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合理,方峋气度再高,也得护着自己人。
他无奈道:“这事就要从前说起了,听名字你也能猜出来,山字头水字头,两派是有渊源的,在很早以前,山水是一家,两家虽然绝学不同,但同出一门,算是兄弟关系,一直共同经营着山水的招牌。”
门派的历史,在方峋的讲述中娓娓道来。
两派在以前是一家人,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虽然影响里不大,但足够维持,后来时代变了,习武没落得毫无出路,本就不大的门派,生活上开始拮据了,眼看着没几年要关门了,面对存亡之际,山水两家对未来的判断上,发生了巨大分析。
水字头是激进者,认为要扩大声势的广收徒,扬名立万,获得更多关注,而山字头是保守者,认为按照古老的收徒扬名的方式,是没出路的,应该务实一点,以小规模的方式,保存火苗,慢慢流传下去就好。
左与右,激进与保守,自古以来就是时常对立的观念。
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时代不同,左右的判断也要顺应时机。
分歧之后,山水互不相容,彻底分家了,山字头带着本门的人,搬家到了临海市,选择了这个僻静的地方,没错,如今这座不大的山,所有权是山字头的,所以没有被开发,坐落于市区里,却大隐隐于市。
“那水字头后来怎么样了?”
方峋摇摇头,“我不清楚,这些历史都是我从师父那里听说的,按时间算,两派分家超过两代人的时间了,连我师父也没见过水字头的人,还以为这一派已经失传绝后了。”
“那唐湾湾找到你,只是踢馆?你们就算有分歧,终究是一家人吧。”
“她来要钱的,说山字头当年分家的时候,带走了很多家产,那属于两家共有的,现在要分给他们。”
“分钱?”
方峋很无奈,喝了口茶,“我怎么给钱啊,那是上几代的事了,我完全没经历过,是真是假都不清楚,现在说出来,根本是口空无凭的糊涂账,我管着师父留下的钱,是要山字头代代传下去的运营资金,随便动用了,那我就是师门的罪人。”
“您说的有道理。”
所以这件事就麻烦了,山水是一家,虽然很久没联络了,但师门里一直没忘了一家人,对每一代徒弟都告知了水字头的存在,方峋得知唐湾湾就是如今水字头的弟子,珍惜还来不及呢,哪敢出手伤及同门的后人,何况对方只是个年轻小姑娘。
方峋不能出手,选择了忍,但年轻气盛的徒弟,忍不住挑衅,每次来都和唐湾湾打一架,这几天下来,伤了十几个人了。
要不是今晚林舒救场,方峋快压不住徒弟的心情了,武馆就乱了。
一馆之主很为难,钱他肯定不能随便给,可唐湾湾不依不饶,讲道理她不听,小姑娘学的本事也不差,整个武馆,除了方峋没人能较量了。
“多事之秋啊。”
林舒笑了笑,“幸好你认识我了。”
方峋尴尬道:“又麻烦你了。”
“不碍事,我们这种人越来越少了,能保存火种更不容易,还要内耗的打打杀杀,太可笑了,能帮一个算一个吧。”
还好林舒和唐湾湾有同事关系,能说上话,可以尝试居中调解,做个中间人。
“如果能说服那女孩最好,我实在不想起什么冲突。”
“我一定尽力。”
林舒心里也杠上了,我一个公司前辈,还是帮你获得优质工作的介绍人,这点面子你都不给,要不是今晚他机智劝退,就要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了,到时候唐湾湾会不会和公司里人说,她打败了一哥林舒。
《职场》这本书你也没读过吧!
他一口答应下来,没多打扰要走了。
何千语甜甜的告别:“舅舅,有时间我会来看你。”
“好,别让何家人知道就好。”
两人一起下山,回到了跑车里。
林舒正喝着矿泉水,突然被何千语打了一粉拳。
“你干嘛?”
“你没力气了,要怪我吗?”
“我靠,不怪你怪谁?我今晚差点翻车了,我要是打输了,你舅舅还会有麻烦。”
她瞪起大眼睛,“凭什么怪我,我才是更累的,你找什么借口。”
林舒惊了,“我的大小姐啊,你懂不懂男女知识啊。”
何千语眨了眨眼,“有什么不懂的,又不是没看过。”
嗯?林舒气到窒息,在这件事上恐怕永远无法讲道理,他懒得争吵了,泄了气一样,有气无力道:“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谈什么。”
“我……我理解你,谁都有需要嘛,但是你和我老板白千寻,像双胞胎亲姐妹一样好,我们这样非常不合适,我只是一个卑微小保镖,只想保住饭碗,养我姐姐,你都知道的,何必刁难我一个苦命人呢。”
林舒觉得自己说的合情合理。
何千语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我知道啊,所以我给你钱了,也是帮你了,我们的事,我又不会让外人知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需要了,可以换个人啊,你何家大小姐的身份,想去玩,有太多选择了,怎么也轮不到我这种草包,我就是你们富人眼里的下人奴仆,没资格。”
这话总算到位了吧,你可以明白了吧。
“不行。”
林舒气的差点脑淤血,“什么叫不行。”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不要想着逃跑。”
他的语气都快求饶了,“找别人不可以吗,你以前又不是……”
“我没找过别人!”
何千语突然吼了一句,车里突然安静了,林舒脑子空白了一秒,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你说……”
轰的一声,跑车开了出去。
何千语小脸倔强,不想说话了,林舒惊掉了下巴,不敢多问了。
这话什么意思?琇書蛧
你一个富家大小姐,说什么没找过别人,我听不懂了!
你又不是白千寻那样,有个控制欲变态的父亲,什么都监视她,导致她根本不自由,何家从来不管何千语的私生活,她随便玩的呀……
林舒挠着头,自己乱了,一定是他理解错了,何千语的话是别的意思,毕竟她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
畏畏缩缩,一路不敢多问,到了市区主干道,跑车停了下来,何千语脸色很差,“自己下车。”
“哦……不用送我了。”
“滚啊。”
林舒灰溜溜的跑下车,一个红包从车窗丢了出来,跑车一脚油门消失在视线里。
捡起红包,林舒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完了,生活全乱了。
第二天,是和秦梦约好的日子,上午便给林舒打了电话,提醒他今天穿好正装,每个月都要去秦家见一次她爸妈。
林舒见白千寻还在办公室里的忙,问她下午有没有事出去。
“千语约了我下午去马场,我未必有时间。”
“哦,何小姐约你,那我不打扰了。”
林舒不敢见她。
他趁着机会出去了,没急着去找秦梦,而是先去了保镖公司。
公司的名字很独特,名叫玄武,代表着生命与长寿,不知道是公司的老板迷信,还是为了满足富人的迷信,取了一个寓意健康长寿的名字。
穿着破洞裤的少女,正靠在大厅那里吹着泡泡糖,见到林舒来了,她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冷声道:“约我来公司里见面,是想用吴经理压我吗。”
“你把我想成这样的人了吗,那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职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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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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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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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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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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