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生命之力同样可以扩散周身,形成生命之体,只不过拿效果来说,并不是很大。
一方面无法提升他的战力,另一方面这种扩散全身的做法很耗心神,如若是要疗伤的话,小范围的进行效果相对来说要更好一些。
随着生命能量的游走,驱散毁灭之力的同时,也将那气息遮盖住了。
即便宁青平散去遮盖他的气息,灵牌也没有再产生任何的反应了。
宁青平朝他点点头,并没有问他什么,只是等他跟上来并肩而立时,这才向内走去。
那在之前,给意外踏入这里,感受到莫大威压的季无涯来说,此地的一切让他奇异,却又是意料之中的东西。
越是向内走去,山洞中存放着的灵牌数量越来越少,可颜色越加深沉的同时,其上隐约中爆发出来的气息和意志也更加的强烈起来。
给季无涯一种感觉,若是没有宁青平守护在身旁,容他放开自身站在这里,立刻便会被撕裂,如大海淹没小舟一样无情。
因为,他清楚,越向内走去,那所供奉的灵牌的主人,其生前的实力地位便愈高,留下的残念和意志也更加的强大。
沉默中,季无涯开口,
“他们……没有名字。”
宁青平脚步一顿,讥讽一笑,“是啊,他们死了,却没有名字。”
随即,她目中寒芒乍起,缓缓说道,“很快便会有了。”
季无涯沉默,没有说话,这些灵牌上面没有名字,并非是因为没有人去留,去刻。
他清晰的记住那幕,一柄无形之刀落在灵牌上,想要刻下什么东西。
那把无形刻刀,是宁家无数之人的不屈意志凝聚形成的。
只是,想要在令牌上留下哪怕一丁点痕迹,都不可能。只会在那无形的意志中,被压迫而折断,即便他们再如何不甘,再如何的嘶吼也都无用。
“谁愿万古不留名?”宁青平幽幽的道。
“谁愿万古不留名。”季无涯于心底跟着念了一遍,心中生出悲戚之意时,又有压抑而狂躁的感觉出现。
一代一代,始终都有落叶归根入土为安之思维,即便是修士,也是如此。对于死者最大的安置,便是立坟成碑,誊写其名,镌刻生时死年。
可宁家之人,无一人存在尸身,也便不可能入土为安,空留这一缕执念不散去,死无葬身之地。
可对他们来说,就让已经死了,若只是空有灵牌而无尊位名字,那与荒郊野鬼有何区别?
立不了碑位,他们心中亦是不甘,同时那名字的无法留下,也是苍穹的抹杀!让他们死后无法安生,不入轮回,便是想要化为孤魂野鬼也断无半分可能。
此时此刻季无涯心中想到的,是岐山庄的祭天仪式。
祈祷苍天善待死者,当初那一卷卷飘飞到看不见地方的白炼,如同交易之物,不知到底在了哪里。
许久,他心中才逐渐平静。
而此时,他们已经走入了那山洞的深处,一路走来,灵牌越来越少,并且大多都在沉睡,没有什么强烈的意识散出。
又走了不远,前方逐渐明亮,透出橘黄色而有些昏暗的光芒,照耀着山洞的一段,让宁青平也把自身的光散了去。
空气中弥漫出一股香气,好似木材和沉香燃烧一样,被季无涯吸入鼻中,体内都有温热产生,心神宁静整个人空灵许多。
眼前,一缕缕白烟从一扇打开了的朱红色门中飘出来的,带着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四周。
门前伫立两尊石像。左边为仙鹤石像,有边则是一头模样狰狞似龟似虎似马似牛的扁圆形黑色妖兽石像。
从外面向内看去,视线被缭绕弥漫的烟气阻拦,并不能看的真切。
不过,却有着声音从中传出,乍一听好似人交谈一般,可细细的去听却又有钟鸣琴瑟叮叮当当的不同声响,如同生活百态中各式各样的声音一般,混合在一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随着他们二人的走近,那弥漫的烟雾香气逐渐消散,当走到那两扇朱门跟前时,一切如常。
季无涯从外面已经看清,入门之后有着一尊大鼎,大鼎之中插满了焚香,红色的火光不断蚕食着香烛的躯体。
他身体随之一震,目光看去时露出惊讶之色,不过立即恢复,看向了宁青平。
门内一片祥和,又有焚香缭绕,古色古香,让得季无涯始终悸动的神魂都随之宁静了下来。
宁青平此刻收敛了笑容,更加平和,只是双眸之中却闪烁着与神色不同的光芒,很期待,很激动……偏偏又慌张担忧起来。
“小姐。”
那两尊石像突然开口,眼珠子转动中看了过来。没想到,竟是活物,季无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而右边那尊模样奇怪的石像,似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有些不忿和委屈的开口道,
“小姐……我被人算计陷入了沉睡,丢了白祖峰……”
转而,它又尖叫道,“都怪鹤老头!不叫我起来还打不过人家,现在肉身也丢了,只能靠香火之气凝聚成这番模样了。”
它眼珠子转动,甚至整个石像一晃,朝向了左边,恶狠狠的道,满是责备之意。
“咳咳,小姐早就知道白祖峰必丢,所以才会让你去镇压此地龙脉,至于你为什么会被人算计,这就是你自身本事不行了。”仙鹤不急不缓,笑着回它。
“什么!你竟然我说本事不行,来来来,当着小姐的面让我揍得你满地找牙!信不信个小老头?”
……季无涯感到一阵无语,不过也为之感到惊奇,两尊石像竟然有灵。他心中也暗自思忖着,当时那白祖山的滔天大火和恐怖的战斗威压,莫非是这两位造成的?
可白祖山不是恶水山脉的无冕之王么,怎么就和宁青平扯上关系了……
“好了,两位叔叔,不必再争吵此事,来者不善他想要什么给他便是。”
立刻两尊石像就不吵了,只是右边那只仍有不甘,始终瞪着两只铃铛大眼盯着左边的仙鹤,丝毫也不挪开。
宁青平摇了摇头,从从门口走了进去,只是那门槛竟到膝盖的高度,季无涯思索中,迈了过去。
而就在季无涯经过两尊石像时,那模样奇异的妖兽轻咦一声,打量着季无涯。
他感到那目光在他身上游走,十分的刁钻,仿佛要去往里面钻,看清楚他一般。
“这个人……”
“这个人的身上怎么有让我感觉那么熟悉的气息呢?”
“你眼熟,熟悉的气息多了去了,应该不差他这一个。”琇書網
“不对,不对!
他身上的气息,我不会记错,你别忘了我可是冥界往生神兽,当时我沉睡时正是因为感受到了冥界的气息才会苏醒过来!”
“你是说,他来自冥界?”
“也不是,怎么跟你说,你这个臭老头。他身上有冥劫的气息!冥劫那是对冥劫之魂的最高审判,你知道么!”
“说得好像也对,不过我不知道。”
季无涯听着他们的交谈之声,讶异中知晓了那尊奇怪之兽的身份,它竟然就是那藏在穷石林下方的异兽。
之前李平催促着他逃离那里,回头时,便看到了数十道冲天的光芒,之后便爆发了惊天的战斗,即便隔着很远,那战斗波动的气息,也很是恐怖。
看样,白祖山上的战斗也与他们有关,只是季无涯有些不懂,为何这处在万里黄沙,周围如同隔绝世界一般,而且地势凶险被称为恶水山脉的地方,为何一时之间风起云涌?
按照王奎提供的信息,和那些出现的神秘之人,都表明了此事的不简单。
尤其,敕宁学院中执法堂堂主,那来自血宗的凌云竟也参与了进来,就更使得此事扑朔迷离让他看不清切。
毕竟最初,他们能来此地都是拜了马博义陈鬼等人的所赐,而至于为何他们能与宗练勾结到一起,也许暗地里有着什么龌龊思想也不一定。
他从马博义和陈鬼的态度中,以及其露出的蛛丝马迹,都能够看出,他们就是要置他于死地,尤其是马博义拼死也要斩杀他的决心。
和拥有傀儡之身的木方之间的话语,似乎,在其身后都有着同一个主子!
而当时见木方,他一脸麻木的跟在宗练身边,也是宗练派其将他们送来此地的,莫非马博义与方木口中的主子都是麻脸宗练?
他想不清楚,但是也明白,也许有着一场颠覆性的阴谋酝酿着,不久可能就会爆发出来。
而他,仿佛也在那看不见的旋涡中,逐渐的被卷入了进去。
他沉默着,那双深邃中透露着忧郁的眼睛,闪过一抹厉色。
经历了那种种的事情,不论是乌苏的沉睡,焚天的向死险生,大虎的英勇无畏,都让他的心智年少热血中,多了那么一抹镇定以及狠辣。
与此同时,他也再次深切的感受到了力量的重要性,若想守护想要守护的东西,只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行!
若是宁家足够强,一代老祖宁素秦也不必谋划万古,最终也难以找到一个希望!宁家也可能不会如现今这般,族人难以安眠,名号无法流传后世,死也不能瞑目。
而对他,最深切的感受,那就是着一系列事情之后,他提升的力量……若是此刻再战王雄,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在付出极小代价的前提下,取他性命!
他跟在宁青平身后,踏入到了神庙中,一排排如同台阶一般的台面映入眼中,毫无疑问,这一排排一直向上越来越窄的台面,就是摆放宁家族人灵牌的地方。
此刻,除了最高一层,直抵屋顶的那一排上面只放着一尊赤红色的灵牌之外,别无他物。
季无涯看着,渐渐的,好似从其中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渐渐皱眉中,看向了宁青平,恍然大悟但又有不解。
那尊灵牌,仿佛……是宁青平的尊位,只是宁青平明明还是活着,活人立灵牌这是何意?
只见宁青平缓缓飞起,飞向最高一层,从怀中取出一物,也是赤红之色的木牌,然后轻轻的将它放下,放在她自身灵牌的旁边。
季无涯身体一震,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凝住时盯着她一动不动的。
宁青平的眼中,此刻满是轻柔之色,手指拂过赤红色的木牌,痴痴的一般,一颗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砸在下方季无涯的脸上。
他怔怔的,伸手拭去那抹眼泪,却感受到了其中一股极其浓郁的情感充斥在其中,在他伸手摸去时爆发。
无尽的思念,悔恨,倦意……复杂,痛苦,茫然都在其中,让季无涯心头一颤,很不明白。
而宁青平脸上挂上了笑容,看着那灵牌,伸出玉手,虚握在半空中,竟凝出了一柄刻刀。
那刻刀明明看不到,可季无涯却有感觉,印在心中。
那把刻刀,正是之前想要在灵牌上刻下什么,却被无形意志无情碾断的刻刀。
随着它落入宁青平的手中,此地霎时一阵震动,无数的意识如同被唤醒了一般,静静注视中,那股不屈和执着在无言中更加的疯狂。
化为了,刻刀落在那赤红色灵牌上,刻下的一道道痕迹。
无形意志降临中,直接将刻刀抹去,而随着刻刀一寸一寸的消失,痕迹也越来越密。
直到最后,刻刀消失时,宁青平手中的最后一笔已经落下,那苏醒沉默的无数意识顿时嘶吼,传出了不同与之前的意念,仿佛雀跃仿佛获得了胜利一般!
谁愿万古不留名!
五个字,静静的留在赤红色的灵牌上,刻的很深,也很显眼:宁长乐,如意。
那尊灵牌,竟是为宁长乐而立,显然,之前好似并没有他的灵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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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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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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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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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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