,就这样还敢说自己是国之栋梁,他日有所作为呢。”曲悠擦了擦手,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夫子,我来。”刚才出言维护曲悠的学子,站了起来。
“名字。”曲悠抬眼瞄了一下。
“学生莫如七。”莫如七恭敬的作了一个揖。
“过来吧。”曲悠让开身后的画板,示意幻珊上前换上画纸。
莫如七走到画板前,学着曲悠的样子,一笔笔小心翼翼的勾勒了起来。
“对,很好。笔杆握于掌下,拇指和食指夹住画笔,中指起辅助作用。笔杆与画面稍微倾斜一些,手掌与腕部不要接触画面,运动手腕而画出线条。”曲悠走上前轻轻的更改了一下莫如七的绘画姿势。
“多谢夫子赐教。”莫如七画了几笔后,回身给曲悠深深的鞠了一躬。
“如果你想学回去就多加练习,先从最简单的画鸡蛋开始。”曲悠忽然想起了达芬奇画鸡蛋的故事,她微微一笑,鼓励的拍了拍莫如七的肩膀,然后示意他可以回去座位了。
也许在这个时空里学绘画只是为了陶冶情操,可是曲悠依然想让白露书院的学子们多一门技能,因为多一门技能可能就会多一条生路。
“好,下课。”曲悠收拾了一下课件,带着几个人丫头走出了书院的大门。
这一天,曲悠的绘画课震撼了整个白露书院,那张被她留下来的素描画更是被几个老牌先生争相传看,视为珍品一般小心收藏。
楚旭带着人回到王府的时候,楚钰正在大厅里品茗,看那个样子似乎正在等他一般。
“这个臭丫头,本王一定要让她好看。”楚旭坐在椅子上,右手狠狠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呵……”楚钰撇嘴冷笑。
“九哥……”沈宴走上前小心翼翼的陪了个笑脸,而后转身在左下方坐了下来。
“吃了闭门羹?”楚钰挑眉。看楚旭这气急败坏的样子,那个丫头应该没有给他好脸色。
“是,曲姑娘没给开、开门。”沈宴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好,很好,真让本王涨了见识啊。”楚旭咬牙看向幸灾乐祸的沈宴。
“谁让你当初派林丽梅过来恶心曲姑娘的。”沈宴开口为曲悠说了句好话。
“难道没有林丽梅就不会有张丽梅、秦丽梅嘛,就算没有本王的阻挠,就这么个没有教养的乡野丫头,你们真的以为她会荣登睿亲王妃的宝座吗,别忘了洛宁城里的那些世家小姐可都不是好惹的,随便出来一个都会生吞活剥了她,你又能保护她到几时?”楚旭端起茶杯,满目讥讽的望向楚钰。
“本王的女人还没有弱小到需要保护的地步,她完全有能力跟本王比肩,易无需派人去保护。”提起曲悠,楚钰忍不住会心一笑。
哎呀,九哥要不要这么肉麻啊,看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沈宴看着楚钰眼底的笑,忍不住抖了抖胳膊。
“小九,你是认真的嘛?”楚旭格外严肃的看着楚钰,想要从他口里听到确切的答案。
“此生,唯她。”楚钰点了点头,眼里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好,那本王就在给她一次机会,我到想看看她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楚旭撂下话后,一甩袖带着人走了。
楚旭走后,大厅内忽然静了下来,沈宴悄悄的动了一下,顿时引来了楚钰的注视。
“呵呵……九哥。”沈宴傻傻一笑。
“你去清河村?”楚钰挑眉。
“我,我是因为……”沈宴吓了一跳,没想到楚钰居然秋后算账,在这里等着他。
“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楚钰说完便端起了滚烫的茶水吹了吹。
“我是听说你要跟曲姑娘合开酒楼,打算在里面入股赚点钱,本来想趁着空闲过去找曲姑娘商量的,没想到在清河村碰到了五哥,然后一起吃了闭门羹。”沈宴闭着眼,一鼓作气的把话说了个干净。
喔~楚钰轻轻的扯了下嘴角,果然是那个丫头的作风。
“还有吗?”楚钰问。
“没、没有了。”沈宴结结巴巴的答着。
“嗯……”楚钰怀疑的看着沈宴。
“真的没有啦。”沈宴都快哭了。这都什么事啊,早知道他就不去清河村了。
“我知道了。”楚钰点头。
“那、那我也走了。”沈宴抬起屁股,一溜烟的也跟着跑了。
时间如流沙般,转瞬即逝。经过了将近两个月的培训,这些卖身到曲家的厨娘们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正式出徒。为了考验这些厨娘的手艺,曲悠专门让人准备了食材,等晚上曲家人都回来的时候,满满一桌子的菜已经被端到了餐桌上。川鲁粤都有,色香味俱全。看着这一桌品质和卖相都极好的菜品,曲悠悄悄的摸了摸嘴角,幸好幸好,幸好没有留下口水,不然就太丢人了。
“爷爷奶奶,你们赶快尝尝这道烤乳猪,皮香肉脆好吃到爆喔。”曲悠用公筷夹了一块乳猪肉,伸手放到了两个老人的碗里。
“好好,还是我乖孙儿知道心疼人。”韩氏笑的眼都合不上了。现在的日子可真好,家里的人都有自己的事业,吃穿不愁,还有下人可以使唤,简直是做梦都会笑醒啊。
“伯父伯母,你们也吃啊,别光看着。”曲悠抬手往每个人的碗里都放了菜,把大家伙给高兴的直乐。
好菜就要配好酒,现在这好菜有了怎么可以没有好酒呢。正好上次够买的杂役里面有人会酿酒,曲悠便悄悄的嘱咐幻珊,让她去把后院把那瓶刚刚酿制成功的糯米酒拿来给大家尝尝。幻珊点点头,心领神会的退了下来。
“小悠啊,爹听说你们绘画班已经开始教习那什么油画了?”曲东生把嘴里的菜咽下去后,摞下筷子开了口。
“是油画。书院里面有几个书画功底较好的学子,我已经收他们做弟子了。”面对家人,曲悠没有一丝的隐瞒。
“咳咳……那,那你就没有留下一幅墨宝?”曲东生面带尴尬的咳嗽了一下。
丢人啊,当爹的居然开口管女儿要墨宝。可是不要却不行,书院里的那些老家伙们还在等着他呢。这不,一听说他要回来吃饭,都跟疯掉了一般,非要让他把墨宝带回去一份。
“爹要油画嘛?”曲悠不解的问着。
“呃,那个你有的话,给爹一幅。”曲东生点了点头。
“那好,吃完饭我给爹画一幅带回去。”曲悠微微一笑,忽然懂了。这一定是书院的那些先生们鼓动父亲回来要的,哎,这些人也真是没谁了,为了幅画都要陷入疯狂了。
哎……哎……
曲东生一看女儿答应了,赶紧高兴的点了点头,就怕曲悠在忽然反悔。
幻珊到后院里用瓷瓶装了满满一壶的糯米酒,封好盖子后便脚步急速的向着前院的方向走去。
为了让大家都能喝上糯米酒,曲悠没话找话的拉着大家说,尽量拖延时间,让大家在吃饱以前都能够品尝到。
“小姐,酒来了。”幻珊走过来,悄声的回着话。
“有好菜就要有美酒,来,大家都尝尝这是新酿制的糯米酒。”曲悠转头接过幻珊手里的瓷瓶,等代柔给大家摆放好酒盅后,起身过去斟起了酒。
“新酿制的糯米酒,我可要尝一尝。”曲毅大笑着直接仰头喝了下去。
“好酒,在给我倒一杯。”曲秋生伸手把杯子再次递了过来。
曲悠绕着桌子挨个的斟着酒,生怕落下哪一个。
“小悠这是又打算做酒的生意嘛?”二伯母程氏满脸堆笑的问着。她家小悠就是本事,做什么生意都赚钱,现在娘家那边哪个还敢小看她,谁不羡慕她过的日子,都夸她嫁了个好人家。
“上次买了一批死契下人,里面有个会酿酒的,说是祖传的手艺,当时我只是想要试试他,没想到他这手艺还真不赖。哦,对了爹,这个下人就是跟书院里那个黎先生一起的那一批。”曲悠绕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喔,原来如此。”曲东生等人点了点头。
“小悠啊,伯母可是听说这黎先生有个儿子啊,现在那个儿子呢。”大伯母好奇的问道。
“喏,那呢……”曲悠微笑着转头。
“黎儿给小姐请安,给老太爷太夫人请安,给老爷夫人们请安。”清脆的女儿声在众人的身后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嚯~好一个碧玉般的人啊,柳叶为眉,玉作骨,那种精致的美,让人望之而刻骨。可是,如此晶莹剔透的美人怎么会落到卖身的地步呢,可惜了,真真是可惜了啊。
“黎儿免礼,起来入席吧。”曲悠示意二堂哥曲哲把椅子往旁边挪一挪,给黎儿让出一个空位来。
“来,黎儿姑娘过来这里坐。”大伯母一看曲悠的意思就明白了,她满脸堆笑的看着黎儿越看越喜欢。
“小悠啊,你是怎么知道这黎儿是姑娘家的啊。”王氏悄悄的靠近女儿,小声的在她耳边问着。
她是怎么知道的,哪里是她知道的啊。是当初分配住房的时候幻珊发现的,幻珊偷偷跑来告诉她,这个殇儿有耳洞。可是,当时她却并没有在意,依然把这个殇儿分配到了男宿舍,后来还是黎先生带着殇儿在深夜入睡前找到了她,跪在她身前整整哭诉了一个时辰,她这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个殇儿的原名叫做周黎儿,是白国大皇子周屹桓的女儿。大皇子周屹桓在储君夺位中惨败而死,大皇子妃更是投江殉葬。黎羡黎先生乃是当年大皇子身边的谋士,只因受大皇子生前所托,为了躲避其他几名皇子的追杀灭口,这才假扮父女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周黎儿远走他乡来到楚国。
“娘,我自然是经过调查的啊。”曲悠安抚的拍了拍王氏的手背。
人这东西真是个奇怪的生物,他们说的话你可以相信,但是却不能全信。所以,当天晚上她听过黎羡所讲的这个故事后,便把悠组的人派过去白国调查了。这期间,她一直暗中观察着他们父女,不给他们安排任何的职位,也不允许其他人过多的接触他们。直到上个月悠组的人回来证明黎羡所言非虚,她这才放心的启用他,不然她一定会再次发卖掉他们父女以绝后患的。
王氏盯着曲悠的表情看了半天,直到确定女儿没有说假话后,这才放心的转头跟妯娌们寒暄了起来。她的女儿她知道,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可是戒备心还是有的,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家业在。
“黎儿啊,你喜欢哪个菜就告诉曲哲让他给你夹。”大伯母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啊。这小悠眼光可真是没得挑,看看这姑娘张的,简直就是最佳儿媳妇人选啊。
大伯母这边热情的招待着黎儿,那边二堂哥曲哲紧张的手脚都不会放了,他满脸通红的看着黎儿,结结巴巴的开了口,“黎儿姑娘喜欢哪个别客气,就当、当在自己家啊。”
“哲儿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当自己家,这里可不就是黎儿的家。”大伯母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曲哲一眼。这个傻小子,平时看着挺精明个人,怎么这会泛起糊涂来了呢。
“黎儿谢夫人的厚爱。”黎儿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偷瞄了一下曲哲。
“傻丫头,咱们曲家是最尊师重道的了,你是黎先生的女儿,还叫我什么夫人啊,不然喊我干娘算了。”大伯母笑呵呵的说着。
“噗……”曲悠一口酒喷了出去。
大伯母咱能不能不闹,您这进展也太快了吧,看您那猴急的样子都恨不得周黎儿现在就喊您娘了。
“小悠。”王氏详怒的瞪了一下女儿。
“怪我咯……”曲悠两手无辜的一摊。
曲家的这顿晚饭就在嬉闹中结束了,饭后,曲悠便回房给曲东生画起了油画。不过,这要拿到书院去的挂的画应该画什么题材好呢,曲悠咬着笔泛起了难。啊~有了,曲悠脑袋里灵光一闪,提笔便画了起来。
瑰丽的色彩,如梦如幻的背景,那站在仙鹤上负手而立的仙人,一眼望去便让人神之向往,就连曲悠身边磨砚的幻珊和代柔都深深的为之动容。
“小姐,这画好美啊,您画的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嘛?”代柔一边磨墨,一边满眼梦幻的问着曲悠。
“我看小姐一定是去过这里,不然哪里能够画的如此传神。”旁边的灵佑理所当然的点着头。
“傻丫头,这里可是仙境,我要是去过岂不是成仙了。”曲悠浅笑着摇了摇头。如果当初上高中的时候妈妈没逼着她学了几年的美术,也许她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的功底。
曲悠画完后,在画上提了几句诗,又在画卷的左上角提了四个大字“云梦仙境”,这幅画才算完成。曲悠在画上吹了吹,等染料彻底干透后,这才拿出去送给了曲东生。
“妙、妙、秒啊,我曲东生得女如此,夫复何求啊。”曲东生拿着这幅画,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了,他实在没想到女儿会给他如此大的惊喜,这回等他把画带回书院后,看那些老家伙如何羡慕他。
曲东生眼放精光的看着女儿,画的好啊简直就是绝世精品啊,就这一手与众不同的画技完全足以开宗立派,将来必定能成为一代宗师名扬千古啊。
曲悠看着父亲的反应,不由的好笑。这点小伎俩也就骗骗这些没见过油画的古人吧,这画要是放在现代,也就是个平庸之作,完全登不得大雅之堂。
“爹,我在画上题名了,千万别说是我所画。”曲悠叮嘱着。
“为何?”曲东生有些不懂了,这是好事啊,他女儿有本事哪个不羡慕。
“枪打出头鸟,太过风光不是好事。”曲悠表情严肃的告诫着父亲。
“对对,女儿说的对。”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氏,此时也紧张的看着曲东生,生怕他会出去乱说话。
相公最近有些得意忘形,人也逐渐的略显浮夸,现在也是时候让他收敛一些了,省得到时候给女儿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爹知道了。”曲东生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是他大意了,光想着现在家里的条件好了,十里八乡的出了门哪个不奉承着他,哪个不喊他一声三老爷。可是,他却忘记了,这声三老爷人家不是冲着他喊的,而是冲着他女儿喊的。如果没有他女儿曲悠,他现在也只不过是个低到尘埃里的私塾先生,领着微薄到寒酸的薪资,哪里还有这样人前风光的白露院长可以当。
曲悠点了点头,跟父母道了一声晚安后,便转身回了房。这几天真的很累,要忙的事情太多,酒楼,锦衣阁,化肥厂,这些新开发的项目时刻都需要她的关注,真的是筋疲力尽啊,曲悠懒懒的躺在床上慢慢的进入了梦想。
次日清晨,曲悠早早得就起了床,昨天晚上她想好了,锦衣阁的建立还是有些危险,不过他们可以把暗转为明,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既然想要练武,那么就大家一起练,全好是全村人一起练,这样谁都不会发现锦衣阁的存在了,嗯~就这么定了。
曲悠让东子去把现在家里所有的年轻人,不管男女,但凡是身强体壮的全部喊过去加入了训练中,只不过普通人的训练跟锦衣阁的略显不同,换个说法就是这些普通人完全都是在给锦衣阁打掩护。
“一、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穆千魂打头,带着清河村里所有练武的年轻人,一边喊口号,一边练起了晨跑。
“哎呀,真是烦死了。”姚白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煎饼,死活就是睡不着。“这老曲家人到底想怎么样,大清早的喊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嘟囔什么,要不然你就睡,要不然你就出去制止他们,如果都不能就给老子闭上嘴。”昨晚跟朋友出去喝了一夜酒的李想,不耐烦的踹了姚白莲一脚。
“喝喝喝,你一天就知道喝,昨天那么晚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呢。”姚白莲气急的上前,照着李想的胳膊就猛的掐了一把,掐的李想哎呦哎呦的直叫。
“你,你给老子住手。”李想因为喝了一夜酒,困的眼皮直耷拉,现在只能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任由姚白莲发泄着。
“贱丫头,老娘还不信没人能治得了你啦。”姚白莲气恨的拧着被角,心里的一股火是蹭蹭的往上冒。
“老、老子告诉你,你少去给老子找曲家的麻烦,你想死,老子还没活够呢。”李想醉醺醺的说完后,便倒头睡了过去。
“找他们家的麻烦,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姚白莲眼神怨毒的望着窗外,“那曲溪儿也是个没用的,那么大的家业不仅一毛钱没有捞到,还被人开祠堂从族谱中给踢了出来,简直白白浪费了那个出身。”
姚白莲坐在床上越想越恼,心里对于曲家的恨再次加深了一层。如果当初曲家仁义一点让我们进工厂,现在家里也不会过的如此清苦,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姚白莲眼珠子一转,一个恶毒的想法冒了上来。
别人有什么想法,曲悠是一点也不知道,可是对于开酒楼她却有了很多的想法。现在这厨娘也训练好了,除了几个寡身的厨娘被她送到了家具厂的食堂外,剩下的手艺好的现在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简直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不过,一想到开酒楼就要跟楚钰再次接触,曲悠这心里就再次泛起了难。哎,姐是真的不想见他啊,那货简直就是个流氓啊。每次见面不是调戏她,就是非礼她,这日子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小姐,睿亲王派人来说,酒楼的位置已经选好了,想请您过去详谈酒楼的内部装修。”就在曲悠想的出神的时候,东子低头了进屋。
“睿亲王派人过来了?”曲悠蹙了下眉。大爷的,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刚才还在想如何跟他接触,他就派人过来相请了,哼~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是,来人是睿王府的管家,正在门房等候。”东子点了点头,如实的禀告着。
“走吧,过去看看。”曲悠无奈的站起身,带着几个丫头向着门房而去。
温玉生这是第一次过来清河村,如果不是楚钰吩咐他过来请未来的王妃过去王府,他想他是一辈子也不会踏入这种乡下地方的。初来之时,他也有在脑海中想象过清河村的样子,破旧、贫苦、满是泥泞的小路。可是,等人来到了后才发现,这里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干净平坦的小路两边种满了植被,偶见有牛羊经过还会有牧人在身后收拾粪便,小路下面的农田里种植着大片的水稻,微风一吹,一阵清凉顿时袭来。我的爷啊,这哪里是乡下啊,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啊。温玉生就这样满眼惊讶的站在门房外,整个人就跟傻掉了一样,望着眼前的一切。
“温总管,我们小姐来了。”东子上前唤道。
“啊……玉生见过王妃。”温玉生瞬间回神。琇書蛧
嗯?喊什么?曲悠歪着头,皱着眉,仿佛没听清。
“不是,玉生见过曲小姐。”温玉生抬手擦了擦冷汗,刚才太紧张了,居然把王妃都喊了出来。
喔……这回听清了,刚才那一定是幻觉。曲悠自动把刚才温玉生的那句王妃给屏蔽了。
“温总管太客气了,我们也是老相识了,既然来了不入进屋喝杯茶?”曲悠热情的邀请着。
姑奶奶可别害我啊!还敢进屋喝茶,这要是让醋坛子王爷知道了,还不拧下他的头。“不不不,曲小姐不用客气,王爷派奴才过来是想请曲小姐过去商谈酒楼的事。”温玉生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怎么样都不肯进屋。
喔,王爷有请啊,曲悠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好,我们走吧。”
“曲小姐请……”温玉生恭敬的把曲悠请上了车。
曲悠上了马车后,便笑眯眯的打量起了这架马车的内室。好马、真是好马啊,王府的马车果然不同凡响啊,又大又宽敞,而且还一点都不颠屁股,简直是就是理想的坐骑啊。曲悠抬起屁股狠狠的往兽皮垫子上一坐,“幻珊,小姐我先眯一会儿,到地方记得喊醒我。”
“是……”
幻珊点了点头,把车厢中备用的薄被给曲悠盖上后,便坐到了车厢门口去守候。
马车哒哒的向前跑着,大约行驶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停了下来。曲悠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幻珊在叫她,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到地方了嘛。”
“是,小姐快精神一下,不然会得风寒的。”代柔看曲悠醒来后,赶紧上前把她盖过的薄被收拾好。
曲悠抬起双手轻轻的拍了拍脸颊,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走吧,下车。”
温玉生站在车厢外,恭敬的等候着,不敢喊也不敢叫,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这会看到曲悠下车,赶紧躬下身去当踩椅,让曲悠踩着他的背下马车。
“这是做什么?”曲悠看着温玉生的动作,奇怪的挑了下眉。
“小姐,温管家这是让你踩着他的背下车。”幻珊走上前贴着曲悠的耳边,悄悄的说着。
踩着他的背下马,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大楚国都没有桌椅板凳了嘛,要踩一个大活人,这哪里是恭敬,简直就是践踏啊。
“不用,我可以自己下车。”曲悠挥手制止了温玉生的好意,纵身一跳变下了马车。
“奴才谢曲小姐。”如果说刚才的恭敬是假装的,那么现在的温玉生则是从心眼里感激曲悠了。
自古以来,哪些王孙贵族、皇室宗亲不是踩着人背下马的,就连洛宁城里那些自嬗才艺双绝的世家嫡女也不过如此。只有这位曲姑娘把他们这些阉人当做人看,给他们留有颜面,予他们以礼待,如此心善的姑娘不仅是睿王的幸运,也是他们这些下人的幸运啊。现在他是举双手双脚的支持曲悠,比谁都希望她能嫁进睿王府。就这么一件小事,温玉生就彻底的被曲悠给收买了,从此在睿王府中多了一个眼线和内应。
睿王府她已经来过了几次,每次都一样的景色,一样的下人。现在她的内心里已经没有什么好震撼的了,完全都已经麻木了。
“曲小姐,幸会。”
曲悠没走几步路,秦羽风便迎了上来。
“秦侍卫有礼……”曲悠点了点头。
“王爷在书房内等候曲小姐,请……”秦羽风转身示意曲悠跟着他走。
“多谢……”曲悠客气的笑了笑。
“秦侍卫,睿王府里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啊。”曲悠一边跟着秦羽风往书房走,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四周的景色。
这里似乎跟她前几次来有些不同了,可是她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同,或许是她多心了吧,曲悠无奈的一笑。
“王府最近在改造,王爷吩咐属下等人把书房附近种上植被,等王府添置人口的时候,可以作为点缀。”秦羽风眼珠子一转,心里顿时为楚钰说上了好话。
“喔,原来是这样啊。”曲悠抿了抿嘴,表示知道了。
哎呀,这情况不对啊,曲小姐不是应该询问他,王府要添置什么人口嘛,是谁想要娶亲还是纳喜啊?秦羽风挠挠头,有些不懂了。
曲悠问完后便沉默了下来,整个人不言不语的跟在秦羽风的身后,老老实实的向着楚钰的书房走去。
老天,这怎么不问了呢,你问啊,你倒是问啊……秦羽风眼神热切的看着曲悠,希望她会继续好奇的询问自己。
“秦侍卫,你怎么了?”曲悠一抬头整好看到秦羽风在跟她挤眉弄眼。
“啊……这不是王府要种些鲜花作为点缀嘛,哎,最近的喜事真多啊。”秦羽风假装感性的轻叹了一下。
“喜事?”曲悠疑惑地问着。
“对对对,王府要有大喜事啊。”秦羽风的心里都要乐开了花了,这回曲小姐还不紧张,王爷感谢我吧,您马上就要抱得美人归了。
“难道是王爷要娶亲?”曲悠停下脚步,眼神认真的望了过去。
“嗯,是王爷。”秦羽风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我还真是要恭喜王爷了呢,恭喜王爷小登科之喜啊。”曲悠冷冷的一笑,甩袖迈进了书房。
这是什、什么情况,曲小姐不是应该紧张的问我,王爷要去的人是谁嘛。这、这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呢,怎么不然就生气了呢。秦羽峰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曲悠的背影,背脊上忽然升起了一层寒意,王爷,奴才好像把事情办砸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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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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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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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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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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